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泽丝毫不记得秦蓉对自己说过什么,他一如既往地与温暖说着绵绵情话。
温暖对自己感到费解,明明两人间有隔阂,为了结婚的事,闹着意见。是自己太希望出嫁,还是对关风泽有了依恋?
她打断道:“我们好像有矛盾吧?你怎么说‘我爱你’,说得那么自然?一点不受影响吗?”
关风泽诧异,差点将油门踩成刹车,自己怎么可能跟老婆有矛盾?
他纠正:“老婆,我们婚期确定不下来,又不是不结婚。”
“可我就是烦。”温暖烦自己怎么这么想出嫁,都快成逼婚的女人了,丢脸死了。
“等等!我有个重要事,要告诉你。”关风泽会将自己回绝秦蓉的话,告诉温暖,因为他认为恋爱的人,不需要被这种中途插入的小麻烦,而搅乱心思。
温暖听说秦蓉对关风泽死缠烂打,不由感触道:“风泽,万一你一辈子都这么受亲昧,如果我嫁给你,会不会吃不消啊?”
关风泽肯定自己有足够魅力,但他又有挡桃花的能力:“喜欢我,没有错的。破坏我的家庭,就是她的不对。难道你喜欢那种没人要的男人?”
他的话,永远在理。温暖哑口无言,不得不惊叹他的口才。
电话在情意绵绵中,结束。
带着美梦的甜蜜,次日一早,温暖便前往邮局,取了大兵所送的礼物。
“这么大一盒?”温暖看着邮局的工作人员,从里间拿出的包裹。
工作人员确认收件人的名字:“你真奇怪,怎么不将地址留仔细些?”
温暖是故意的,她不想见“话友”大兵。如今她与大兵同在江明,将地址留得太详细,难免大兵一时好奇,叩响了她的房门。她很珍惜这个朋友,但她不希望与他见面。
“大兵,你的包裹,我收到了。是什么?”温暖抱着包裹走出邮局,疾步向公车站而去。
严峻兵将手中的文件,搁到办公桌上,他为包裹里那些闷了几天的花,烦心。
他皱着眉,迸出句来:“你别拆了,直接扔掉好了。惨不忍睹的。”
温暖诧异,来到公车站,便急速拆了包裹。
“啊!”她看着凋零的红玫瑰、满天星和百合花,扎成的花束,苦着脸对电话那头的大兵道:“你怎么想起给我送花?”
严峻兵捏着拳头,无处发泄心头郁闷,这送花的妙招还是他问儿子讨来的。可,第一次出手,就如此狼狈。
他胡诌道:“女人都喜欢花,我就给你送了花。”
温暖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犹豫是否该将这束无法见人的花,扔掉。最终,她每样留了一朵,作为纪念,但一再叮咛大兵,千万不要给他心爱的那个姑娘如法炮制--送“干花”。
有了严峻兵这束别具一格的“干花”,即便只是几朵,也让温暖好心情地笑了一天。
“大家不要走,今晚我请客。”秦蓉在下班铃声响起时,用她清脆的嗓音,盖过了所有人跃跃欲试而行的铃声鞭策。
温暖无奈对着电话那头,相遇自己的关风泽低声道:“你倾慕者,秦大副主任请客。”
“不要去,我给刘彪打电话。”关风泽每分钟都想跟温暖腻在一起,不惜使用“传奇”总裁的特权。
“小温,我们一起坐。”龙灵收拾物品由衷地快,她急急忙忙地与温暖相约。
温暖看了眼拎着包,等在她办公桌旁的龙灵,对关风泽道:“不去不太好。”
关风泽遗憾地挂断了电话,飞速地拿起车钥匙,奔出了总裁室。估算着今晚早点将公务做完,与温暖晚上一块到山顶看夜景。
而温暖的这餐饭,吃得很辛苦。
“小温,我们干了。”秦蓉频频向温暖敬酒。
温暖本就不胜酒力,在秦蓉的一再相劝下,只得舍命陪君子。
“小温,我们也干。”李虹不甘寂寞,与龙灵调了座位。毕竟温暖是周济的红人,又是关风泽的女人。
温暖捂住嘴,摇头,但她的酒杯还是被注满。
渐渐的,她眼前出现了两个李虹,三个秦蓉。她知道,这是醉了。
可她喝到的水,还是酒。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还是她拿错了杯子?她想将手中的杯看清,眼前却黑了。因为,她彻底醉酒了。
秦蓉体贴地将温暖握着的茶杯,移开。她满意地看着,自己“无意”在她茶杯里,倒的白酒,对李虹道:“我们继续喝。”
