这一日山下设的耳目传来谍报,说朝廷由妖道马允真带领十万精兵前来围剿万壑岭“霸虎寨”,这山寨虽说败退朝廷大小围剿数十次,不过这样的大阵仗还是头一遭。据说马允真带兵平叛还从未有失败之例。整个山寨顿时全体警戒动员,准备一场大战。陈伯闻听此讯就要带单闯下山离寨而去,却被甘英死死劝住,只好无奈作罢。
一月之后大队官兵如云列至,在山脚下扎下数十里左右的连营。白日观其造饭炊烟缕缕飘聚上空状若乌云压顶,晚间看其营盘巡逻灯火点点闪烁有如繁星坠地。真是声壮势盛,令人惊惧。
这次围剿之兵也与以往不同,并没有侦察密探之兵丁入山搜集情报消息,让几位小头领在几处险要所在空地埋伏了两日,一个舌头也未抓回。
“霸虎神力王”甘英和“混铁天王”李昆吾见得此次不但比往常兵势大得甚多,行兵之法也出寻常,一个俘虏也未抓回,一点虚实也无法探晓,心中也是有些不安起来。
李昆吾当时就要下山依仗自己天下独绝的“彻地腿力”抓个军校前来问话。却被甘英劝住,怕其在山下大意失手,等到危机之时无人护送陈伯和单闯。甘英要亲自下山却也被李昆吾劝住,于是当夜在“巡山三十二彪”中选了十名最精明能干的分为两组派下山去。不过这十人这一去就宛若石投大海一般,音讯皆无。
甘英和李昆吾等了一夜,见无有人回,不禁大惊失色。因为这万壑岭“霸虎寨”除他们兄弟二人武功最卓外,这些年6续收留许多本领高强的绿林好汉,悍匪巨盗,组成了“镇山七十二虎”和“巡山三十二彪”。这百十号人物,都是这“霸虎寨”的精英骨干,若在小山小寨皆可成为头领人物独挡一面。
这“镇山七十二虎”以那武术功夫见长,是对阵冲锋格斗时的主力。而“巡山三十二彪”都有一定的轻身功夫,在山岭密林中摸爬多年,地形极熟,个个尖猾如狐。是打探消息,偷敌袭营时的奇兵。甘英将其中十人分为两组派下山去,料想敌人就是再强大,在这山区要想和这十人缠斗,那也定要吃亏。
并且命令这十人下山之际,千叮万嘱,告诉这十人只要偷悄地擒回个低级军校就是头功一件,千万不可贪功冒进。就算甘英和李昆吾两人联手要将这十人全部擒拿,也定无成功可能。更何况对此山势不熟的敌人,此事让甘、李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虑重重,更感不安。
正在甘英和李昆吾两位寨主在聚义大厅焦虑无法,想要再派人下山之时,陈伯抱着小主人单闯带着一名奶娘进得厅来,此时单闯早已能满地飞奔,不过陈伯见这山寨中高危陡险到处都是,只要出了屋中,就牢牢将其抱在自己怀中,说来也怪,单闯性极顽劣,胆大包天,却非常听从陈伯的管教,若换作旁人早就挣脱下地疯闹了。
陈伯从后院将单闯抱来这聚义大厅。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甘英、李昆吾见了连忙起身相迎,将单闯接过去。
甘英以为陈伯又来让自己送其和单闯下山,连忙安抚陈伯说山寨无恙,请陈伯放心。陈伯连大喘几口气,咳嗽两声说道:“两位寨主,我听大奶奶说两位整宿粒米未进,只眼未合,是不是遇见了甚么为难之事?”
李昆吾怕陈伯着急,连声否认。不过甘英却是个精明至极之人,听陈伯如此相问,知道其必是听见了甚么风声,能前来于此定有隐情。连忙深施一礼恭敬说道:“陈伯,既然您相问我也不好瞒您,我们派出下山打探消息的两组十人似乎全军覆没了。我知道马妖道厉害非常,便令这十人每五人一组,一前一后,一明一暗,前组得手,后组掩护,前组失利,后组撤退。谁知这两组十人下山一夜竟无一人回来,真让我们百思不解,难道那马妖道真有通天彻地,驱鬼役神之能不成?”
