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彻拉过李俏手:“看见你,朕才能放松,所以闲暇了,朕便会不由自主的想往你这里跑。”
李俏脑袋偏过,靠在北冥彻怀里,从身边人的言谈里,完全没听出他被谣言影响,如此,李俏的心依旧还是热的。
北冥彻反手将人搂上,李俏一如从前,还是那般体贴他,他想什么、需要什么,李俏总能掌握恰到好处,就算她是一个提线木偶,这个提线木偶也只能属于他。
静静相拥时,太医来为李俏请平安脉,二人坐正,李俏整了整衣物,北冥彻着太医入殿,太医跪地为李俏号完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端坐一旁的皇上。
见皇上只是看着他,太医便缓缓说道:“娘娘的这一胎,怀的始终不太稳,恐怕还得过一段时日,才能完全放下心。”
李俏说:“本宫一直牢记太医嘱咐,从不敢做伤害孩子的事,多谢太医劳神。”
“娘娘客气,这是微臣的本分。”太医起身退后,侯在太医身侧的小太监提着食盒上前,将食盒里的一碗汤药端出来,搁在李俏手边茶几上。
李俏怀孕以后,吃的喝的有专人伺候,就连每日的安胎药,都是太医派专人熬好了送来,有时候太医来百乐宫里请平安脉,就会带着安胎汤药过来。
送药太监将安胎汤药放在李俏面前,李俏根本没多想。
北冥彻打发了太医与其他人,端起汤药碗,拿汤勺舀一勺黑乎乎的汤汁吹了吹,再送到李俏嘴边:“来张嘴,把药喝了。”北冥彻满面微笑道。
“皇上,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要接过碗。
“朕来喂你。”至始至终,北冥彻脸上都挂着淡笑。
李俏又笑了,没有再推却,张开嘴,黑乎乎的汤汁顺嗓子眼入了她的腹,咽下泛一丝酸味的汤药,李俏蹙眉:“今天这药……味道怎么怪怪的?”
“朕听说,你最近胃口总是不太好,所以朕安顿太医,给你的药里加了点增加食欲的药材,所以这药的味道才有了点变化……别研究这药的味道了,将药全部吃了,你才能多吃饭。”
李俏没有一丝怀疑的将那碗药全部喝下,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北冥彻亲手喂李俏吃完了所谓的安胎药。
将空了的药碗递给初夏,北冥彻取出手帕,很细心的为李俏拭去嘴角药汁。
做完所有,北冥彻再次拉过李俏手:“俏儿,朕知宫里最近起了对你不利的传言,你放心,谣言终究是谣言,时间久了总会淡下,相信朕,过不了多久,这些谣言你再也听不见。”
“皇上,只要你相信我,我就知足了。”李俏再一次的靠在,她所相信的那人怀里。
李俏没看见,北冥彻面上生出浓烈杀意,这份杀意不是说他要杀怀中人,而是针对叶云。
之前想着要如何活捉叶云,但现在,他只想将那人捉住弄死再鞭尸,即便叶云再是多么有用的人才,这一刻,北冥彻也完全没有了丝毫的爱才之心。
……
一连好几天,李俏都喝着变了味的安胎药。
李俏本来计划着,要安排一场节目,让李环水能在皇上面前展露其风华,可这些天下来,李俏心慌比之前更甚,到了今天,李俏觉得胎动忽增加,所以她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李环水。
有过一次流产经验,李俏心底不由的生出不好预感,当年自己的那对龙凤胎流产之前,胎动就频繁不已,怎么今天又无时无刻的觉得,腹内在动呢?
今日,霍婕妤和青萝来了百乐宫,娘三聊天本来挺开心,可李俏头上总时不时往下滴汗,霍婕妤问她是否哪不舒服,李俏只当自己又心慌了,所有没多当回事,但这会子,李俏不光感觉腹内活动越来越频繁,甚至觉到了隐隐作痛。
李俏脸色苍白,李俏的样子不光叫霍婕妤重视开,连初夏也觉娘娘今天与往日不一样,俩人连忙扶住李俏,初夏道:“娘娘,你怎么了?”
阵阵疼痛袭来,且越来越加重,李俏语气颤抖道:“快,快去传太医……”
……
傍晚,栖凤宫落凤殿内,霜若急匆匆的冲进来:“娘娘……”
黄桂娥迎上:“怎么样了?”
霜若缓口气说道:“娘娘,百乐宫的那位,已确定小产!”
