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成小拳头放了下来,她的气愤中又带着一丝娇羞,嗔道:
“谁给你下的药就去找谁,别跟我这耍流氓,我没有义务对你负责!滚开!”
她大力地推了一下温楚,温楚向后趔趄几步的时间,她人已经转身跑远了。
“喂……你听我解释,我有证据……”
温楚高举着手机,在她的身后大喊着,一阵头晕,他差点跌坐在地上,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冷漠无情。
她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耍他,他现在这个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她来帮他解决,他到底该不该等她?
也许,他该给妮亚打个电话,那个女人现在需要刺激,她刚刚为了给艾迪办事而受了伤,她可是个模特,以后她的生活难道不应该赖在艾迪身上吗?或许她需要的比艾迪打算给她的更多……
温楚看着冷寒倔强地上了钟浩然的车,嘴角却还是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过后,冷寒第二天依然按时上班,只是心里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甜蜜。
办公室里,她不自觉地面带微笑,完全一个热恋中的小女人,平时一向给人感觉冷艳的她,此时让同事们迷惑不解。
大家都互相使着眼色,昨晚参加宴会的几个同事,也在猜测着,是不是她跟艾迪好上了?
正在这时,艾迪从电梯上下来,进入了冷寒所在的办公室,直奔她而来。
他敲了敲冷寒的桌子,轻声道:
“一会到我办公室来。”
冷寒抬眼看了看他,弱弱地点了点头。
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既然她选择了温楚,就不能再给其他男人希望,对他们多一分心软,只会徒增对他们的伤害。
而此刻的艾迪,心中竟有一丝窃喜。
昨晚,他在事先约定好的出口下了高速,等了好久也不见温楚出现,所以他断定,不是温楚出了事,就是他放弃了。
加上昨晚冷寒对温楚的误会,他现在信心倍增。
手握空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掩藏着他的笑意,他步入了电梯。
冷寒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心里一直想着要怎么跟艾迪说清楚,她不想伤他太深,毕竟是他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拉了拉衣角,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在总裁办公室停下来,冷寒走了出来,而就在她走出之前5秒,另一个女人也正巧走出另一部电梯。
冷寒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那高挑的身材,竟然有些眼熟,鬼使神差地,她放慢了脚步,直到那个女人进入艾迪的办公室,她才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将耳朵贴了上去。
办公室里,女人走到了艾迪的办公桌前,艾迪一直背对着门口坐着,听到门响,他以为是冷寒来了,脸上渐渐地露出了微笑。
“艾总,您现在乐得清闲啊?怎么,那个叫冷寒的女人,已经搞定了?”
女人话一出口,艾迪一惊,连忙转了过来,他皱眉眯眼,低吼道:
“妮亚?谁让你到这来的?”
妮亚把包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艾迪对面的椅子里。
她拿起艾迪的签字笔在手中把玩起来,那神情十分地不屑,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哟,艾总,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啦?”
她将笔一扔,一捋头发,将撞坏的额头露了出来,
“这个,你怎么算?”
人都说惹了世上的任何动物,都不要去惹女人,艾迪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这次,他大意了。
男人也是最受不了威胁与挑衅的动物,艾迪十分厌恶妮亚的态度:
“怎么算?哼,我记得已经付过你出场费了。才一夜没见,你的身价暴涨了?我怎么不知道?”
妮亚气得鼻子都歪了,这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她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艾迪的鼻子:
“艾迪,你太过分了!我是念着旧情,才帮你这个忙的,没想到你却这么无情,我现在才知道,曾经的甜蜜都他妈的是狗屁!昨天晚上,你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有打给我,是我自己去医院,额头缝了三针,我是个模特,今后还怎么在这行混?这一切,你必须为我负责!”
妮亚说着,眼圈都红了。
艾迪忽略了一点,再强势的女人,内心都是柔软需要呵护的。
可惜艾迪的心里现在都是冷寒,根本没有心思去管眼前这个女人,他仅仅是瞟了一眼妮亚,就掏出了支票:
“说吧,还想要多少,一次解决,我快要结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急于打发妮亚走人,因为也许冷寒马上就要上来找他了,他绝不能让冷寒在这看到妮亚。
他又错了,想要拿跟另一个女人结婚来拒绝一个女人,只会让这个女人更伤心绝望。
妮亚冷笑,眼泪也咽回了肚子里,为这种男人伤心真是不值得,她既要拿到钱,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一千万,美金!”
艾迪有些吃惊,这个女人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如果能用这些钱买断跟妮亚的关系,他宁愿。
“好,成交!”
艾迪写好了支票,将支票撕下来扔到了妮亚面前,
“拿着钱滚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妮亚弯腰捡起了支票,她盯着上面的数字,咬牙切齿:
“很好,真痛快!艾总,你真是个男人!”
妮亚说完,将支票塞进了皮包里,转身便走。
艾迪心里十分不爽,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威胁成功,看着妮亚的背影,“咔嚓”一声,他气愤得将笔掰断了。
听见声音,妮亚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拉开总裁室的门,冷寒的脸像千年冰封一样,冷得让人发抖。
妮亚看到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她拍了拍冷寒的肩膀,平静地说:
“冷寒小姐,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吧?没错,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脑子里的想法我也帮你证实一下,温楚的确是冤枉的。我和他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什么不伦的关系,一切都是艾迪安排的,他就是想让你误会温楚,因为他想得到你,不论用什么手段。他甚至让我在温楚的酒里下药,还逼他去飙车,他这是想害死温楚啊,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妮亚说完,得意地瞟了一眼里面的艾迪,昂首挺胸地走了。
艾迪一直盯着门口,可他只看得到妮亚,他还在想为什么妮亚要在门口逗留,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冷寒一张苍白的脸,僵直地站在门口。
艾迪的心一下子慌了,刚才妮亚是在跟冷寒说话吗?她都说了些什么?
