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伯此时已在小主人单闯的面前已经跪了五天六夜,本来少有白的头顶此时已满是白霜,整个人苍老了足有几十年,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垂暮无多的老者。再看面容,脸颊比前几日清瘦许多,明显可以看出条条消瘦痕迹,尤其双目,赤红若血,暗淡无光,仿佛便是个死人一般。
陈伯祈祷一会儿,抬眼看看小主人单闯一会儿,见这单闯不醒,便继续祈祷下去,自己早已忘记时间与这个世界的存在。
只说这第七日的晚间,陈伯只见单闯胸前的“龙睛石”奇光大放,比每日还要明亮许多,只将真个小木屋之内照耀的明亮无比。
并且这“龙睛石”顶部一点越来越明,越来越亮,其光刺人双目,令人难以直视。等这点亮至极致时,忽地射出一道奇异华芒。
只见这华芒古怪无比,极明亮却又毫不刺目,本是无色,却给人五光十色,光怪6离之感,这华芒似乎也能穿透人身物体一般,单闯的面容在这华芒的透射下显得庄严肃穆,宛若仙佛一般。这华芒也射透屋顶,直冲九霄苍穹。
陈伯见得异景如此古怪,心中知道必有事情生,连忙爬在小主人单闯的近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单闯看。
等到这华芒消失后,单闯醒时,见到陈伯如此形状,知道自己此次走火入魔又将陈伯惊吓得半死。一面见到陈伯为了自己急得满头白,苍老许多。一面回忆起在“龙睛石”内种种离奇的境遇,想想若心念神识真的沉浸消亡在某个领域,再也不能见到眼前这可亲可敬的陈伯,不由万分后怕,便一头扑在陈伯身上大哭起来,
陈伯抱着小主人单闯,双目却再也淌不出眼泪,知道小主人渡过此次大劫,万分不易,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辛酸。
这时,忽听门外传来敲门之声,陈伯双腿几尽废了一般,单闯便带着眼泪打开木门,却是俄林父子与鄂伦春众族人团团围在小木屋周围。
原来陈伯单闯几日也未出屋,被定期来给这二人送食物的鄂伦春少年小布伦特觉。这小布伦特见几次敲门也无人应答,便从门缝中查看屋中情况。见到单闯打坐不醒,陈伯也一直跪在旁边,便知出了事故,连忙告诉了父亲俄林。
俄林知道此事,前来查看后,一面派人轮流守护在小木屋旁边,一面禁止旁人打扰。不过这天夜里,这小木屋中射出奇异光芒,直冲星斗,俄林族人皆以为是本族供奉的山神显现圣迹,纷纷前来跪拜,虽被俄林制止,却也不愿离去,俄林直等到屋中传出哭声,这才敲门询问。
陈伯与单闯见状,胡乱解释一通,便也将鄂伦春众人劝走。当众人走后,单闯便将入定进入“龙睛石”后的所见所感,爷爷赵学基的影像所解所讲,一一细说与陈伯知道。
这陈伯陈天远听后,更觉天地大道的浩大广博,许多道术上苦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此刻也有所领悟,霍然贯通。
单闯又对陈伯讲述,爷爷为让自己心神从“龙睛石”退出,怎样将“龙睛石”顶部击穿,由此泄露了大量的真龙之气,这才有众人所说的光芒直冲星斗的奇异景象。朝廷观看天象星宿的术士必然察觉,马允真也必能知晓,到时必会派人前来围剿,不知如何应对。
陈伯也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说当年带着你一路奔逃,可恨的马允真为何能一直如影随形地追杀我们,必定是那时龙睛尚未化成石,马允真察看龙气这才知道我们出逃的方向。”
单闯问陈伯是否可以逃走,陈伯连连摇头说道:“小主人,这‘龙睛石’泄出真龙之气,一月之内无法完全消除,就算逃跑也无法摆脱敌人追踪。并且术数大师察看天象确定地点,不会偏差太多,你我主仆能逃,这俄林部落的族人也能逃,可这小兴安岭附近众多的部落,无数的族人却无法逃走,若是来人查询不到甚么,必会寻鄂伦春人来拷问,双方语言不通,必起争执,如此一来,以马允真一方的手段,这小兴安岭附近必定会血流成河。”
单闯闻言一脸羞愧,陈伯想了想却对单闯说道:“马允真此刻就算能察觉到我们这里,可这东北一部,几乎都在你两位义父甘英与李昆吾为的“霸虎寨”控制之下,马允真也无法派大批官兵前来围杀。”