黄桂娥与身边陆长海对视,随即黄桂娥呵呵大笑,陆长海忙伸出自己的胳膊,让主子能够扶住。
黄桂娥扶着陆长海的胳膊笑够了才说道:“皇贵妃,你以为你在皇上那里罢了本宫一道,本宫就被你打倒了?宁妃肚里的那块肉没了,宁妃就是你的敌人,即便宁妃不会与本宫站在一条战线上,但当她知道了是你在皇上面前摇车,你当宁妃还会向着你,哈哈哈……”
黄桂娥笑、霜若与陆长海也在笑,主仆三人笑过,黄桂娥吩咐霜若,要她备点上好的礼品,明日一大早,得去百乐宫里走一趟。
霜若说了句恭祝娘娘心想事成,便下去按主子的吩咐做准备。
陆长海还立主子身边:“娘娘,您去百乐宫里看过宁妃,就得康嫔出面了,但康嫔的脸现在被毁,她会不会不听咱的摆布?”
“康嫔与宁妃积怨深厚,目前她不会计较本宫弄花了她的脸,她只会乖乖的去宁妃那里落井下石,只要她能挑得宁妃与皇上彻底决裂,那么她的作用也就完了,至于往后……”
往后怎样,黄桂娥没有说陆长海也知道,“娘娘放心,奴才会将下来的事,给娘娘办的妥妥当当!”
坐于贵妃榻上的黄桂娥端过手边茶杯,茶水天天喝,却从不觉茶汤也有这般甜的时候。
……
宁妃小产,宫中谣言当不会再有流传下去的必要?
谣言能起,无非就是好事者搬弄是非,宁妃小产,不管没了的那个孩子他究竟是不是皇上的,那孩子已经死了,想接着搬弄是非,都没了可再搬弄的话题。
李俏这次小产不比当年,当年小产真叫她心疼怀了,这次怀孕到现在,胎一直就没坐稳,太医也说过,倘若一直不能坐稳胎,或许就会有小产的机会。
孩子没了,李俏只当是太医口中的或许发生了。
虽说没当年那么伤心,可毕竟是她的孩子呀!
李俏没怪旁人,她将这次小产怪到了叶云头上,要不是那混蛋将她劫持,她可怜的孩子咋可能来了以后就这么快的去了。
今日来百乐宫的人一茬接一茬,大清早,皇后先到,皇后来了说一堆客套话,随即放下东西就走;随后便是皇贵妃,皇贵妃今日脸色很不对,说悲不悲的脸色代表什么,李俏不能读懂,但能瞧得出,今日的皇贵妃惺惺作态样很重。
其她妃嫔们也相继到来,同样,众人没有多打扰,都是说几句话放下东西就走,然今日有一人却没有急着离开。
被封淑妃的玉怜秋,除了必要时,她几乎很少在人前露面,玉怜秋谨记儿子的交代,要她在宫里低调做人,为了不给天成制造麻烦,玉怜秋就跟那转了性子似的,没事的时候呆在月华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靠床头而坐、脸色苍白的李俏接住玉怜秋递来的一个方盒,“这里面装的是很好的活血丹,我用不上,你拿去吧。”玉怜秋说道。
李俏有气无力道:“姐姐,你给妹妹这个作甚?”
“你别多想,我虽看不上你,但我没有害你的心思,我今日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不要太信某人。”
“姐姐可否明说,妹妹我不能信谁?”
玉怜秋微微一笑道:“这世上的事,多数能意会、不可言传,我今日能来,乃是成儿临走前,让我多多照顾你一点,看在你曾给过成儿三十六计的份上,我今天才来给你提这个醒,我话就这么多,你好好歇着吧。”
玉怜秋言语中满满的不客气,若平时,李俏只会哼一鼻子,拽什么拽!
可今日,李俏没有,她琢磨不透,玉怜秋要她防着谁?
看眼手上盒子,慢慢打开,里面装六粒红色丹丸,玉怜秋说不要太相信某人,李俏除了最信自己之外,并没有将谁信到骨子里,玉怜秋来给她提那样的醒有何深意?
将手上东西放在枕头边,李俏又躺倒,这次躺下,一觉直接睡到了深更时分。
中间有两次被人打搅,一次是北冥彻来了,北冥彻见她睡的香,便没出声的离去,另外一次是到了晚饭时,初夏来唤她起来吃点东西,吃些东西了再接着睡。
李俏哪有吃东西的心思,玉怜秋说要她防着某人,因玉怜秋的提醒,李俏本来没有多么悲伤的心泛起异样,莫非自己这次流产,又如当年一样是被人所害?
可太医说,自己是自然小产,太医的话岂能不信?
回味着太医的言辞、还有玉怜秋的嘱咐,李俏假装熟睡不醒,皇上来了她知道,因为不想醒,她便一直没有醒。
深更时,李俏缓缓睁开眼,眼眸睁开的当即,李俏连忙挣扎着坐起,“你怎在此?”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