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呸,谁不知道你和曹家的那小子好的穿一条裤子,你会不知道他要和云宁相亲?”看到陈子杰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赵宗全却是再次恼怒的道,“亏你还是云宁的表弟。你不帮着自己的表姐,却帮着外人搅黄亲戚的婚事,要是我把这事告诉王家,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理?”
也不怪赵宗全生气,他平时最宠爱的就是赵云宁这个女儿,可因为赵云宁太胖的原因,导致都二十了还嫁不出去,这次好不容易发现曹不凡这个小子,而且曹家也同意了,可就因为陈子杰的一幅画,结果把这桩婚事给搅黄了。以后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合适的人?
“赵叔,您可不能冤枉小侄啊。小侄虽然帮曹不凡做了两幅画,但主谋是曹不凡那个小子。我顶多算是个从犯。”陈子杰再次为自己喊冤道。
这时王语嫣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为陈子杰争辩道:“相公说的没错,赵叔您不去找曹不凡,却来处置我相公,简直就是公报私仇。。。。。。”
按照常理来讲,赵宗全顶多再骂上两句也就算了,但他这次却是有备而来,所以只见赵宗全一屁股坐女儿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倔强的坚持道:“嫣儿你就不要说了,子杰也算是半个王家人,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了,竟然协助外人破坏本宗之人的婚事,这已经犯了族规,现在子杰你是选择认打还是认罚?”
陈子杰看到赵宗全连王语嫣面子也不给,这让他也有些生气,当下硬邦邦的开口道:“赵叔,不知道您说的认打该怎么打,认罚又该如何罚?”
赵宗全等的就是陈子杰这句话,当下也没在意他的语气,立刻开口道:“认打很简单,按照族规,族人相互倾轧者,杖三十,你跟我直接去领棍就成了,至于认罚吗,其实也不难,那就是你再帮云宁找一个比曹不凡更好的如意郎君就行了!”
三十杖足以把一个人壮汉打成残废,虽然王家的杖刑比较轻,但三十杖也不是好玩的,陈子杰不是受虐狂,自然不会选择挨打。不过听到那个挨罚的条件,陈子杰却是苦笑连连,特别是看到赵云宁这尊肉山时,更是摇头叹息,想要给这位重量级的表姐找一个更好的夫婿,而且据说对方的眼光也颇高,这种任务简直可以用艰巨来形容。
“赵叔,侄媳代夫君做主,我们认罚!”正在这时,王语嫣忽然说道,而且说话之时还向陈子杰使了个眼色,看来她好像看出来了什么?
“好!侄媳妇不愧是将门虎女,就是比一般人有决断,既然你们已经认罚,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至于云宁就留在你们这里,什么时候找到理想的夫婿了,什么时候再送她回去!”赵宗全说到要把女儿留下来时,脸上也露出不舍的神色,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嫌弃赵云宁胖的男人,也就只有他这个父亲了,只是为了女儿日后能够嫁个好人家,他这个父亲也只能狠下心把最疼爱的女儿扔在这里了。
“呜呜,爹爹,我不想嫁人了,我要回家!”赵云宁看到父亲真的要把自己留下,立刻再次大哭道,身上被肥肉撑的满满的衣服也随着她的哭声一颤一颤的。
“乖女儿,你就暂时在你表弟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另外语嫣也在这里,刚好你们也可以叙叙旧,等到你找到如意的夫君了,爹爹就把你接回府中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赵宗全说到最后时,两只眼泪中也禁不住溢满泪水,估计他也担心在小辈面前失态,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无论背后的赵云宁怎么呼唤,他也没有再回头。
直到赵宗全一直走出别院的大门,这才忽然叹了口气停下来,然后扭头看了看陈子杰的这座别院低语道:“子杰,云宁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早日帮她找到如意郎君!”
