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人躁动的不知疲倦，卷席帘子在夜风中微微漂浮，一点也没影响到露台上的萧家三兄弟。

萧苍健硕的身子从温软被窝出来时，月已西沉。

糊涂村的山峰、竹林、田畦、屋宇、篱笆和草垛，还笼罩在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他不忍吵醒才安睡的媳妇，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收拾简单衣物。

露台上的三双眼睛在听得卧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不约而同从木楼上坐起来，十分默契的又从马厩旁边的木梯子下去。

萧苍右肩挂着一只简单的布包裹，走下阁楼，刚巧碰到三个弟弟从外头进来。

并且每个人的神色都好生疲倦，像一夜没睡似的，墨眉紧锁，“二弟，你们这是去外面游玩了一宿？”

萧拓走进主厅，修长身材缓缓地的朝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大哥早，我们昨儿个玩牌，宁儿耍赖皮……所以就玩儿了大半宿。”

听到二哥这般睁眼说瞎话，最后走进主厅的萧漓，红着脸不太敢直视大哥的面孔，“大哥，我去蒸包子给你带上，还有昨晚蓉给大哥装了一竹筒子的胡豆酱，说要大哥带在路上吃。”

“芙儿到底是也不舍得我离开……”萧苍把包裹放下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

“蓉蓉当然不会舍得大哥你突然间离家这么远！不过，大哥此番应征充当府兵，我听说朝廷会证调服役的人，定期宿卫京师或戍边；战时出征，战事完毕，即“兵散于府，将归于朝”。我们都希望大哥早日回家！”

萧宁脸色变了变，看到六弟去了厨房，“我去帮六弟一起蒸馒头。大哥你等等——”

留下老二萧拓，很是不知所措，尤其是见识到大哥昨晚对媳妇的疼宠，恨不得要把媳妇吃进肚子里带走的架势，便是很尴尬，于是指着外面，“大哥你先看看还有没有换洗衣物没带好，再上楼去收拾收拾，……那什么，我去给无尘添些草料。”

“……我也去看看无尘。”

萧苍回首朝阁楼之上静悄悄的楼梯望了眼，跟着二弟出了屋，两兄弟走到马厩，却看到阿三早已从老宅子下来，在给无尘添草料。

“阿三，你真早，今儿你帮我去水田里拔草吧。”

阿三回头看了眼萧家两兄弟，点头道：“好。”

萧苍缓步走向马厩，“昨晚，阿三没和二弟他们一起打牌？瞧着精神抖擞的。”

“打牌？昨夜就我一个人住在老宅，哪有人上去打牌？！”

阿三并不知晓萧家三兄弟撒的谎，老老实实地和萧苍搭讪。

“二弟你们……”

萧苍很是诧异，回头便瞧见了马厩旁边的长木梯，一眼望上去，视线落在露台边沿。冷漠的看向尴尬在一旁的二弟，一张俊美的脸上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大哥，那个……其实——”

“往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弟弟们的长兄！要是谁胆敢再像昨夜那般……罚！”

“我懂了，大哥，以后不会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