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愕然,本应该急速跳动的心,不但没有跳起来,连双颊上的红晕也逐渐消退,二人相望,完全没看见叶云的目光有任何躲闪。
李俏结巴道:“你,你要说,说完了,就请赶紧走。”
尴尬又怪异的氛围使得二人都有些呼吸不畅。
本来目光没有任何躲闪的叶云,此刻也成了结巴:“我,我不打搅你了,早些休息!”
内殿恢复静悄悄。
上到床上,李俏取过木人偶,她对着手上物件轻轻道:“李俏,我告诉你,不许再乱想,你是大魏皇帝的妃子,你若不想给你、和你的家人惹来灾难,就记住我说的话,收起你的心!”说完,李俏躺倒闭上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跳窗而出的人,远离百乐宫了也重重的呼出口气,扭头望来处,望着望着,发觉有人来,叶云连忙隐入浓浓夜色里。
……
寒霜节并非什么大日子,但因后宫有正副皇后的存在,所以周氏想借寒霜节的由头,请各位名门世妇入宫赏冬景,哪料皇后居然快她一步,周氏的请柬还没派下去,她却先接到了皇后的请柬。
接到皇后请柬,周氏被气个半死,她才预谋着要举行宫宴,却没想皇后竟然已经行动开。
周氏气归气,但也很疑惑,平日总借口身子不适需要静养的皇后,怎晓得她要举办宴会?自己要举办宫宴的想法,只有她和花果儿知道,除了花果儿与她之外再无人,为何皇后能抢在她前面发下请柬?
皇后都已经行动了,周氏也只能在今天去赴宴。
今日宫中热闹,又因皇上也会参加宴会,各位娘娘们打扮的那叫一个美丽动人。
李俏当也收到皇后邀请,她此刻正与受皇后邀而来的母亲漫步宫道上。
李俏从她娘嘴里听说,她安顿父亲办的事,父亲已经办妥,李俏扶着母亲道:“爹爹能为皇上分忧,相信再过不久,爹爹定会被皇上再次重用。”
“娘娘,我的想法与你有些不同,其实我不太希望你爹被皇上过于倚重,咱们李家目前已是名门望族,真的再不需要那些了。”
“娘,我看你和爹相处,一直是你压着爹一头,如今女儿才看明白,原来娘性格虽强势,其实心思蛮剔透嘛。”
李夫人笑笑:“心思不剔透怎么成,心思不剔透,又如何帮你爹管理那么大的家宅。”言毕,李夫人拉过女儿手说道:“娘娘,你小产后一直咳嗽不止,难道就没办法去根吗?你若一直身子抱恙,又如何伺候皇上?”
李夫人说的什么意思李俏明白,她哪还有去伺候那人的心思。
李俏不想再继续自己骗自己,和一个怀疑她的男人去做那种人间最甜蜜的事,她觉好恶心,所以她不想再同北冥彻同榻而眠。
轻咳过,李俏微笑道:“娘,我的身子你无需挂念,宫中什么都是最好的,有太医为我调理,你放心。”相聊着,母女随众人一路步入昭阳宫。
宫中每当有盛大宴会举行都会在昭阳宫里,入了昭阳宫,李俏入座自个的席位,扫一眼,今日怎么没见丽妃?
除了皇后与皇贵妃能陪皇上一块姗姗来迟,其他人谁敢叫皇上等候?
李俏问霍婕妤,霍婕妤确晓得丽妃为何没来,丽妃的父亲去了长沐宫,想必是与父亲汇面,丽妃才没有来。
李俏了然之后端坐,她今日不关心别的,她只关心李环水,她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李环水身上。
三位最主要的人物到场了!
众人朝皇上敬酒,当也会给皇后敬酒,周氏全程冷脸,就算偶尔笑也只是应付罢了。
助兴的曲子消逝,接下来该是李环水出场,今天的宫宴虽是皇后举办,但李俏也暗暗的做了安排。
推杯换盏中,迎来一声清脆的“咚”,所有人停下相谈。
昭阳宫大殿门外出现一面巨大的鼓,那鼓被一圈同样打扮的舞子抬进,鼓被抬进放在舞池中央,抬着鼓来的舞子们,抱起放在鼓上的琵琶。
乐师奏乐,阵阵节奏感极强的鼓声响!
舞子们抱着琵琶不是为弹奏,只是用来跳舞而已,琵琶舞配上振奋的鼓点声果然别具一格,莫说见惯了舞子跳舞的贵妇们,连北冥彻看腻了女子跳舞的人,也被这样新奇的舞蹈给吸引。
一圈舞子围大鼓跳舞,鼓声敲击越快,舞子们便跳的越快,当鼓点声与舞子们的舞步快到极致时,鼓声戛然而止,连着跳舞的舞子们,也整整齐齐的停住。
北冥彻面带微笑点点头,这舞蹈有意思,正赞赏,大敞的殿门外又出现一女子,坐在上位的北冥彻与一众贵妇们都瞧见,又出现的这名女子穿着极其清凉。
此女光着脚来,她身上舞衣相当薄,举起的双臂挡住脸,那女子到了大鼓前,踩着两位舞子的膝盖,上到鼓上面。
至此,北冥彻才看清,又出现的这名女子,面上还罩一张金黄色的流苏面具只露半张脸,如此又为她增添更多神秘感。
上到鼓上的女子站定,振奋人心的鼓点又响起,一段由鼓乐伴奏的绸带舞,被李环水跳出了更加别样的风情。
鼓声敲击的一块,会让经常上战场的人,不由的联想到作战时要用到的军鼓,所以北冥彻在看这段舞蹈时几乎是双目一眨不眨。
皇上的样子不光黄桂娥与周氏注意到,坐在下方的李俏也看见,还有其他人也瞧见,多数人为跳舞女子的命好生出赞叹,这女子毫无疑问的已经入了皇上眼。
李俏手帕捂嘴轻声咳,随即她嘴角显淡笑,皇后与皇贵妃的脸色越难看,她的心情便越好,今儿才只是开始,往后有你二人脸色天天难看的时候。
“好,呵呵呵……”激昂鼓点毕,李环水的舞蹈停,北冥彻鼓掌笑,其他人自是也要随皇上的夸赞而夸赞。
众人赞叹时,李环水已从鼓上下来,随着其她舞子们,一道朝皇上行跪拜。
端坐的北冥彻绕开上位下来,行到匍匐在地的女子面前展出一只手:“美人平身。”
李环水直起腰,皇上的手就在眼前,她一手搭在皇上手上缓缓站起身,站起来还微微喘着气。
北冥彻只觉此女的手冰冷至极,他吩咐宫人去取一件御寒衣来,宫人立马送上披风,北冥彻接过披风,亲自为李环水披上。
北冥彻的举动使得李环水越发惶恐,因为她害怕皇上看见她的脸以后而生气。
李环水记得李俏的交代,皇上若对她有意思,一定不能显出高兴,李环水低下头,她不安的样子绝非装出来,因她真的怕。
北冥彻给面前女子将披风穿上身了说道:“美人可否摘下面具,让朕看看你。”
李环水抬头,抬头时扫过李俏席位,看李俏给她摇了摇头,李环水会意过,忙从北冥彻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扭头朝昭阳宫外跑去,留北冥彻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