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了猜测，那为什么在这里不能存在偶然呢？”墨忆身旁的白子都忽然上前一步，出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显然让那男生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便调整过来，“我不排除偶然的存在，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天命。”

“天命？中国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如果真的依你所言，中国的最终社会形态是封建社会，那么为什么他在1840年以一种无比屈辱的姿势进入自己的近代史呢？又是为什么会被战火蔓延，殃及无数生灵呢？这个时候你所说的天命又是什么呢？”

“狭隘，太狭隘了。你仅仅看到了近代的屈辱，你却选择性的忘记了清朝作为最后一个接棒人并不是汉族，也就是说并不是我们狭义上龙的传人，清朝是由满族人以武力入侵，然后还是一个十分反对汉化，想要奴役汉族的民族，这个时候天命又怎么会庇佑他们呢？”男孩甚至反问白子都。

“那你所谓的传承究竟是什么？”白子都忽然放弃了追问这个问题，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反问，而是更换了自己的问题。

“尧舜禹的禅让，秦始皇所创立的家天下之后采取的顺位继承制大概都可以算是吧。不过我认为这种继承并不是皇帝心术，为了牵制哥哥皇子的能量，而是单纯地为了顺应天意来挑选继承人，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更适合，他们需要在这个位置上才能看清楚。”

“那秦始皇呢？”

“嗯。”男孩被问住了，他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说实话，这确实是个bug，因为秦朝的许多事情都无法理解，但是后续又能解释的通。”

“那我们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的假设真的是成立的，仙侠文明是可以比肩科技文明的存在，那他为什么覆灭呢？”

“因为封建时代中的教派入侵导致各个时代的实权掌握者都把天下的信仰集中到自己身上，何为仙？本就是靠着我们的信仰过日子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在这种情况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谁还记得天上有几个老头等着吃饭呢？”

男孩显然并没有被问倒，反而眼中的光彩更加熠熠生辉，一旁的刘教授显然也有些兴趣，虽然白子都这些问题涉及的知识量并不大，但是显然需要对症下药的，能够这么有针对性问出来显然没有深厚的知识储备是做不到的。而白子都本人也很懵逼，因为这根本就是大公子借助他的身体问的，他对历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深的见解啊。

在大公子的强烈要求下，白子都装作和这个男生相见恨晚的样子，愣是在两个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下拽走了这个男生。

“这个男生究竟哪里有问题，一定让我把他拽来啊，等下我要怎么和墨忆她解释啊，并且那位刘教授看我的眼神已经不对了啊！”

“那是你的问题，不过这个人我一定要见的，我有话要和他说。”

“喂喂，不能这么过分吧，这可关系到很多外交因素啊，人际交往可是一门很深奥的课诶。”

“他刚刚讲的，就是昨天那个天界守护者告诉我的。”

“你是说，那个疯老头子？”白子都一听这话觉得事情好像确实挺严重的，也就不再胡闹，毕竟和天界覆灭这种大事比起来，自己的人际交往确实不是怎么上得了排面。

“嗯，他告诉我这次天界出问题不是偶然，而是必然，问题的根源就是父皇在用一个人的信仰之力去维持天界的运行，并且用了许多虚构的人物和身份去承载信仰之力，这让天界的秩序本就存在瑕疵，影充当的，不过是一个爆发口罢了，就算没有影，这个瑕疵也会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爆发，毕竟这个秩序是畸形的，必定无法长久存在的。”大公子的语气表示了问题显然并不简单。

白子都沉默了很久，“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大公子摇摇头，“他没说，毕竟这种问题在天界成立至今也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之前也没人这么干过。所以与其说他是个守护者，不如说他是个警报器，他会告诉你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不会告诉你怎么解决问题。”

白子都脸色也有些难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任务不仅仅是堵上这个缺口，还得重铸天界秩序？”

大公子露出了哭笑，“也许，真的是这样的。”

白子都当时就不淡定了，不带这么坑宅男的啊，自己最多也就算是电脑游戏玩的不错，为什么这种高大上的主线任务会找到自己啊，自己明明是个npc怪物，为什么忽然就告诉他他要承担勇者的责任了。

“其实也不用太紧张什么，因为这件事处理的周期并不短。”

“多久啊。”白子都松了口气，听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大概明年春节前后。”大公子掐算了一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我特么，你是不是逗我玩呢，原来两年期限直接缩短了十个月？这还叫周期不短？”白子都心态明显有崩溃的趋势。

“我能怎么办，我也想把这个时间拉长点啊，但是这小三千年的时间天界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本身的自愈能力已经失去了，天界的秩序由于这种瑕疵出现了很多冲突，很多相悖的地方。”大公子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无奈。

“也是哦。”白子都忽然感觉自己好累。

“让我和他谈谈吧。”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大公子想起了正事，不然这两个可能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了，白子都点点头，自觉地把身体的控制权让了出去。

“你记得好好想想等下怎么应付墨忆和那个坏的很的糟老头子。”大公子在临走之前很严肃地嘱托到。

白子都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很远的地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