李虹自认输给秦蓉的酒量,摇晃着起身:“我有车,老林来接我。我把温暖架走吧。她喝得好像不省人事了。”
秦蓉同样打了个酒嗝,模仿着李虹摇晃起身,但手撑住椅背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稍微有点喝过了。
她摆摆手:“大家散了吧。李主任,我楼上有房间,你也喝得不少。我就带温暖,到我房间歇会吧。”
龙灵赶过来凑热闹,抓着趴在酒桌上迷糊的温暖胳膊:“我们走?我送你?回去。我老公有摩托车。”
温暖起身了,但她是被秦蓉带走的。
“龙灵!龙灵!我要喝水。”温暖刚被秦蓉与侍者架进房间,扔到床上,就迷糊地叫唤起来。
秦蓉揉着发痛的眉心,从包里掏出两百元,塞给侍者:“你辛苦了。帮我把门带上。”
侍者走了。门“咔”地合上。
秦蓉冲进卫生间,对着便池,一阵狂吐。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仍觉得胃里翻涌,她顾不得自己身体的不适,从兜里掏出电话。可酒后的她,行动不如平日灵活,居然将电话掉到了地上。
不过,电话还是拨出了。
“蓉蓉,怎么这么久才给我电话?我看见李虹她们走的。”将车泊到酒店门口不远处的刘彪,打量着车前方。
“别说那么多了。药带了吗?温暖在我的房间。”秦蓉说话间,将头扭向了卫生间的入口处。
“她没醒吗?”刘彪伸手摸摸衣兜里的*,到此时,他都犹豫,是否该灌温暖喝下。
秦蓉连忙起身,走出卫生间,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温暖,长舒口气:“她醒不了,你快来吧。”
刘彪推开车门,小跑地奔酒店大门而去:“你想让她跟谁睡?”
秦蓉到现在都没想好,找哪个男人上温暖。她翻找自己的小包,看看带来的录像机:“我这就出去打电话,怎么说,她长得也还过得去?”
“你别关门,我没有你的房门钥匙。”刘彪嘱咐道,可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又再度犹豫。
这毕竟是他恩人的女儿,隐瞒她的地址,是他能为蓉蓉做到他当初认为最大极限的事。可今天?
“先生,你上楼吗?”电梯里的乘客看着皱眉思索的刘彪,催促道。
刘彪迈入了电梯。
温暖喝下了药。
刘彪颤抖着将温暖放回床上,为她整理被角:“有一天,你们胡家的人,就算杀了我,我也罪有应得。”
他走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不起胡宝强,但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若违背誓言,将承受牢狱之灾。即便是死,那也罪有应得。
他看了眼插在电源处的门卡,思索着秦蓉也没有钥匙进门,于是,将门虚掩,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一双眼睛,因他垂头丧气的背影,而对房间里面产生了好奇。此人就是梅姑。
她刚才是从温暖家楼下,打车跟来的。明明温暖家的窗台没有光线,可这男人依旧在楼下的车里,呆了很久。
她见过这个男人好几次,也知道,他关注的人是温暖。她对他,产生了好奇,甚至以为他是保护温暖的人,誓要将这人的底细查个水落石出。
她垫着脚尖,小心推开门,溜进了酒店的房间。看着床上迷糊的温暖,十分不解,就听温暖含糊道:“热!好热!”
梅姑眼皮直跳,她见过太多女人有这样的时候,毕竟她在泰国生活过多年。
梅姑转身而去。她不清楚温暖是怎样得罪那个男人的,刚走到门边,便听见有女人的说话声,急忙躲进了衣橱里。
秦蓉推开房门,对着电话道:“你到底来不来啊?我帮你叫了小姐。别辜负我的好心哦?”
她无法看见说话的秦蓉长得何许模样,但她肯定这女人很讨厌,因为她处处的话语间,皆是不可一世的味道。
秦蓉走到床边,用手捏着温暖的下颚,迫使她的脸朝向自己:“哼!看你神气!过不了多久,你就是破鞋一个!”