“以这几年‘霸虎寨’时常给我们送来的情报来看,马允真自‘霸虎寨’一役后,一直很少露面,所有的事情都由弟子王文代其打理,我料想这马允真旧伤未复,不能动身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有可能在闭门苦修甚么厉害的功法,依我看此次最大的可能是马允真派出弟子王文前来,你与俄林部落族人离开此地,让我来试试自己新修成的人偶道术。”
单闯闻言是百般的不愿,千般的不干,誓与陈伯同生死、共进退。这一老一小僵持半天,陈伯见无法说服单闯,只得作罢。
陈伯当下便带着单闯来到俄林的家中,陈伯让单闯与小布伦特出去玩耍。闲谈几句,便对俄林说起,自己有个极为厉害的仇人要来寻仇,让其带着族人远遁他处。
俄林听后极为生气,激动地说道:“咱们鄂伦春人一直拜奉山神,这信奉第一诫便是:不能背弃自己的族人。我俄林一直把您与单闯当作最亲的家人相待,更何况陈伯您还是我族的大恩人,当年若不是您出手相救,全族便早已在瘟疫之下灭族了。”
“此时亲人有难,我若就此避祸,不但众族人不会同意,以后也无颜参拜神明,就是这森林中的鸟兽知晓也会耻笑。陈伯,这生死算不得多大的事情,若是知恩不报,给部落留下这丑名,真比死了还不如。”
陈伯连忙劝解,无非是说来人非同寻常,而是天下间少有的道术高手,寻常人在此只有白白送了性命等等。
这俄林又说:“会道术的高人,那是在森林之外,在森林中只有我们鄂伦春人才称得上是强者。我们的弓箭、陷阱都是森林中最厉害的手段,陈伯你和单闯两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怎能抵抗敌人,我部族虽不过五百人,却至少有三百个森林中的勇士,莫说是几个敌人,就算一千人的军队,在森林中也不是我族人的对手。”
陈伯又百般劝解,俄林也不同意,直到最后这才商定,陈伯先用道术对付来人,若敌不住,俄林部落的人再来助战。
陈伯带着单闯离去,俄林却暗暗将部族各户的户主找来,开始全部落戒备,下令若有外来之人,不论形迹是否可疑,均先擒拿再说,决心就算族中之人全部拼光,也不能让恩人老小受到任何伤害。
这一切,早就被躲在暗处的陈伯与单闯了解得一清二楚。陈伯生怕俄林族人为此死伤太多。单闯却对陈伯说道:“此时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十分吃亏,倒不如让俄林部落人警戒起来,只要有外人前来,俄林部落人必会觉,到时我在暗中用‘会心**’探察来人之意,再由您用道术对付。”陈伯见事情如此,也只好作罢。
几天的功夫,陈伯忙了个昏天黑地,不但选定布置好伏击敌人的地点,又用巨木在俄林部落的小村周围布下老主人亲传的“五行**大阵”,希望俄林族人不要因自己与单闯二人流得一滴鲜血。
又过了几日,小兴安岭下,这个一向平静如水的鄂伦春小部落却突然出现许多神秘人物。俄林族人均是严加盘查,可是这些神秘人物,均身怀高强武艺,往往一闪不见,远非是鄂伦春部落族人可以擒获的。
不过陈伯已在部落的小村周围所设的大阵,离远一看,只感烟雾缭绕,隐隐杀机,这些神必人物大都见多识广,也只在村子外周查看,即不轻易举动,也不踏入小村半步,只让这鄂伦春的小部落日日紧张而已。
单闯自从走火入魔之后内,在修习之际便可以心念进入这“龙睛石”内,开始这石内的真龙还不服单闯,被单闯几次用“羁龙诀”制得痛苦万分,便也不敢放肆,任凭单闯吸收自己的先天本源灵气。
单闯仅仅在“龙睛石”内修炼几次,无论是道功还是心念神识具有极大提高,以前总感觉仅差一步的“会心**”不但完全修成,施法的时间、探知的范围也有极大的提高。此刻在村子中施展**,却探知来人非并一批,而是有三、四批之多,这一情况也让陈伯大惑不解。
这一日,村口突然来了一个异族女性。只见这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衣着奇特,相貌却寻常,只操着一口谁也听不懂的言语在村口大喊大叫。这女子也不反抗,任俄林族人将其擒拿捆住。
等送至俄林、陈伯的面前,这女子更是说个不停,无人知其所言为何,便用布将其口堵住,哪知这女人还能出声音,仔细一听竟是从腹部传出声来。
鄂伦春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古怪,以为是碰上了妖怪,都说要将这女子杀了,只有见多识广的陈伯知道这乃是腹语之术,不过却不知道这个女子所说为何,也不知该怎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