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风乍起，南风北吹。这是大雨的前兆。

不知道是欧阳锋想的多了，还是雨要下的多了，躺在木桌上怎么也没睡着。

虽然木桌不是床板但铺平后还是蛮舒服的，可是仍旧睡不着。

油灯早就被吹灭了，屋子和整个风口一起变黑，好像沉了下去，就像当年的村落，被吞噬一样的漆黑。

今夜应该会有麻烦。但欧阳锋还未猜透是怎样的麻烦。

老实说，和那个陌生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是蛮开心的，可是一想起这个人来他就头疼，也不知道为什么。

风又变强了，吹过窗户的声音总是非常刺耳。听着听着，欧阳锋就觉得耳朵乱了。

“咚咚，突然一声敲门，他的耳朵一下被惊醒了。他居然都没发觉有人来到他门前了。哼。

一定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还不到一天，就回来了。看来老人的话有时不得不信呢。

欧阳锋还是慵懒的故意的问了一句:“谁呀。”

“兄台，来讨一碗酒喝。”

“这么晚，都打烊了。

“酒虫馋了，只好来了。

“好，等我掌上灯。”

他没有点灯，就这个天气也没必要了。欧阳锋拿起一把多年不用的剑，直接去开了门。

当然，开门的瞬间他就一剑刺了过去，在他觉得合适的时候，那时门只开了三分之一。

不过他们还是看到了彼此的脸。虽然欧阳锋有点生气黄药师活着回来找他，但他可以肯定他的脸是笑着的。

“出手很快嘛，”面对黄药师用长剑作格挡，欧阳锋调侃道，“其实用门板作掩护，也不错。”

“有用才怪!”黄药师知道欧阳锋下手的力度，跟本不想听他的鬼话。

欧阳锋邪恶地抿了抿嘴，用力向外推去。屋外的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的剑压过黄药师的剑，然后他用力一挥，弹跳飞走，落在黄药师后面。

黄药师转回身来，两人互相砍向对方，然后僵持。

“受了这么多伤，还要和我打。”即便在暗夜里，欧阳锋也看的到黄药师满身的伤痕。

“我早该动手的，只是不想乱杀无辜。”

“如果是我，才不管什么无辜不无辜呢。”

“你这混蛋!..“说完黄药师手腕一转，猛一挥剑劈向欧阳锋，一道很强的剑气凌厉而出。剑很快，但剑气却薄如蝉翼，看起来很轻，可是力道很足。欧阳锋飞快闪开，外廊的手栏杆被很齐地斩断。

欧阳锋跃开飞到屋顶，“别打坏我的东西呀，我还得修。”

黄药师才不管这些，又使了一次同样的剑法，劈向屋檐，留下了一道疤。“如果你死了，还用修东西吗!”

“真是太不客气了!“欧阳锋”飞下来，快步刺向黄药师。他们的内功修为差不多，黄药师的轻功比较好，但是欧阳锋的手更快。黄药师喜欢把内力化在剑上，欧阳锋喜欢快准狠。

“就算你一开始就动手，又有多少胜算?”欧阳锋试图激怒对方，又或者想要蔑视对方。

“我只恨自己还是中了你的算计!”黄药师恨恨地回答。

“人心险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保护自己是江湖第一要义!”

说完欧阳锋竟开始认真了，用了最快的剑速。曾经他最快的时候，在一柱香时间里能挥剑191次，在实战中击杀对手57人。他想他现在的速度差不多也是这样。

欧阳锋以前和哥哥在江湖混迹的时候，最有效的攻击就是打败对手，而打败对手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快。有一次，他们二十五个人组成的杀手团要先行击杀青河帮会一百五十个人，他们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任务了，只死掉两个人。出来混的，没有人教你内功心法，除了躲开不必要的伤害，就是要快，比任何人出手都要快都要狠!

欧阳锋没有给自己的剑式起名字，因为他觉得麻烦。在他看来，只讲招数比较简单。而且越是简单，剑舞的越快。剑越是快，他越是想刺哪就刺哪。

黄药师很纠结地接着他毫无章法可言的剑，虽然他反应很快，但也只是勉强招架欧阳锋的攻势，结果竟被步步紧逼。他先是被迫退出了外廊，然后又连着被逼退了半里路。

欧阳锋的斗志越来越强，剑也使的越来越顺手。他想在力道和手感最爽的时候结束这场战斗。

一阵一阵的风呼啸而过，把兵刃相撞的金属声吞没。但是在欧阳锋的耳朵里连风的声音也不存在，他手中的剑比风声还快，而且越来越快。他感到很满足，心里好像有战鼓的声音，一双只为他而擂起的鼓槌，在牛皮鼓面肆无忌惮地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