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人散开后，陆建华才整理了下衣服走进情深的办公室。

不等情深开口，陆建华自己在情深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从他进入办公室后，情深就一直盯着他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陆建华对上他的视线，旋即又将视线转开，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还记得那年他母亲病危，他赶过去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明明手足无措的大男孩，在看到他时，也是这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时候，他只觉得是自己愧对了他们母子，对他也是心生怜爱，甚至发誓说以后要好好待他，给他更好的生活。

如今再一次面对这样的脸，他竟然升起了逃意，总觉得他眼里比曾经多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去看过你母亲了吗？”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思来想去找了这么一句话打破沉默。

情深的唇角轻轻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建华“陆董事长闹这么大阵势，莫非只是为了来跟我演一出父爱的戏码？”

陆建华被噎得不轻，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烦躁“我需要演吗？”

“虽然当年我看着知衍的妈妈送你出国没有插手，可那是我觉得让你出国锻炼锻炼或许是对的。毕竟你妈妈去世以后，你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混混，除了一次一次问我要钱，一次一次给我惹事，你还做了什么？”

“啪！”

情深手里把玩的笔，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他好看的眼眸鹰隼的盯着陆建华，像是一只蛰伏的鹰。

“你所谓的锻炼，就是任由她一次一次的找人毒打我？在异国的街头，我甚至差点儿被人打死，这就是你所谓的锻炼？陆建华，收起你的假好意，我恶心！”

刚出国的那段时间，他总是会被人莫名其妙的以各种借口打。有时候在学校，有时候在街上。

一群华人打架，是没有人会上前帮忙的。虽然在国内他是出了名的混混，但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两人还行，对付一群人就有些力不从心。

一开始，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只觉得那些人是嫌异国他乡的日子没意思，才会拿他当个软柿子捏，后来有一次那些人出手重了些，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些人慌乱中说了几句话，他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花钱安排的。

也许是情深的眼神太过骇人，更或许情深说出的话太过惊人，陆建华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避开情深的眼神，伸手在老脸上抹了一把，将那份震惊收起来才喃喃的开口“我不知道。”

像是要极力辩解一般，他语气又重了一些“我不知道你在国外的生活竟是这样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情深出国，是知衍的妈妈一手安排的。那时候，她刚知道情深的存在，还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过，说他是陈世美，是负心汉。他也是一再解释，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