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听了小美刚才的话,钟克然的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原来温楚搞了这么多事!
看来那个小婉应该就是真的钟克然的母亲了,也是温楚的母亲?母子俩上演了报复的好戏码?钟家这次真是活该!
不过,温楚为什么要买走冷寒?仇人的女儿,他想拿她怎么办?
这是一个令他费解的问题,想起冷寒,他还是不禁为她动容,也因此更加痛恨温楚。
小美看半天钟克然都没有反应,于是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克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钟克然这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你已经答应要和我在一起,能不能把婚给离了?”
小美怯怯地说着,她怕钟克然不高兴,怕她好不容易等来的爱情就这么溜走。
钟克然听懂了,小美说得没错,即使没有跟小美在一起,他也不会再要冷寒了,钟家败了,他从冷寒那里得不到一分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在做温楚的女人,他不能再执着于这个女人了。
“我答应你,一定会跟冷寒离婚。”
钟克然斩钉截铁地说着,小美感动得紧紧地抱住了他。
“克然,我爱你。”
钟克然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现在离婚正是时候。
过些天就是温楚的订婚典礼,他不会让温楚好受的,他已经跟安娜商量好了,要给温楚的订婚典礼添点彩。
既然冷寒在温楚的手里,那么他去订婚典礼上,即使看不到冷寒,也可以把离婚协议交给温楚,顺便告诉他,他只是捡了钟克然不要的一只破鞋而已。
其实他对冷寒,除了渴望,还充满了歉疚。
刺伤了她以后,他一直想去看看她,只是从安娜那里听说她没事,没有死,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她。
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一直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他那个时候真的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不得到冷寒他似乎永远无法满足。
然而现在,拥着小美,似乎比得到冷寒还要让他满足,他知道,自己该放了她了,也许那份真爱早已不再,只是他一直无法释怀,宁愿被愤怒与嫉妒牵着走,让自己去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也不愿面对现实。
将小美抱起扔在床上,他压了上去……
名湾--
冷寒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些天一直没有温楚的消息,艾丽莎也走了,听说她是为了准备订婚典礼才走的。
温楚与艾丽莎要订婚的消息已经成了近期最大的新闻,冷寒的人被禁锢,但是她仍然耳聪目明,这么大的新闻满世界飞,她怎么会不知道。
温楚要与别的女人订婚了,冷寒的心脏一阵阵的抽搐,莫大的委屈随着泪水一同倾泄,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要如何释放这种悲哀的感情,但每次哭泣过后,迎来的却只是更大的悲伤。
温楚还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没有因为她而有任何改变。
她告诉了他一切,可他根本不在乎,也不愿意相信。
他让钟家一败涂地,永远无法翻身,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家,不喜欢那里的人,但钟伟业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钟浩然,他又如何?
她就像一只与世隔绝的小鸟,被囚禁在牢笼里,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飞翔,却无法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
面对钟家的巨变,她束手无策,什么也做不了。
可她真的努力过,温楚的决绝让她无力改变这一切。
然而曾经的恨早已变成了爱,她只能望着他,埋藏心里的痛苦,期待着有一楚,他能放了她。
久违的螺旋桨声音在头顶响起,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了名湾的机场上。
冷寒默然看了一眼窗外,是他回来了吗?
应该是吧,他成功地报复了钟家,现在应该凯旋了。
整个名湾自从温楚与艾丽莎走后,一直很安静,别墅里只有一些专门打理名湾各项工作的下人,还有冷寒。
每天只有大海与向日葵陪着她,海浪声日夜不断,已经成了她唯一的音乐。
她收回了目光,温楚回来了吧,她就要见到他了吗?她的心又开始不听话地悸动起来。
飞机上,吕东伦看着下面的别墅越来越近,不由得担忧。
“楚,快点把冷寒送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吕东伦看着温楚,她不希望儿子再留着这个女孩,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有了应得的下场,她也不需要儿子再对这个女孩做什么。
其实她更怕的,是儿子对她产生感情。
温楚稍稍偏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阳台,窗帘舞动着,他看不到冷寒,心脏却偷停了几秒。
母亲的话他不想违背,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想到要送走她,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嗯。”
他没有信心按照母亲说的去做,所以只好弱弱地答应了一声。
“还有,记得帮我查询钟克然的下落,最好在第一时间让他来见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
吕东伦又叮嘱道。
温楚舌尖轻舔牙齿,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他要如何告诉母亲真相,让她受到最小的伤害呢?
也许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先找一个替身,或是编个其他的理由,只要能让母亲高兴。
“我知道,妈。”
温楚下了飞机,飞机又载着吕东伦飞走了。
螺旋桨带动周围的空气,形成强大的气流,温楚卡其色的风衣飞舞起来,他向别墅走去。
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他用力撑了下风衣,浓眉渐渐拧了起来,一种期盼又害怕的感觉从心底滋生出来,这都是因为楼上那个女人。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更该死的,她总是不经意地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她,不去想她,不去管她。
可是耳边又回响起母亲的话,快点将她送走,不想看到她,脑海中却浮现出冷寒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脸,还有那句最关键的话,她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他的心又要为这句话停跳了。
矛盾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这时,电话响了,看着闪动的屏幕,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不情愿地接起电话,语气甚至有些烦躁:
“喂。”
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是艾丽莎,自从温楚主动要求订婚以来,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得腻人。
“楚,我是丽莎,听说你回名湾了!”
