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又是一声大叫,冷寒这才发现自己,她裹紧了被子跳下了床,冲床上的温楚大喊,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为什么?”
喊声已经带着哭腔,冷寒这才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个场景那么熟悉,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被子被冷寒拿走,温楚身上一冷,无奈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懒散地道:
“怎么回事?问你自己。”
冷寒见温楚,忙羞得捂住了双眼。
“问我自己?温楚,你不是人!”
温楚站了起来,轻蔑地看了冷寒一眼,然后走进了浴室,接下来冷寒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他是什么意思?是她把他勾引到床上的?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那么做,哪有人把自己两次推进同一个火坑的道理?
冷寒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蜷缩在角落里,头痛欲裂。
她努力地回忆着,自己似乎晕倒在了排练室,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完全不记得,除了那个娇羞的梦。
冷寒使劲捶着头,怪不得浑身酸痛,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
她不知道,她不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梦中的主角不是钟克然,而是--温楚。
这个残酷的事实如五雷轰顶,冷寒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欲哭无泪。
半梦半醒中,她竟然不知道与温楚发生了关系,如果上次是因为他喝醉了,错把她当成了别人,那么这次算什么?
算是她昏迷中,也错把他当成了别人吗?
在温楚的眼中,变成了她勾引他上床,本来就已经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他要让她万劫不复了!
简单的冲个凉,温楚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倒了一杯水,走到冷寒的身边,蹲下来把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冷寒接过了水,看了看玻璃杯中清凉的液体,原本她就像这杯水一样清透的,却两次被温楚玷污,早已不再纯洁透明,都是他!
冷寒狠狠地将水泼了出去,那杯水在温楚的脸上炸开了花。
“为什么这样对我?”
冷寒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却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温楚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水,冷冷一笑:
“这要问你自己。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我,反而故作姿态,想引起我的注意。你故意来到我的排练室里工作,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想爬上我的床,做我背后的女人。”
温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恭喜你,你成功了!在演唱会结束之前,我的床都愿意收留你,只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哈哈……”
冷寒忽然大笑了起来,真是太讽刺了!
她为了避开他,做了各种努力,到头来却都被他解读成别有用心。
她还能说什么呢?
“我今天才知道,龌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冷寒瞪着温楚,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
温楚笑了,好看的唇弯成了月牙:
“你知道为什么你与众不同吗?”
温楚再次蹲下身,挑起了冷寒尖小的下巴,
“因为你特别善于否认,明明早已被人看穿,却总是倔强地反抗,这种游戏玩多了,也就不新鲜了。”
温楚甩开了她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
“说吧,还想要什么?”
擦干了眼泪,冷寒倔强地站了起来,面对这样的男人,眼泪只会让他觉得她软弱可欺,甚至会让他以为是她的另一种手段。
对同一个人失身两次,她还想要什么?她只想眼前这个男人永远消失!
“我想杀了你!”
如果能用眼睛杀死人,那么冷寒的目光已经将温楚碎尸万段了。
冷寒掠过了温楚的身体,弯腰捡起她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进入了洗手间,牢牢地锁上了门。
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憔悴不堪,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这张脸哪里得罪了老天爷,竟然让她如此悲惨。
穿戴整齐,她走出了洗手间,温楚正坐在吧台边,悠闲地品着红酒。
没有责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冷寒就这样离开了那间噩梦般的1717号房间。
温楚望着冷寒单薄的背影,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举杯一饮而尽,只是这酒似乎失了往日的滋味。
***
第二楚,本以为冷寒不会再来,温楚已经让吉姆去找翻译,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冷寒依然倔强地出现在了排练室。
她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大病初愈的惨淡并没有完全褪去,但她却挺直了脊背,坚强地面对着各种嘲弄的面孔。
经过昨天的晕倒风波,排练室里的人对冷寒更加另眼相看。
姚琪似乎有些不太敢接近她了,因为她现在显得那么深不可测。
温楚皱眉,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主动走到了冷寒面前,温楚的声音低沉而邪魅:
“你来了?”
本以为会得到冷寒的冷眼,或是她的反击,意外地,冷寒没有看他,没有应他,径直走向了姜志焕。
不管温楚出于什么目的,却只是碰了一鼻子灰,冷寒比之前还要寒冷。
“哼。”
温楚鼻子里一声不屑地闷哼,女人总是会在爬上了男人的床以后,要求这要求那,冷寒反而不同,她非但没有要求,就连哭喊着让他负责任的话都省了。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他想太多,错怪她了?
整整一天下来,冷寒没有看过温楚一眼,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勤勤恳恳地做着份内的事,不再在乎众人的眼光,也没有一句怨言。
温楚又故意拖延了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为了找一个借口?
晚上十点,演员们都走了,若大的排练室里只剩下温楚、吉姆、姜志焕以及冷寒。
温楚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借工作之便,什么叫近水楼台。
他与吉姆耳语了几句,吉姆便带着姜志焕先行离开了。
冷寒见状,也拿了包包准备走人,没有姜志焕,她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等等。”
温楚突然拉住了她。
冷寒顺着他的力道站住了,没有甩开他的手,也没有看他,更没有一句话,她的不在乎,让温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跳跃得那么困难。
“看着我。”
温楚命令着,冷寒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让你看着我!”
温楚捏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扭转过来,可冷寒依然只是低眉顺目,不想看他一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感到恶心,外表俊郎光鲜的他,骨子里却只是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她的心伤透了,再也伤不起了。
一个字,一个眼神,都是多余,她的心脏早已被他割开,血液也被他冷凝了。
“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跟我说话?回答我!”
