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在看着朝中各大臣历年来的奏折摹本,从琢磨各大臣的字迹再到谏言,大概地了解到每一人在朝中的资历与地位。
看得乏了,便将视线从摹本中收回,抬首竟与一双圆圆的眼对上了眼。
停于架上的鸽子歪着脑袋看我,颇有灵性。
见它如此可爱,我忍俊不禁。
它必然是饿了,于是我从柜上找出了它的吃食。
正往它的食槽里倒它的吃食,忽而听见门外阿楚与辛如朝的交谈声,想是阿楚回来了,于是我摸了摸它雪白的翅膀,它咕咕地叫了两声便如鸡啄米一般吃了起来。
随后我打开房门,阿楚正好也要推门而入,吓了一跳,又故作冷静施礼,“如公主所料,今日早朝,大臣们分成三派,一派进言皇后密谋妄图杀害皇嗣转而嫁祸苏嫔,一派直言皇后乃一国之母断不会行此下作之事定然是苏嫔所为,剩下的大臣则尚未表态,明哲保身不参与其中。”
“嗯。”
“首先替苏嫔进言,说苏嫔是无辜的是受皇后陷害的……也确是辛大人。”
阿楚说的心翼翼,显然是担心辛如朝。
虽说辛如朝从不受辛家待见,但她毕竟姓辛,辛大人即使对她再不好,也是她的亲爹。
就算她再恨辛家,可也还是有感情的,听到关于辛大人的一切事迹都会心思波动,这都是人之常情。
辛如朝的笑凝固在了嘴角,只低着头并无言语,她总是如此模样。
“当年虽是辛大人将苏嫔送入宫中,但辛大人暗地里却在替德妃做事,他早已是德妃的人了。”德妃与辛大人在同一阵营,我与阿楚早已知晓,如此只不过是说给辛如朝听。
她也意识到了我言下之意,“我从便受尽冷落,向来是没有机会与辛家的人接触,一年并没有几次机会能见到他,更不知他……”
“你无需解释,”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他和辛家众人是如何待你,更不要……对他心软。”
她定定地看着我半晌后,点头,却也是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我知无论如何,她是终究不忍心的。
可我却会逼着她狠心。
就算于心不忍,我也要这么做。
思及此,我不再看她,见阳光如此美好,觉得应是出温阳宫走走才好,便询问道,“父皇去哪儿了?”
“皇上下朝后担心孟贵人,便朝携珮宫去了。”
“那我也过去瞧瞧。”
阿楚吩咐了下去我要前去携珮宫看望孟贵人。
轿撵方至携珮宫不远处,远远便见到平公公守在宫门口来回踱步,满面愁容。
离得近了,平公公便立马上前,“公主,孟贵人痛失皇嗣,伤心欲绝,皇上见她如此也跟着一并伤心,下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进入携珮宫打扰,公主若是担心孟贵人或是皇上,过些时日再来吧。”
平公公即如此说了,我也不便为难他,只说:“思及父皇与贵人如此伤心,我也跟着伤心了起来,还望公公替温卿慰问贵人与父皇才是。”
公公笑着回道,“是,老奴必然会将公主的心意传达给陛下。”
平公公毕竟是宫里的老人,能最终成为父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必然是聪慧精明之人,很多话无需多言便可会意。
“有劳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