原来赵宗全发现曹不凡在画像上做了手脚,而这两张画像都是出自陈子杰之手后,他立刻带着女儿去向王坚告状,结果王坚对此也是哭笑不得,最后他给赵宗全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利用这件事,把赵云宁的婚事赖在陈子杰身上。
大厅中的陈子杰刚开始时并不知道他被自己的王坚给算计了,不过看到赵宗全如此干净利落的就把最疼爱的女儿给留了下来,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让陈子杰也感觉有些不对劲,隐约间也猜到赵宗全好像是故意找借口把赵云宁留下来?
看到赵云宁哭个不停,王语嫣急忙上前安慰,终于让赵云宁安静了下来并被送回房里休息。王语嫣出来后看到陈子杰一脸的苦相,说道:“相公你也别发愁了,办法总能想出来的!”
陈子杰说道:“我能不愁吗,你看表姐那一身的。。。。。。连曹不凡都看不上她,我到哪里云帮她找如意郎君!”
王语嫣说道:“其实表姐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她只不过是长的丰满了一些,其实样貌还是不错的,如果身上能少些肉或许就好了!”
陈子杰一听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的王语嫣后退了好几步,“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是说。。。。。。说相公不必发愁!“王语嫣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是这一句,是后面那一句!“
“我说表姐要是能少些肉或许会好很多!“
“就是这一句,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娘子,还是你聪明!“陈子杰听了高兴的把王语嫣抱在怀里转了几圈,羞的王语嫣脸通红,说道:“相公!这可是白天!”
陈子杰一脸的不在乎,说道:”怕什么,这是自己家,我们又是夫妻!“
“相公!“王语嫣娇羞道。
“你不要想多了!“看到王主语嫣春心萌动的样子,陈子杰突然一脸正经的说道:“这可是大白天的!“说着就离开了别院!
南州冬天气温虽然不如北方低,但因为南方的水气大,所以冬天是又湿又冷,特别是南州这里又靠近海边,每当北方的寒风吹地过来时,那股又湿又冷的感觉可以直接渗到人的骨子里,无论穿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这种湿冷的寒风。
吴老四紧了紧身上破旧的棉袄,一只手拄着拐棍,一只手不停的冲着海面上的一艘渔船挥手,船上不但有他的儿子,另外还有几个亲侄子,可以说他们吴家的青壮都在船上了,本来冬天多风,并不是一个出海打渔的好季节,但家里却还有一帮老小等着吃食,渔民不出海的话,就只能坐吃山空,所以趁着今天海上的风比较小,吴家的青壮只能再次冒险出海。
眼看着自家的渔船慢慢的消失在海面上,吴老四心中默默的念了几句“妈祖保佑、佛祖保佑”,这才拄着拐棍慢慢的转过身,和周围一些同样前来送别渔船出海的乡亲们闲聊了几句,然后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一片凌乱的礁石滩,开始一点点的采集长在石头上的紫菜,这已经是今年最后一批紫菜了,等到天气再变冷一点,海中的紫菜就不再长了,只有等到来年四月才能再次开始采集。
吴老四今年才四十多岁,按说正处于壮年,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正是船上的主力,但是他年轻时出海伤了腿,平时只能拄着拐棍走路,根本上不了船,只能在家里干一些杂活。幸好他有五个兄弟,以前各家兄弟接济一点,这才让他全家不至于饿死,可惜他那五个兄弟的命不好,没有一个可以活过三十岁,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兄弟死在海上,现在吴老四这一代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想到自己那些早逝的兄弟,吴老四在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希望佛祖保佑自己的兄弟能够早登西天极乐世界。
其实本来吴老四并不信佛,南州一带的渔民都信妈祖。每次出海之时。他们都会祈求妈祖保佑他们平安归来,不过前年时从京城来了一位悟空大师,不但免费帮他们治病,而且还帮他们念经超度死去的亲人。吴老四的老娘都七十多岁了。经常咳的喘不过气来。但在悟空大师的救治下,竟然痊愈了,几位兄弟和长辈的亡灵也被悟空大师念经超度过。这让吴老四对悟空大师感激无比,甚至开始信奉佛祖,就连出海之时,在求过妈祖后也要再加上一句佛祖保佑。
“老四,你又在采紫菜啊?”正在这时,忽然旁边有人大声道。
吴老四一抬头,却看到礁石旁边的沙滩上站着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中年人,这个人他认识,正是与他同住一个村子的张丙,这个张丙的年纪比他大一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更巧的是,两人都是在出海时受了伤,他的一条腿瘸了,对方却少了一条胳膊,现在都不能上船,相似的遭遇让他和张丙很谈的来。
“张哥啊,你这是做什么去啊?”吴老四看到张丙,立刻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招呼道。
“我还能做什么,家里的几个小子刚才也出海了,我来送送他们。”只见张丙一屁股坐在礁石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石头又道,“我说老四你也别再采紫菜了,坐下来陪老哥说会话,你看看现在周围的这些村子,谁还像你这么傻,每天都来采这些没用的东西?”
