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显然无法长时间的支撑身体的重量,冷寒觉得腿部酸痛,只好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脑海中都是温楚的眼神,愤怒的、矛盾的、痛苦的,也许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让冷寒无法忘怀,不管是恨是爱,这个男人都已经深深地贮进了她的心里。
已经很晚了,冷寒一直没有听到温楚的跑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他今晚不会回来了吗?
对了,安娜,他还有一个安娜,没有理由放着那么性感的美女不要,而天天住进这么无聊的钟家。
可惜女人太天真了,男人的下半身有时不只用来对付女人,也是可以用来思考的,只是那种思考太过直白了。
她将被子蒙在了头上,不要再想了,为什么要让一个伤害她的人左右了她的思想?
冷寒使劲甩着头,又烦闷地坐了起来,环视着她的房间,这个房间的浪漫与奢华与她格格不入,钟家她真的不应该再待下去了,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她一定要找到工作,找到住处,没有后顾之忧地搬出去。
第二天上午,温楚在1717号房间醒来,昨天冷寒走后,他一直在这里喝闷酒,直到把自己灌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捏着额头,回想着昨天冷寒从这里走出去的样子,她的眼神愤怒、失望,他就让她那样走了,冷酷得像座冰山。
他的心被矛盾噬咬着,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贪婪、放纵的,他应该厌恶她,可是却无法像对待安娜那样对待她。
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钟伟业的女儿,他应该仇视她,可每一次地接近,就算他心里想着,却无法将仇恨加注在她的身上。
每每看到冷寒的脸、清澈的眼,他都不由得失去了方向。
他仰面向后倒去,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无疑地,不管冷寒是谁,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都成功了,她让他无法不去在意她。。
可这是不对的,他不会再让这种疯狂的感觉继续下去。
猛然坐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肖何,马上到我房间里来。”
挂断了电话,温楚走进了浴室,打开了冷水喷头,他要让自己清醒一下,需要他做的事还有很多,而冷寒只是个意外。
十分钟以后,肖何一身西装出现在了温楚的面前。
温楚从浴室走出来,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身上和头发上还闪着晶莹的水珠,健实的肌肉紧绷着,麦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很健康。
他甩了一下头上的水珠,走到吧台边,倒了一杯红酒。
肖何皱了一下眉头,自从昨天温楚让他拉了电闸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他,后来只接到他的电话说晚上不回钟家了,让他也睡在名城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为什么温楚会让他拉了电闸,他都不得而知。
“楚哥,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让我拉了电闸?我听说妙婷的晚宴也乱了套,大家都在黑暗中四处逃窜,以为遭到了恐怖袭击。”
“我在宴会上看到了钟克然,他似乎来者不善,我怕……”
温楚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他怕钟克然伤害到冷寒,他当时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她,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他自己也十分吃惊。
“我怕他破坏我们的计划。”
温楚改了口,钟克然是不是来者不善,真的不关他的事,如果他是来刺杀钟伟业的,那就让他杀好了,有人替他报了仇,不是更好吗?
可他偏偏没有放任他,原因只有一个,他怕他会伤害到冷寒。
曾几何时,他以伤害她为乐趣,可是现在,这种心态完全变了,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何变的,这整个过程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他的心变得狼狈不堪。
“钟克然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想要报复钟伟业一点也不奇怪,或许我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肖何摸着下巴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不行!我只要钟家破产,让钟伟业身败名裂,不想闹出人命。”
温楚断然否决了肖何的想法,如果他们坐视不管,不知道钟克然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或许他会因为仇恨杀死钟伟业,也或许他不会放过钟家的每一个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冷寒。
肖何缩了一下身子,温楚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
“昨天的停电事故有没有影响妙婷的订单量?”
温楚啜了一口红酒,问着肖何。
“放心,楚哥,我们安排的经销商都没有爽约,不管停不停电,他们都会如约履行。早上我已经一一打电话询问过了,昨天晚上都已经签了意向书,只等着正式的合同拟好,就可以下订单了。”
“嗯,让他们动作快点,我有些等不及了。”
温楚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想快点结束这场游戏,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狼狈下去。
“是,楚哥。”
肖何偷偷地看着温楚,曾几何时,他不是说过要慢慢地玩死钟家吗?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着急?
“帮我订明天晚上的机票,我要回名湾。”
“这么快?”
“发布会已经结束,我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没有必要再滞留下去。”
“是。”
温楚又饮下一杯红酒,他现在这样算不算逃走?
温楚与肖何在傍晚十分回到了钟家,钟伟业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因为今天他签了几笔大生意,并没有受到宴会停电事故的影响。
见到温楚,钟伟业很高兴,摆出了一副生意人的笑脸,向温楚伸出了手:
“温先生,发布会很成功,让我的生意又有了上升的空间,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您客气了,不用感谢我,或许有一天您还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温楚意味深长地说着,伸出手握住了钟伟业的。
钟伟业眼睛一亮,这个年轻人的手掌很厚实,很有力量,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深意。
“哦?”
他还会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那会是什么?
“钟先生,我的任务基本结束了,也该离开了,感谢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温楚的目光在客厅里搜索着,却都不见冷寒。
“这么快?”
钟伟业有些意外。
“是,家里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或许我会退出演艺圈,妙婷的案子是我最后的演出。”
温楚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为什么?你一向发展得很好啊!”
钟伟业惊讶地问,如果不是他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妙婷也不会找他当代言人。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温楚玩味地笑了笑。
“什么事,我能问吗?”