温楚的怒火被冷寒点燃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忽略了他的存在,却让他怒火中烧。
像牢笼中的困兽,在做垂死的挣扎,在主人的面前极力表现着自己,为的只是能引起主人的注意,而不被杀害或丢弃。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样,包括安娜。
甚至安娜提出分手的时候,看到安娜与老外在床上鬼混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般怒不可遏。
一个小小的冷寒,让他方寸大乱。
“如果你不是我想的那样的女人,怎么不为自己辩白?”
温楚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判断,阅女无数的他也会有失误?
冷寒扭过了头,她不会为自己辩白,宁愿自己被误会,也不要再与温楚有任何瓜葛。
“你……”
人就是这么的奇怪,当他以为冷寒费尽心机想引起他的注意的时候,他试探她、羞辱她;当冷寒真的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却一反常态地想得到她的关注。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击着温楚,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冷寒也不会是个例外。
他已经得到了她的人,原本以为她会捧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扑上来献给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她把自己的心脏锁死了,他却找不到打开它的钥匙。
记得上次在保姆车内,她为了他的蛮横霸道打了他一个耳光。
如今这样的侵犯也一定能得到她的正面回击,他要她的反应。
他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翻江倒海般地索取,拼命吸吮着她的唇。
突然,一股咸腥灌入口中,温楚放开了她。
她的唇上,因为昨日高烧而裂开的口子,刚刚复原,却又被他粗鲁地撕裂了,正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一丝心痛的感觉,就连与安娜分手时都不曾有过的心痛感觉,涌上了温楚的心头。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去抚摸她的唇。
冷寒向后退了一步:
“温先生,还有事么?”
她平静得像一面湖水,波澜不惊,声音却依旧清脆如泉水,响彻耳畔。
温楚愣住了,这是一天当中,冷寒跟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却是那么平淡,让人听了心寒。
不等温楚的回答,冷寒便转身走了,就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般。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不曾遇见温楚。
突然感觉排练室的空气好稀薄,快要让她窒息了,她疾步走出了音乐厅,大口地喘着气。
右手放在胸前,抓皱了衣服,这里面的心脏,好疼。
不曾心动,何来心痛?
可是那种滴血的感觉却如此清晰,为什么她要为一个坏人伤心?
他的为人注定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她伤心。
为了让姚琪渡过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她会一直坚持下去。
沉默,也许是最好的武器。
音乐厅外,一辆黑色的奔驰吉普车安静地停着。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黑色的西装,干净的脸庞,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沉稳地向冷寒走来。
“你好,还记得我吗?”
男人向冷寒友好地伸出了右手,他的笑让人很舒服。
冷寒愣了两秒钟,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记得他,昨晚,是他帮她披上了西装,送她回家的。
“记得,昨天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你。”
冷寒轻轻地握住了他伸过来的右手,真心地向他微笑。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是他向她伸出了援手,当时她冰冷的心因为他的出现,曾经温暖了那么一下下。
“昨天在这附近碰到你,以为你会在这里工作,所以今天很冒昧地来找你,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很幸运。”
男人礼貌地收回了手,长时间的握住女人的手,必然会引起误会。
即使这是一双他想握住的手,却不是现在。
“找我?有事吗?”
冷寒清澈的眼睛忽闪着,在这漆黑的夜,就像天上最闪亮的两颗星,撼动着男人的心。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四目相接时,他知道自己沦陷了。
愣了几秒钟,男人有些失魂,支吾道:
“哦,我……我是来取我的西装的。”
这个理由是他胡乱编造的,来这,其实只是为了找她。
自从昨天见到冷寒,她雨中让人怜惜的模样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不由自主地担心她,想知道她好不好,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对冷寒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跑这一趟,已经在附近走了一大圈,都没有见到冷寒,坐回车里想离开的时候,却真的遇见了她。
也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给他的缘分。
“对了,不好意思,昨天心情不好,都忘了问你要电话。其实应该我给你送过去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冷寒微微颔首向男人表示感谢。
“我来也是一样的。”
“西装昨天都淋湿了,等我干洗后送去给你吧。还没请教……”
男人犹豫了下,说:
“叫我浩然吧,把你的手机给我。”
冷寒迟疑着,还是把手机递给了自称是浩然的男人。
浩然在手机上快速地按下了一串数字,一会,他的手机响了。
“这是我的电话,干洗好了给我打电话,我来取。怎么称呼你呢?”
“嗯,我叫冷寒。”
“冷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还是不麻烦你了,昨天已经麻烦你一次了。”
“这不是麻烦,是我的荣幸,请吧。”
浩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寒再不好拒绝了,只好随他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
温楚一直在排练室里矛盾着,到底要不要追出来,当他终于决定要送冷寒回家时,却只看见了黑色的奔驰吉普消失在夜幕里。
突然觉得自己好酸,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酸,好像全世界的醋坛子都被打翻了。
不知道是谁接走了冷寒,她已经上了他的床,就不允许她再上别人的,就算车也不行。
“shit!”
不管她以前曾经做过谁的女人,从今以后,她都只能为他一人所用。
冷寒坐上了浩然的车,两眼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
第二楚,冷寒照常上班,来到排练室,姜志焕身边却多了个瘦小的男人,上去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生了病的翻译,现在终于好了,能开口说话了,也该回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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