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棺行,善小书在忙着。
她忙完了,我叫她过来。
“小书,我再说一次,我不能娶你,刘婉我们合好了,只是在等着机会,我们有一个孩子……”
“哥,我知道,我愿意在这儿呆着,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善小书哭了。
“好了,我爹说了,不让你在这儿抛头露面的了,这是棺行,一个女孩子,卖棺材,弄一身的阴气,你回家,再找其它的工作,不愿意找,我和爹养着你,你随意,高兴就行,哥任你折腾,你就是张家的格格,公主。”
善小书不说话,走了。
我雇用了人来,这棺行雇用人都比其它的行贵,工资高一倍,还不好找。
我去锔行找黄老邪,他在锔一个茶壶。
坐下喝茶。
“黄师傅,你带徒弟了?”
我看着外面有两个人,在干活。
“收了两上徒弟,这活不能瞎了。”
“学费多少?”
“30万。”
我差点没跳起来。
“多少?”
“30万,还是熟人的面子。”
黄兴黄老邪给我讲,正常得六十万,他让我算,现在人都玩茶道了,谁不弄几把好的茶壶,谁不弄几个好的茶杯呢?
这东西不管是砂的,还是瓷的,肯定是要碎的,贵重的就可惜了,但是通过我,锔过了,价格会更高,锔上了,那更艺术,这活不是那么好玩的。
黄老邪锔东西,那是很贵的,铁钉,铜钉,银钉,金钉,各不相同,壶的价值越贵,锔的活儿收费也贵,因为难度相对是大的,也有失手的时候,不小心,玩得更嗨了,壶炸裂了,或者通碎了,这都有可能的,风险也是相对有的。
前年,黄老邪就赔上了一笔。
一把古壶,市价三十万,他给锔,通裂,原来有裂痕,暗裂,他大意了,正常打通光是能看出来的,他一动工具,裂开了,人家就不干了,不锔了,要钱,黄老邪赔了三十万。
原本还是可以锔上的,黄老邪一生气,给砸了,道理上来讲,他锔上,会更贵,不是那种完全锔不了的,他的脾气就这样。
我转话头,问现在的生意是不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呢?
“是呀,活干不过来,也是收徒弟的原因。”
“徒弟学到活儿了,一年能赚多少钱呢?”
“看活儿到什么程度,如果真是有天赋的那种,一年几十万都不是问题,你看看那架子上的东西,一百多件,都等着锔呢?这一百多件的东西,这两个徒弟是上不了手的,何风可以,但是何风自己玩了,不伺候我这个猴儿了,他现在烧一窖,出一件好东西,就值了钱了,我这活就这样,那个活儿,每一窖都有精彩,都一窖都有期待,期待才是美好的,我这种生活,说实话,也有点烦了,就是锔,再怎么锔,也叫匠,人家那叫什么,大师,哈哈哈……”
黄老邪一说到何风,就高兴,这是亲儿子,唉,生活无奈也多彩,这彩看怎么图了,图好了就美,图不好就是灾难了。
对于老行的前景,现在来看,红红火火的,但是不看好的是,归了阉行会怎么样。
黄老邪笑了一下,说有钱赚就好,其它的不用想了。
黄老邪不是一个只赚钱,不想其它事情的人,他有些话是不想说,不想招祸上门,这点我能看得出来。
我从锔行出来,张驴儿就叫我,他坐在那儿要饭。
“你这回可行了,白天黑天的。”
“行个屁,这是要命,我现在是白天要一天,隔天晚了再要一天,人不能总工作,不休息吧。”
“你跟我说这话,有意思吗?”
张驴儿让我坐下。
“阉行大会你没去吗?”
“去干什么?要饭去?那我可真差钱儿了。”
“我问你,那叶赫茹雪真的就阉行的执行吗?”
“人家说是就是呗,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现在怎么看?”
“挺好的,至少给我提供了更多赚钱的机会。”
“又是钱,没有意思。”
我起身,张驴儿也收拾一下,起身。
“我们去胡同。”
我知道张驴儿有事跟我说,不然,他就闭上眼睛,不搭理我。
进胡山的酒馆,喝酒。
张驴儿和我说,巫行的事情。
“巫行怎么了?不是退行了吗?”
“巫行跑巫,你最清楚的了,这事件我就觉得不会放下,果然是,巫行现在进了阉行了,阉行内开行。”
我愣住了。
“人家说,老行不要他们了,阉行人家收,总得有一个混饭的地方吧?”
“可是除了马爷,没有会巫的了,就是会,也是半架子。”
“哼,马爷老奸巨滑的,你就相信他?”
我锁着眉头,当年非得要打吊眼大棺,把善爷送棺材里去,心何其毒,我竟然相信他了。
“马三,是马爷的三儿子,这小子从出生就送走了,前些日子回来了。”
我的冷汗下来了,怎么会这样呢?
“巫行进了阉行,你的麻烦也就来了,阉行对你也是恨之入骨的。”
这个我很清楚。
“怎么办?”
“问我?我告诉你消息就不错了,我们是哥们,我不收钱。”
“谢谢兄弟。”
张驴儿喝了两杯,说要饭去了,不然没吃没喝。
张驴儿走了,我坐在那儿发呆。
叶赫茹雪坐到我对面,拍了一下桌子,吓我一跳。
“放空呢?”
“噢。”
这阉行的执行一天到是闲着了。
“你和张驴儿关系那么好吗?一个要饭的。”
叶赫茹雪是阉行的执行,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是兄弟。”
我不多说。
“阉行收行了。”
我一愣,叶赫茹雪是什么意思?
“你们阉行什么不收呀?刘家街,北商,最后老行恐怕也是你们阉行的了。”
“不会的,巫行是老行开除的行当,所以我们就收过来了,巫行也愿意入阉行。”
“噢,这样。”
叶赫茹雪笑了一下。
“我找你呢,也是想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和巫行的事情,巫行跑巫,就是你所学之觋,在刘家大院所学的,不管怎么样,马家人都是记恨的。”
我内心是害怕的,我所学的觋术,我很清楚怎么回事,如果真的要跟我玩起来,我真特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