温暖在睡梦中,她听不到秦蓉的话语。
而躲在衣橱里的梅姑,却因“破鞋”两个字,捏紧了拳头,因为她曾经被骂过这样的狠话。
秦蓉手中的电话“铃--”地忽然响起,她见来电的人是胡宝强,忙走出了房间,希望呼吸走道上的新鲜空气,使她说话的声音变回女儿家的娇涩。
梅姑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她垫着脚尖,走到门边,张望走廊两边,确定没有人后,折回床边,对温暖道:“第一次我害了你。这次还你吧。”
温暖被梅姑架走了。
梅姑为了躲避旁人异样的眼光,使出全力,将她从楼梯上背了下去。梅姑不由暗暗庆幸,她曾在这家酒店做过清洁妇,才知道这僻静的员工通道。
秦蓉终于找了个瘪三,让他免费地吃掉温暖这顿美女餐。她长舒口气,冷笑着拨打关风泽。
关风泽努力赶工,为了一会与温暖上山顶看夜景。接听秦蓉电话,显得由衷的不耐烦:“我很忙,有话快说。”
“嗯,我在酒店,订了你喜欢的血燕羹。过来尝尝吧。”秦蓉娇滴滴地邀请,期盼着关风泽吃完血燕羹后,“欣赏”由自己精心安排的温暖出轨表演。可怎样将关风泽带上楼,偶遇这个场面,她还得费神思量。
“我最近不吃血燕。要吃,我会自己叫。还有,以后不要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来,我很忙。”关风泽说完,直接收线。
秦蓉愤恨地将电话,摔到了地上,电板与机身“咔”地分离。
秦蓉还有更生气的时候,那就是回到房间后,看见床上没了温暖的踪影。她急速拨打刘彪,刘彪一头雾水。一对干父女隔着电话,彼此责备--谁没将房间门关好,让温暖溜掉了。
如此神志不清的温暖,若能溜掉,就不会被刘彪灌下掺着*的茶水了。
梅姑将神志不清的温暖,塞进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她喝了多少?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出租车司机扭头看着,被塞到后座上的温暖。
梅姑刚要钻进汽车,就见不远处停着李峰的爱驾,对司机道:“你等我几分钟,我去拿点东西。”
司机无奈地看着已经在自己车上的温暖,给出可以等待的时间:“五分钟之内过来啊。不然,我连她都不载。”
梅姑频频应声,最近李恩敏的来信说,李峰常常深夜回家,身上总带着脂粉味。
她有些担心李峰在外面花天酒地,这酒店里就有江明最有名的夜总会,思索着,奔夜总会而去。一再告诫自己,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不然会坏事的。
而她的身影刚奔进夜总会的大门,出租车司机就因温暖不停地扭捏,拉扯身上的衣物,吓得将她扔出了出租车。
与客户一同走出酒店大门的李峰,听客户道:“看,那个女人喝得好罪哦。”
他顺着客户手指的放向望去,意外地发现了客户所说的醉酒女人竟然是温暖,忙对客户道:“我认识她,不好意思,失陪了。”
他小跑着,来到温暖身边,一把将歪斜在酒店门口大柱子旁的温暖搀起:“怎么喝这么多?”
李峰吃力地将她,搀扶,向自己的汽车而去:“要不要通知关风泽?”
“我要水?”温暖完全听不清任何人的问话。
李峰叹气,将她塞进了汽车。
他没有拨打关风泽,没有男人会喜欢看见自己的女人喝成这样。尽管,他曾经抛弃过她,但各有各的生活,能为她做的,就是将她送回家。
“我们到了。”李峰打开车门。
温暖没有动静,一脸潮红。
李峰无奈地将她抱起,恍惚中回到了从前,与她玩笑时,抱着她走入“丰泰”别墅的过去。
“你瘦了。关风泽应该比我细心,怎么让你瘦这么多?”李峰将她抱上楼,感触道。
温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李峰将从温暖小包里,掏出的钥匙,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不太记得我的口味,我却很记得清你的小习惯?”
温暖的药性在身体中作祟,她的手狂抓自己的脸,身子在床上来回地滚。
李峰不解,伸手将她搀起:“暖,我送你去医院吧。”
温暖感受到李峰卷起衣袖的手臂温度,她整个人蜷缩到了他的怀中,含糊道:“嗯?嗯嗯?”
“风泽,风泽?”温暖喃喃道。
李峰闭上眼,奇异地落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