陈伯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我家老主人曾经对我说过,天下或许真有那神圣仙佛,但有谁会理会常人俗事。不过却有人修有奇能异术,在常人眼中就如仙圣一般。天下之大莫出道理,道理不明,心生奇怪,道理若明,其怪不怪。我家老主人一生修习道术,他说自己不过是在追寻宇宙的至真至理上比常人多迈出一步而已。想马妖道不过是仗着一些奇门遁甲、高深道术为非作歹。”
陈伯说完顿了一顿说道:“要想和马妖道对阵,就必须了解妖道有何常本领。”说到此处似是又想起老主人一般,眼现泪光,声音哽咽说道:“我家老主人一生研习道术,主要是为了探寻宇宙至理,人生真谛。谁知最后却惨死在妖道马允真的手上。人都以为是马允真道术更强,其实不然。不过是马妖道习成了一样奇术,世人皆被为其**于掌股之上而已。”
陈伯见甘、李二人满脸都是询问神色,便叹口气说道:“这奇术就是邪派神技‘读心术’,这‘读心之术’可以**别人的内心世界,有了解感知别人意图想法的能力。这才使得马允真如此阴险恶毒之人,在我家老主人的老恩师‘万道天尊’吴天亢老仙师身边二十六年,将老仙长哄得满心欢喜,竟将天下道术第一奇书‘天篆文册龙甲神章’共三十六篇道家天书全部学完,而我家老主人也不过才学会了二十篇而已。马妖道学全天书后自以为道术天下第一,出山之后竟来挑战自己的同门大师兄,以求一战而天下名。却哪里知道,道术道术,那道为根本,术为手段。一味只求术能,而无那、高深道行支持又能有多么厉害。”
陈伯顿了一顿又解释说道:“这就象武功一样,任你多么精妙绝伦的招式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施为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见甘、李二人点头称是又接着说道:“马妖道只为那一己私名前来挑战,我家老主人本已避开两次,谁知第三次马妖道竟来在军阵前挑战,我家老主人身为主帅,怕折了军威,这才不得不接战。等到两个人一交手,马允真竟使出道术中杀伤最厉招式‘九天神雷斩’,我家老主人被逼无奈运用自己多年苦修真元使出低级道术‘掌心雷’将其化解。马妖道不知我家老主人为息事宁人,化干戈为玉帛。等着妖道马允真施法完毕后才出招抵挡,其实我家老主人只怕自己先行出招用功多了误伤了师弟,更结仇恨。用功少了抵挡不住绝世之招折辱军威。等到比拼之后,马妖道心胸狭隘,却认为我老主人后出手,又用最简单的招式来破自己,是故意羞辱,却不知道我那心地最善良的老主人为消除这场同门争斗却白白耗去自己十年的珍贵修为。”
陈伯拭下眼睛又说道:“从此以后,马妖道处处与我家老主人为难作对,为向我家老主人报复马妖道也投靠昏君杨林广。用‘读心之术’探知昏君心思,百般讨好奉承。光为昏君炼制天下最为歹毒阴损的淫药‘回春丹’,暗中就残杀了怀有男婴女婴的孕妇各一百人,被我老主人得知此事,两人在昏君面前大吵一架。昏君从此以后就慢慢疏远我家老主人,转而亲近信赖马妖道起来。马妖道从此不问天理,只看昏君喜好,用道术为昏君到处平镇叛乱,滥杀无辜。将我家老主人用尽心力辅助昏君打下的江山变成哀鸿遍野的人间地狱。天下黎民身受水火煎熬,却无有一点反抗之力。生活反不及以前,真让我家老主人痛心疾,悔恨当初。不过事已至此,无力改变。”说罢这些话,陈伯眼中竟也流下血泪,原来自小主人被劫后,那陈伯在急火攻心之下流下融血之泪后,从此就落下个只要动情流泪,就会流下血泪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