温楚只是听着,像艾丽莎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这种腻歪的声音让他浑身发麻,懒得理她。
艾丽莎见温楚不出声,心底一股火又拱了上来,她根本无法确定温楚到底爱不爱她,但是名湾那个女人却一直让她放不下心。
她犹记得那时冷寒离开别墅,温楚焦急的神情,还有他带她回来那副紧张的样子,关切程度完全超过了对她的关注,让她嫉妒得要命。
“楚,下个礼拜我们就要订婚了,可是我没有合适的伴娘。不如……”
艾丽莎顿了顿,
“不如就让冷寒来当这个伴娘吧!我看她整天无所事事,既然她是你买来的,以后就做我们家的佣人吧,我这个准夫人让她做这点小事,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你说呢?”
温楚心中一紧,让冷寒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订婚?
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一个让他和她都能认清事实的好办法。
他们是不可能的,对立的双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一起。
“好,就这样吧。”
温楚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嘴角却痛苦地牵动着。
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她的这段日子他都记得很清楚,不知不觉地就印在了脑子里。
他望着楼梯,虽然千方百计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到了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终于迈开大步跨上了楼梯,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他还是不礼貌地直接推开了冷寒的房门,记得上一次,他拿着那条项链推开她房门的时候,无意中救了她。
而这一次,心情却不一样了,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虽然他不愿相信冷寒的话,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冷寒这个人,所以她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
但是太多的阻碍挡在他的面前,他必须给自己催眠,让他暂时忘却冷寒的话、她这个人。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晚冷寒的话反复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有人拿着一个大铁锤,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冷寒抱着膝盖靠在床头坐着,目光淡然地看向窗外。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看起来却依然那么单薄、冰冷,身后的影子那么孤寂。
在看到冷寒的一刹那,他的心好疼,好疼……
刚刚的冲动停留在门口,他倚在了门上,双手环胸,凝神注视着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忍与不舍,可是另一个女人--他的母亲,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伤害她?
收敛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他此刻心情沉重,
听到开门声,冷寒回过了头,正对上温楚那对深沉的眸子,她的心猛地撞了一下。
泪水不知不觉地填满了双眼,她就那样看着他,痴痴地、怨怨地。
真的是他回来了,他急着向她炫耀他的战果吗?
“你成功了……”
四个字,冷寒的泪水扑簌而下。
温楚的浓眉微皱,表面淡如春风,可内心早已澎湃汹涌。
他是成功了,他可以赢了全世界,可现在面对她,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
如果她不是钟伟业的女儿该有多好,即使是,也不要被人发现啊,就这样隐藏一辈子,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计一切地要了她。
现在看来,曾经对她的伤害似乎都是一种偏得,他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却又要面对不想失去的痛苦。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悲伤就在眉间化开了。
即使心痛,他也要试着去做,试着去放了她,忘了她,把她在他心里种下的那棵树连根拔除。
“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语气。
冷寒颔首,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向温楚走去。
脚步很沉,因为她知道,虽然此刻她在走近他,但两人的距离可能会越来越远。
走到他的面前,她就那样看着他,泪眼婆娑,带着爱意,带着怨恨,带着无奈。
他的心颤抖着,痛着,爱着,他真的要抛下这个女人吗?
不舍,无奈,他不能再让母亲痛苦难过,不想对她说不,就让他承受这无边的心痛吧。
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贫贱的女孩,而是一个纯净、高洁的女人,他知道,曾经的所作所为,不管对错,无论悲喜,都让他把她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愤怒都与嫉妒有关,他的嫉妒都因她而起。
他伸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那条项链,这才明白,原来第一次为她戴上时,他的心已经不一样了。
无语,无声,他轻轻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再一次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不要再还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我的订婚典礼,缺个漂亮的伴娘,你很适合。戴着它来吧!”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扭转了过去,不敢再看她。
面对着她单薄的脊背,他终于忍不住,一滴咸涩的泪落到了唇边,握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他知道她受了好多委屈,可是,他却无法爱她,上一辈给予他们的枷锁,他无法摧毁,对不起。
就让一切在他的订婚典礼上画上句点吧,他有了该有的归属,她也会获得自由。
唯一想说,却说不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她的泪流了下来,稍稍偏头却看不到他的脸,她抬起手想抚上他的,停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放下。
手还是改了方向,紧紧地握住了那粒珍珠,心像被掏空了,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像是为他们准备的眼泪,瓢泼的大雨代替了所有的泪水,珍珠也暗淡了。
他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一种告别,他闭上了眼睛,就让他尽情地享受这一次拥抱吧。
她似乎明白了,泪如雨下,此刻两颗心是相通的,可为什么心却这么疼,这么孤独?
一个星期后,温楚与艾丽莎的订婚典礼,在b市的名城酒店举行。
若大的草坪上,泳池边,都站满了人,各界商业名人,各个领域的翘楚,都聚集在这里。
温家与艾家联姻,将各自的商业利益最大化,还有谁的联姻比这两家更合适?
温楚一身黑色燕尾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结,十分优雅地与宾客们寒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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