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脸皮厚到不知所谓的罗睺,居然面不改色地继续振振有词道
“周天道友,吾这是为大家好。”
“汝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要涂炭生灵、涂炭生灵吗?试想,倘若吾当着汝在家时潜入道门,以汝法力,岂能不知。结果一言不合,打将起来,还不是汝自家道门遭殃!”
这都能被他说得天花乱坠——
周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懒得再与他逞口舌磨牙,趁此良机,暗中身形一晃,果然便顺利地脱出之困局,逃出生天,迎面一看,正是那罗睺迎候在当前。
看到周天脱困而出,罗睺果然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甚至,还当着周天的面,也不避嫌,直接收起了他那一杆神出鬼没的弑神枪。然后,又张嘴一吸,将那迎风晃动着的,一口纳入他的肚中。
周天当然很明白,罗睺当着他面耍宝,无外乎两个目的,一是炫耀他法宝的厉害和他对法宝的掌控能力,另外就是一种威慑!
这一刻,周天有那么一个瞬间,险些压不住自己的心头之火,差点就要拿出,与他斗上一斗。
而且,他相信,如果自己一旦真的出手,必将压他一头,毫无悬念地取胜。
因为,他那虽然是结出的五大莲子所化,本身也是一等一的后天混沌至宝,但毕竟是脱胎于母本的子本。
而就不同了,其本身就是与他母本同级的先天混沌至宝,等同于父辈法宝,打他一个后天混沌至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最后一刻,周天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执念,继续隐忍着,看着罗睺在自己面前飞扬跋扈。
“怎么样,周天道友,吾方才的提议,汝考虑得如何了?”
说着,这从来都是一脸孤傲的罗睺,静静地望着周天看了几眼后,忽然出其不意地长长一揖道
“周天道友,吾罗睺在此有礼了。方才冒犯之处,前言已经说清楚一点,还有一点尚未说出口来,那就是吾即便知道道友乃是一等一的人物,但毕竟从未打过交道,故此——”
说着,罗睺突然一本正经道
“试试彼此的斤两,想必周天道友也是可以理解,同时也会心知肚明吾为何要这样做的用心吧?”
既然已经脱困,周天也懒得再横生枝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道
“既是如此,道友试出了吾的斤两,安心了乎?”
罗睺居然老脸一红,但马上又嬉皮笑脸道
“彼此彼此,吾这一番冒犯,周天道友不也一样试出了吾之斤两吗?”
看到罗睺成竹在胸而又有恃无恐的样子,周天忽然间心念一动,想到他在未来的“道魔之争”中最后终将陨落的结局,而其陨落之后,却不知是被封印,还是真的彻底形神俱灭,一直在他记忆中都是一个不明朗的局面,于是忽然出其不意道
“罗睺道友,汝自己都说了,那鸿钧乃是这天地之间唯一的天选者。汝选择与他分庭抗礼,公然挑战天地法则,却不知有没有想过结局,一旦失败,汝何去何从?”
唔,罗睺闻言,忽然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周天道
“汝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周天道友,莫非汝曾经在吾和汝与鸿钧之间,暗自做过一番算计和推演?”
周天心中一跳,急忙摇头道
“推演之事,凡洪荒中人,人皆有之,算不得秘密。汝既然问吾如何抉择,吾自然也要问问清楚汝之来龙去脉,方好心中有数,才可在掂量之间得出吾心之所向啊!”
见周天说得如此明白,罗睺不觉大喜,沉思了良久,随即下了决心一般,定目望着周天道
“周天道友,虽说道魔相争,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但从源点上道魔毕竟是同出一源,只是后来分道扬镳,闹出一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也的狗屁说法。但是又有谁知道,吾魔道一脉,同样也有殉道之义!”
“所以,倘若吾魔道败在那鸿钧手下,吾自会以死谢罪,绝不牵连他人,倒是必以自我了结的法子,给这天地一个说法。周天道友若选择站在吾魔道这边,只管放心便是。”
周天听得一阵心头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罗睺,是在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一个魔祖,竟然还有这样的自我献身精神?
不过信也罢,不信也罢,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只能见机行事道
“说得好,罗睺道友,不过——”
顿了顿,周天也不作伪,直言相告道
“兹事体大,非一时半会就能下的决心,毕竟吾棋道一脉,门庭已立,道众万千,又是洪荒唯一一家开门施教的正统道门,吾身为宗主,不能不深思熟虑。”
“当然,如果罗睺道友能有一个完全之策,我又不是不能马上就能做决断的!”
听到这里,身为一代魔祖的罗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点头道
“也好,此言正合吾意。”
“既然在此之前吾与那鸿钧终有一战,那么,他要讲道,吾要拉人,那就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刻与他决一高下吧!”
说完,他伸指点出,整个拘束了的天地,顿时豁然开朗,几乎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有时空的洪荒之间,巍峨的天元山又重新屹立在眼前。
而那正在东张西望的鸿钧,也是蓦然一闪,一下子豁然出现在了周天一侧。
看到周天突然重新现身,正在放出神识,在棋道一脉万里之地,连角角落落都不愿放过探测的鸿钧,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老脸一红,然后面不改色地笑道
“周天道友,吾正担心于汝呢,没想到汝竟然自己就出来了。”
“甚好,甚好,如此也免得吾再另费手脚,还免得堕了道友的名声。”
哼,周天不置可否地甩了甩衣袖,一步踏出,直接腾空而起,落在了他最为担忧的道场核心——之中,飞快地探查了一番,方才颔首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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