他紧张地站了起来,一向面对各种女人都镇定自若的他,此刻完全没有了主意。
“冷、冷寒,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多么希望冷寒刚刚到这,妮亚什么也没说,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冷寒没有伤心,她只是感到很失望,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像艾迪这个样子。
艾迪从前一切的好,都被此刻的失望打翻,她甚至不敢看他,人心太险恶了,她害怕面对这个肮脏的世界。
低垂着眼帘,她淡淡地问:
“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艾迪冲了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冷寒的肩膀,拼命地解释着:
“不,不是这样的,冷寒,你听我解释……”
冷寒耸动着肩膀,想要挣脱他:
“我都听到了……”
艾迪怎么肯放开她,他感到很无助,似乎一松手,冷寒就要从他的身边溜走了,而且这次是永远。
“不,不,冷寒,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不管你听到了什么,只要你相信,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一定要娶你,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你相信我,没有你,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冷寒拼命地挣扎着,情绪也激动起来:
“你是不是还想说,为了我,你甚至可以去死?”
“是,是,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边……”
冷寒终于推开了艾迪,她向后趔趄了几步,站定了:
“这不是理由,艾迪!你不可以拿爱当借口,去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知道吗,你和我之间的距离一直很遥远,我们之间没有爱,有的只是感激和亲切而已,而现在,你连这种感激和亲切的感觉都不留给我,是你亲手埋葬了我们的关系。”
“不,冷寒,不要这样,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艾迪的声音甚至带着哭腔,可怕的绝望正在渐渐地蚕食着他的心脏,他想留住眼前的女人,却无助地只想哭泣。
“不要在我面前说爱,你不配!”
冷寒的泪流了下来,为了艾迪曾经对她的好,为了她对艾迪的感激,也为了她对温楚的误解。
她摘下了胸卡,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这个还给你,我辞职,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再有关系。”
说完,她转身跑开了。
“不要,冷寒,不要这样对我,不要离开我……”
艾迪向前追了几步,可是腿却软得像煮熟了的意大利面,是冷寒卸下了他一向坚强的外表,此刻,他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望着冷寒的背影,第一次为了女人,他流下了泪……
冷寒不停地按着电梯,她希望赶快离开这里,电梯门开了,她快速闪了进去。
她的心是痛的,5年来,艾迪给了她太多的帮助,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今楚,她却无法原谅艾迪的所作所为,他不仅让自己的人格变得卑劣,还拖温楚下水,他不仅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让她与温楚误会连连,害温楚差点送命,害得他们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为了自己的委屈,也为了温楚的委屈。
“叮”!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她冲了出去,现在,她最应该、最想见的人,是温楚!
刚刚走出大厦,冷寒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本能地以为是温楚,看都没看,她迅速地接了起来:
“喂,楚!”
谁知电话那头却是一声怜爱地轻笑:
“是我,现在就开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冷寒尴尬地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
“哦,浩然哥,找我有事吗?”
钟浩然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掂了掂,笑道:
“有东西给你看,有空吗,一起吃个午饭?”
冷寒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温楚,显得有些着急:
“对不起,浩然哥,我现在急着去见一个人,咱们晚点再见,好吗?”
“是去见温楚吗?”
见冷寒不作声,钟浩然知道自己猜中了,
“那就更应该先见我一面了,因为这东西跟温楚有关。”
冷寒一惊,不会又是什么负面新闻吧?
“跟他有关?是什么?”
钟浩然故弄玄虚: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那好,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我在钟伟业的疗养院。”
挂了电话,冷寒一刻也不敢耽搁,打了车前往疗养院。
到了美国之后,钟浩然就把钟伟业送进了一家不错的疗养院,也许是出于他对他的养育之恩,也许是出于他的生性善良,他早就原谅了这个可怜的老人。
钟浩然坐在疗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看着一个小护士推着钟伟业在花园里散步,阳光很好,懒洋洋地照在老人的身上,钟伟业眯着眼睛,脸上挂着孩子般与世无争的笑容。
而钟浩然,此刻的心情也正如今天的阳光一样,很清楚、很明朗。
很快,他抬起头,看到了正风风火火赶来的冷寒,他微笑着站起身,注视着冷寒,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了。
冷寒还没站定,就气喘吁吁地朝钟浩然大叫起来:
“浩然哥,到底是什么事?”
冷寒虽然知道钟伟业在这,但她却从不来,因为心里的结,一直没有解开。
她承认自己没有钟浩然那么善良,可以包容一切,但她知道,自己始终欠钟浩然的人情,不说别的,就照顾钟伟业这一条,她就欠了他的。
钟浩然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看向花园里,绿绿的草坪上,正在沐浴阳光的钟伟业。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来,冷寒又禁不住问道:
“浩然哥,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什么事?”
钟浩然见冷寒这副着急的模样,又心痛又好笑,看来爱情真的能让一个素来淡定的女人变得如此焦躁不堪。
可惜,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轻轻拍了拍冷寒的背,笑道:
“别着急,先把气喘匀了,我人就在这,你的问题我一定会回答的。”
冷寒听闻,脸上一直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些,笑了。
“看看他,用了一辈子心思去算计,现在终于可以享福了,什么都不用看,什么都不用想,他才是最幸福的。”
钟浩然现在也希望能像钟伟业一样,可以什么都不用看,什么都不用想,就让冷寒悄悄地从他的身边溜走吧,他无法抓住他,却也无法亲眼看着她投向别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