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内,端坐在蒲团上的主持了缘师太听完清儿的话后,若有所思地微微颔,侧过头去问站在身旁的凤朽:
“原来明日就是德淑娘娘省亲的日子,也无怪施主冒着风雪连夜赶上山来。凤朽,你到这里修行有多久了?”
凤朽沉声回道:“回师父,从凤朽上山至今,已有七个月了。”
了缘有些诧异,似乎在感叹时光的流逝:“这么快就已经半年了啊,那你是该回去看看了,且下去收拾行装,随后同这位施主一道下山去吧。”
凤朽垂应承,声音平静似水:“是,师父。”说罢,转身走出门去。
了缘看着凤朽恭顺的背影,轻皱眉头,心情有些复杂。想当年凤朽初初上山来修行时就是这个模样,从来不违逆长辈的意思,什么都是逆来顺受。原以为是因为这孩子没有什么主见,个性又有些凉薄,不过时间长了,她渐渐觉事实并非如此。
这孩子之所以对长辈如此顺从,并不是她没有主见,更不是她对人对事太过凉薄,而是因为她早已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与长辈相处,而内里的则是宁折不弯的刚烈秉性。在她看来这孩子以后要面对的最大危险倒不是命数,而是她这个太在乎是非曲直,无论什么事都往心里埋的性格。一旦是受了什么挫折,钻进了牛角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主持法师,清儿还有一事想求,还望法师一并允了。”
与了缘师太一起目送凤朽出了门去,清儿却并没有跟着出去的意思,只见她转过头来,含着笑恭敬地对了缘说道。
了缘敛了敛神,收回视线看向清儿,和善地问道:
“施主是为何事?若是贫尼力所能及之事,贫尼自当鼎力相助。”
清儿摸了摸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哎,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与娘娘省亲脱不了干系。主持法师想必也知道,德淑娘娘入宫多年,本该早该回家省亲,只因主上对娘娘甚是依恋,竟一刻也不愿与娘娘分离,故而五年来未曾回过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