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这决不是丈夫和女儿的敲门声，叶灵芸一惊，正打算上前。

孙妈一把拉住：“别动，我去！”

粗手大脚的孙妈操起一根顶门拴，穿过院子，拉开大门。

大门开处，就看到气势汹汹的两男四女，为首一个年轻男人喝道：“叫叶灵芸这个臭小三出来说话，她把我姐夫顾嘉凯藏哪了？不交人出来，我就把这砸了！”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叶灵芸头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差点滑倒在地，她急忙死死扶住门才站稳，从喉咙中艰难地吐出字来：“他不在我这，我和顾嘉凯是在民政局打了结婚证的，我不是小三！”

门口一个老妇激奋地跳了出来，手中晃着一个红本本吼叫：“谁没结婚证？这是我女儿和顾嘉凯的，你有本事把你的拿出来瞧！”

叶灵芸挣扎着回屋，结婚证很快拿出来，两本证上的男方是同一个人，顾嘉凯！

叶灵芸那本显然结婚时间在后。

“还说自己不是小三？不要脸！”来人们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叶灵芸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气力全部被抽空。

孙妈一把抱住她，含泪道，“小姐保重，你还有小雪，还有这个家！”

来人中颤抖着走出一个年龄与叶灵芸相仿的女人，悲愤的脸已变了形，她强力忍住，低沉着声音道：“这个男人我不要了，给你！请你们把我的钱还来！”

叶灵芸哆嗦着问：“什么钱？”

女人满脸绝望，扑簌簌地掉眼泪：“顾嘉凯让我把房子全卖了，包括我父母的。钱被他全部拿走，你如果不还出来，我们无家可归，只有和你拼了！”

一口咸腥急涌上，叶灵芸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朝前扑倒。

“小姐！”孙妈惊叫着双手抱住她，“你们要做什么？想把人逼死吗？”

“大家都别活了!”年轻女人披头散发地狂喊，“给我砸！”

她扑上前，一脚踢上叶灵芸肚子，其他人蜂涌而上，操起各种器物喊叫着乱砸。

“不准打妈妈！”大门口传来女孩嘶心裂肺地喊叫，“豆沙包，给我咬！”

大土狗狂啸着纵身而去，瞬间就把揪着叶灵芸的女人扑翻在地，张嘴就咬。

不速之客们猖狂逃窜：“杀人了！”

现在已经到小镇上吃年夜饭的时间，一家挨一家响起喜庆的鞭炮声，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当中掺杂着激烈愤怒的狗吠声，和人的惨叫痛哭声。

这天深夜，小镇医院救护车报警灯闪动，拉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孕妇，人还没抬上手术台，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顾雪瑾仍不敢相信这一切，母亲的音容笑貌仍在眼前，她却已跪倒在写着“叶灵芸”三个字的墓碑前。

豆沙包趴在她身边，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妈擦了一把脸上纵横的泪水，扶起顾雪瑾，哑着声音道：“小雪别怕，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婆婆。叶家欠债被收，我带你走，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婆婆！”顾雪瑾抱着孙妈的腰，再次放声大哭。

缂秀镇再也不能呆了，淳朴的小镇人痛恨他们中出了个小三，无论这一老一少如何解释。

总算有人看不过去，介绍孙妈去z国的京都帮佣，孙妈决意带顾雪瑾一起去。

“婆婆，可以带豆沙包一起去吗？”顾雪瑾流着眼泪，拉着老人的衣角，怯怯地问。

“可以！”孙妈红着眼框，摸摸孩子的头，“它是个好孩子！”

她抱着雪瑾流泪哽咽着说：“听婆婆说，以后在别人家肯定会受点气，只是自己一定要争气，永辈子都不能做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