对于张丙的邀请,吴老四却是憨笑着摇了摇头道:“张哥您坐吧,我边干活就能和你说话,另外这紫菜可不是没用的东西,那个看过空大师在走之前已经说了,以后肯定会有人愿意出钱来买的。”
“哎呦,老四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张丙看到吴老四依然双手不停的采着紫菜,当下有些着急的道,“悟空大师是个好人没错,当年他也救过不少人的命,但悟空大师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菩萨、佛祖,当初他说让咱们收集紫菜,以后会有人出钱来买,结果咱们都照着做了,可是悟空大师这都走了一年多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收购紫菜,现在所有人都不再采紫菜了,甚至有些人家嫌以前收的紫菜占地方,都拿去喂猪了,也就只有你才这么死心眼的每天来采。”
原来当初悟空就是在这里为渔民们看病的,而且他在走之前,就发现了紫菜的妙用,于是就让当地的渔民们多采集一些,等到日后他在京城把紫菜的名气打响后,肯定会有人来收购,这样像吴老四这样的贫苦渔民也能多一条财路。
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渔民对了空十分信服,纷纷听从他的话到海边采集紫菜,但是悟空一走就是一年多,而且还没有任何音讯,更没有见到来买紫菜的人,这让当地的渔民们都有些泄气,绝大部分人都停止了采集紫菜,也只有像吴老四这样的人还在坚持。
“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吴老四当初既然已经答应悟空大师要收集紫菜,那就一定要做下去,而且我相信悟空大师也绝对不会骗我们,既然他说了有人来收,那肯定会有人来,只不过京城离咱们这太远,所以可能要晚一些时间,我等得起!”吴老四为人憨厚,同时也有憨厚之人特有的倔脾气,只要是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这也是别人都放弃后,他还在一直坚持的最主要原因。
看到吴老四还是这么不开窍,张丙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是头倔驴,照你这么个采法,估计家里的紫菜都快堆不下了吧,等到你把家里都堆满了,还是没有人来收,看你怎么办?”
“嘿嘿,大不了就把紫菜当被子,反正冬天这么冷,说不定睡在干紫菜窝里还会比较暖和。”听到张丙说他是倔驴,吴老四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开起玩笑,这让张丙也是气的无话可说。
看到张丙不再说话,吴老四反而开口劝道:“张哥,你既然现在没事,回去也只能帮着家里看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那还不如来采点紫菜带回去,万一有人愿意花钱买的话,那也能换点钱花花,当初悟空大师可是说了,要是有人来买紫菜的话,低于五文钱一斤那是绝对不能卖的,所以咱们要是采回一篮子,带回去晒干就是好几文钱啊。”
张丙看到吴老四反而劝自己采这些没人要的紫菜,当时也被气乐了,之前悟空大师的威信还在时,所有人都采集紫菜,可是日子一长,大部分人都泄了气,现在还在坚持采紫菜的人,都被人看成是傻子,他宁愿回去带孩子,也不想和吴老四一样被人在背后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