钟伟业眯起了眼睛,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他的眉宇之间有些他熟悉的东西,却说不出那是什么。
“您会知道的。”
温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回答,却给人留下了无限想象的空间。
冷寒房间的门一直开着,温楚极富磁性的嗓音穿透力很强,她一下就辨认出来了。
她没有下楼,是因为不想见到他,还是怕见到他,她自己也不知道。
温楚要走了,听到这个消息,冷寒的心一震,不是兴奋,而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越是恨他,竟越是想让他在乎她,她觉得自己好傻,既然能对她做出那么多坏事,他怎么会在乎她?
心痛的感觉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
她站在窗前,看着落日,心情也像这时的楚,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
他走了,不久之后,她也会离开,或许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这不是很好吗?
冷寒冷笑着,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她拉开了抽屉,拿出了那条珍珠项链,良久地凝视着,她与他之间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与牵挂,也许她当初就不应该收下这条项链,它到底代表了什么?
只是因为面对温楚时,她那该死的心跳吗?
女人的这种心跳是致命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恨是爱,它都说明让她心跳的男人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
冷寒把项链握在了手里,悄悄地溜出了房间,在温楚上来之前,她要把项链还回去,既然要走,就让温楚走得彻底吧。
jinru了温楚的房间,淡淡的海洋气息灌入鼻腔,她深吸了口气,这个味道已经成了她嗅觉的禁区。
心跳又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她不想看到温楚,或许不敢看到,她把项链挂在了床边的台灯上,这个位置他应该可以看得到。
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房间,冷寒只想把所有的心伤都关在这个房间里,然后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靠在房间的门上,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这才知道,原来被温楚伤害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她的心,一颗心早已经被他蹂躏得伤痕累累。
温楚与钟伟业等人又在客厅里寒暄了几句,却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去了花园。
靠在秋千的木头架子上,温楚点燃了一支烟,目光一直看着二楼的那个窗口。
房间没有开灯,窗户开着,却只有黑暗,大脑里都是昨天冷寒临走时那倔强、委屈、憎恨的目光,就让她恨他吧,讨厌他吧,他也应该像从前那样,一直讨厌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乱了心绪。
他与她注定只能是互相伤害,他相信,现在的心情完全是被她故意表现出来的优点左右了,即使她真的有那些优点,也是为了自己的老爸,自己的公司,她必须那么做。
可是从他认识她到现在,她的眼睛一直是那么清澈晶莹,似乎挑不出一粒杂质,他很难再说她做作。
天已经完全黑了,秋千下面满地的烟头,温楚吸完了最后一支烟,将烟头熄灭在脚下,才向别墅走去。
夜已经深了,钟家的别墅也安静了下来。
然而在另一栋别墅里,有一个人却无法安静。
自从昨天与安娜在名城酒店激情之后,安娜就带着钟克然回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今天一早,安娜就接到了导演杰克的电话,说是要找她试戏,她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别墅里只剩下钟克然一个人,他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拿出安娜珍藏的碟片,才发现都是些a级录像,他冷笑了一声,原来这个女人的嗜好还真是招男人喜欢。
看了几张片子,他就饥渴难耐了,不知道安娜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躁动的心不得到释放不知道怎么才能平静下来。
他拨通了安娜的电话,安娜喘息着接了起来:
“啊……亲爱的……什么事……”
听着安娜的声音也猜到了她在做什么,杰克找她到底有没有试戏不知道,可是又一次把她弄上了床却是事实。
钟克然听着那撩人的声音,心里更加狂躁了,他不停地喝着酒:
“安娜,快点回来,我想要你。”
安娜这时哪顾得上钟克然,说了一句话之后,电话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电话里只传来她越来越热烈的声音。
钟克然突然很气愤,为什么这样的女人都被他碰上了?
冷寒是这样,安娜也是这样,想起冷寒,他更窝火了,虽然娶了她,却一次都没有碰过。
当初是因为要让她帮他生孩子,怕伤了她的肚子,后来孩子没有了,想要上她,却被别人拉下了床,再后来他被赶出了钟家,更没有了机会。
“哼!”
钟克然冷笑一声,现在他还怕什么,吃穿不愁,他只剩下报复这一个念头了。
钟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不过,现在他要先玩玩冷寒,既满足了现在的私欲,又能让钟伟业难受,真是一举两得。
最好能拍下几张冷寒的**,到时看钟伟业还怎么把冷寒卖出去,女儿卖不出好价钱,这无疑会让钟伟业心痛。
打定了主意,钟克然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他不能让冷寒认为他很落魄,临走前,为了防身,他带上了那天去宴会时带去的匕首。
钟克然对钟家太了解了,他知道哪里可以自由出入不会被人发现,知道如何不走楼梯也可以爬进自己的房间。
因为钟家的家规很严,如果想夜里出去玩,就必须找到这样的通道,而他原来住的房间外面,就有这样带着边沿的柱子,他可以轻易地爬上爬下。
从别墅后面绕到了原来房间的下面,他望着阳台,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三下两下,他便爬上了阳台,打开阳台的门,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不禁回想起在钟家时的安逸日子,心中更加痛恨钟伟业。
悄悄地来到大床边,借着月光,却发现床上根本没有冷寒,难道她不住这个房间?
钟克然有些烦躁,他离开后,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他都不得而知。
正烦闷的时候,房间的门却突然开了,他下意识地躲进了洗手间,留下了一条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