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径直走向讲坛前方空位。
四周人群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眼光跟着郑乾一路而去,直到看到他竟然一屁股在那座位处坐了下去,顿时人群之中响起一片哗然私语。
郑乾刚刚坐下不久,肩膀就被轻轻拍了一下。转头望去,身后座位上一个面容略显老态的修士,满脸微笑地伸出双手对着自己一揖,问道,
“这位师兄,看你穿着似乎与我们同届。可怎么看你眼生呢?敢问尊姓大名,家门何处?”
郑乾见对方态度温和,亦摆手回了一礼,答道。
“在下郑乾,家中是寻常百姓,未有仙名,师兄见笑。不知师兄尊姓大名?”
“久仰久仰,在下卢任贾。。。。”
这卢任贾一边说辞,一边似乎在思考郑乾名头,说着说着脸色突然由晴转阴,那和善的微笑逐渐凝固,变得狰狞起来,猛然坐起。
“郑乾!上次早课点卯没来的那个,倒数第一,郑乾!”
“。。。”
郑乾不知为何,这和善师兄变脸如变天,心道,倒数第一有那么可怕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这时,卢任贾又死死盯着郑乾空空的左臂衣袖看去,一边回想着什么,又突然做恍然大悟状,脸色由狰狞变得狂怒冲着郑乾大声喊道。
“我想起来了,那日将龙涛抬走的就是你!”
郑乾到这才明白对方的意图,竟是那蒋由南一丘之貉,不由的冷笑着也跟着站起身来。
“没错,正是在下。师兄有何指教啊?”
“你。。你。。”
那卢任贾狐假虎威惯了,遇到郑乾这般不卑不亢的,语气一滞,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连忙向四周同党狂使眼色。四周座位上数人,见卢任贾示意,均自从座位上站起,向郑乾围了过来。
卢任贾见自己这边声势起来,顿时心中安定,被郑乾压下的气势又猛然升起,怒吼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蒋师兄座位。你一个倒数第一也配坐得如此靠前?快滚!”
郑乾一脸平静地看向对方,心道看来哪个世界都不缺煞笔。
“请问师兄,是师门规定灵根差便必须做到后边?还是说这座位是蒋师兄自己造出来放在这的呢?”
“你小子别废话!”
卢任贾见靠嘴炮可吓不到对方了,心中一横,索性仗着这边人多,打算将这没眼界的小子扔出讲坛。跟着话声,示意周围人跟着自己行动,出手就向郑乾抓去。
郑乾早就防备对方动手,见卢任贾动作,立刻脚步交错,后退一步,避免被围攻之势。接着卢任贾手呈爪势伸到自己眼前,郑乾嘴角冷笑,知这种狐假虎威之人,色厉内荏,没想到出招如此羸弱,漏洞百出。随意伸手便反抓住对方手臂,而后猛然发力将对方扯到身旁,接着一转一扭间,只听“嘎”的一声,卢任贾已是手臂关节脱臼,摔倒在郑乾脚下。
“啊!!!”
一阵惨叫声,响破天际。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卢任贾周边帮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带头的就先倒下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再出手上前一试。
“好!”
一声爽朗浑厚的声音传来,郑乾望去,只见蒋由南邻座的一位修士轻轻鼓掌,一脸欣赏之色看着郑乾。
这修士说是修士,实则更像庄稼壮汉,一身膨胀的肌肉透着宽大的道袍也隐约可见,面容硬朗,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壮汉修士见郑乾看向自己,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郑乾微微一笑,作揖道。
“在下孔虎,郑师弟方才那招擒拿手行云流水,佩服!”
郑乾虽不知道这孔虎到底是哪路的人,但见这人脸色还算和善,默默点头回应了一下。
“郑乾,你别嚣张。蒋师兄一会就来,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卢任贾被几个人搀扶起来,接上了骨头,恶狠狠看着郑乾。
“我听说,你们蒋师兄不是让人一巴掌打的真气逆行,正卧床调养么。”
孔虎看向卢任贾,却明显在说给郑乾听。
“你。。”
卢任贾转头看向孔虎,对方竟然将自己最后的一点依仗的扒光。可是卢任贾徒然一腔火气,面对对方,话刚到嘴边还是收住了口。
“你什么你,蒋猴子不在,你这疯狗也敢叫?”
孔虎见卢任贾指向自己,怒目瞪去,威压骤起,顿时就震得卢任贾等人无人再敢发声。
“当”
钟声又起,一中年修士,一身青袍,飘逸潇洒,从灌青坛侧殿走出,缓步走向讲坛。
“师叔来啦!”
赵囡囡用自己尖锐的声音提醒着讲坛前站立的众人。
孔虎伸出手臂,指向自己邻边座位,向郑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乾默默点头,坐了下来。孔虎见郑乾坐下,也跟着坐下,二人相对一笑,无视后方,正襟危坐,看向讲坛。
卢任贾等人,知道自己再兴不起什么风浪,也都悻悻地各自回到座位,心思忡忡,脸色阴霾。
那中年道人,缓步登上了讲坛,盘腿而坐。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看到正前方郑乾左臂空空,眉头微微一蹙,轻叹一声。接着从怀中取出名册,开始点卯。
“蒋。。啊,对了。孔虎”
“弟子在”
“李天佑。”
“弟子在。”
。。。。。。。。。
。。。。。。。。。
“郑乾。”
“弟子在。”
不一会,中年道人便点完本届一百人名,除第一名蒋由南未点,其余人皆出席早课。道人最后点到郑乾时还特意多看了几眼,见到郑乾右臂微微外放真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点名之后,中年道人便开始早课,先将一些修炼中容易遇见的问题,为众学生梳理了一遍,又讲解了一些开窍的难点,之后随意任学生提问,解答问题。
之前围着赵囡囡问询的几人,向师叔提问后,竟被骂的狗血喷头,一无是处。郑乾便看向赵囡囡,恰巧对方亦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之下,心领神会,皆自苦笑。
而后提问之人明显渐少,部分人自觉自己问题简单,便决定回去靠自己钻研,不敢再提。剩下提问者,所问皆颇有精髓,一问一答之下,不仅正主,连旁听众人,也是收获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