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寄听说他们要去昆仑珏,便心生了抵触。
他没有继续说,他想着和箫梓盈说说,让他们把自己带上,说不定六界司和明玦真人一求情,自己就重回昆仑珏了呢!
随后,和六界司告别,就回到自己房中,唐文寄一夜未眠,紧张和害怕的心情让他无法入眠,这一夜他都在想,六界司说的“都办好了”是怎么办的,是他让唐晏笈不要来找箫梓盈麻烦,还是箫梓盈有了抵挡唐晏笈的方法?
仅仅这一个问题,就令唐文寄细细地思考到天亮。
天亮的很早,躺在床上的唐文寄终于躺不住了,翻身下地,去厅堂喝茶了。
此时,终南山的徐敬林徐道长正在代表终南山去往昆仑珏,按计划,再行两日便可到达昆仑珏,离昆仑珏宴请各大门派的时间还有五日,所以这时徐敬林还不紧不慢地在街上闲逛。
突然,徐敬林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白色长衣,拖地一尺,身体消瘦,头发整齐地甩在背后,衣服的后面绣这一朵莲花。这不正是夏雪桐吗!徐敬林想起了几日前夏雪桐和两个外人在后山村庄将自己戏弄。
对,徐敬林就是被夏雪桐称作小师叔的道士。
徐敬林跑上前拍了拍夏雪桐的肩膀,说道:“竟然在这遇到了侄儿,师侄与我终南山还真是有缘呐!”
夏雪桐回头一看,惊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定了定心神,回答道:“原来是小师叔啊!不对,我已经不是终南山的弟子了,应该称您一声‘徐道长’。”
徐敬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严肃地说道:“夏雪桐,你这妖女,现在还敢招摇过市,也太不把我终南山放在眼里了!”
说罢,徐敬林就拔出了剑,向夏雪桐刺去。
此时,徐敬林和夏雪桐打在一起,两人打得非常激烈,旁边的路人都不敢阻拦,吓的不敢靠近,都慌忙地跑了。
“徐道长,你我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如今已不是终南山的弟子,你可不要咄咄逼人,莫怪我掌下无情。”
“你莫要出言不逊,你以为贫道会输给你?”
两人打了一会儿,夏雪桐明显让着徐敬林,徐敬林却招招致命,下手凶狠。
片刻后,夏雪桐不在谦让,在徐敬林的肚子上打了一掌,徐敬林直接被击倒在地上。
夏雪桐得意地笑了笑,走上前去,弯着腰,看着徐敬林,说道:“你打不过我的,我可是练了三嘉大道,想靠你那点基础功来跟我打,你觉得能赢吗?”
徐敬林仄歪在地上,喘着粗气,两眼盯着夏雪桐说道:“妖女,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为师门清理门户,杀了你这个妖女!”
夏雪桐直起了腰,不屑的说道:“大言不惭,凭你?那还不如等我去终南山谢罪呢!想来本仙子也不是绝情之人,既然我把你打伤了,我就大发慈悲救救你吧!”
说罢,夏雪桐搀扶起徐敬林,回到了离此地三十余里的延城酒馆中。
这时,只有唐文寄在前厅。唐文寄眼神空洞,面无神情,右手端着茶杯,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心里空荡荡的。
夏雪桐搀扶着徐敬林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店小二喊到:“快扶她下去休息!”
店小二的动作很麻利,此时的夏雪桐已经很累了,正想着坐下来喝杯茶,正好看见了唐文寄。
夏雪桐坐在唐文寄的对面,唐文寄还在愣神,没察觉到夏雪桐的到来。
“嘿!怎么了?我回来都不说跟我问候一下。”
唐文寄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一口喝下手中的茶,说道:“怎么才五天就回来了?赚到大钱了?”
夏雪桐不屑的说道:“大钱没赚到,赚回个人来!”
“人?谁呀?”
“终南山的徐敬林道长,就是那天咱们在后山村庄我的那位小师叔。”
“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啊?”
“一大早上在城里遇到的,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不经意,把他给打伤了。对了,这才过去五日,你怎么就回来了,你是赚到什么大钱了吗?”
唐文寄叹了一口气,放下茶杯,说道:“我不跟你们比了,我认输,你兄弟还在房里睡觉呢!快去看看吧!五日没见都得了相思病了吧!”
唐文寄一番玩笑,缓解了自己没有话题的尴尬气氛,夏雪桐对付一句,就去了箫梓盈的房间了。
夏雪桐现在箫梓盈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帘子还没有掀开,夏雪桐慢慢走进箫梓盈,仔细地用手轻轻撩开帘子,夏雪桐看见,箫梓盈正在熟睡中,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夏雪桐轻轻地把被子给箫梓盈盖好,然后轻轻坐在了床边,看着箫梓盈,不由的笑了一声。
这时,箫梓盈醒了,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夏雪桐,便坐起来了,揉了揉眼睛,说道:“雪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怎么?赚到大钱了?这才第六日,就回来享福来了!”
夏雪桐调侃地说道。
箫梓盈正了正坐姿,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夏雪桐说道:“你还别说,真是祸不单行,不对,是双喜临门啊!我这次不仅得了夫人,还得了兵。”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快说说怎么个‘祸不单行’?”
就这样,箫梓盈把所有的一切都和夏雪桐说了。
“你这真是得了夫人又得兵,二百两黄金呐,够我一辈子了,怎么偏是你得了这等好事,我这几天奔波劳累,没挣到多少就罢了,还带回个累赘,你说我这命啊!”
夏雪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望着窗外。
“我师傅说这几日要启程带我去昆仑珏玩玩,你要不要跟着?咱们也该轻松轻松了,这些日子竟是受累了。”
夏雪桐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这徐敬林是不是就是终南山去昆仑珏的使者,这要是误了他的行程,我可担待不起,到时候终南山的人不得到这要了我的命啊!”
“那我师傅要走的时候就带上他不就得了吗?”
夏雪桐看着箫梓盈,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我下手太重了,怕是半个月之内都下不来地了!”
箫梓盈瞪大了眼睛,看着夏雪桐,一副惊讶的表情对夏雪桐说道:“你下多重的手啊,你确定没打死他吗?”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就一掌,他就这样了,亏他还是终南山二长老的关门弟子呢,原来就是草包一个,还敢跟我先动手呢,也就是我心慈手软,换作别人,早就打死他得了!”
箫梓盈用手指点了点夏雪桐的脑袋,说道:“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呢!看看我师傅能不能医好他吧!也就是我心慈手软,换作别人,早就不管你这烂摊子了!”
说罢,箫梓盈起身下地去了明玦真人的房间。夏雪桐还愣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箫梓盈去了明玦真人的房间,发现明玦真人并不在房间里,又去了六界司的房间,里面也是没有人,箫梓盈去了前厅,看见明玦真人、六界司和唐文寄正坐在桌子前喝茶呢!
箫梓盈看见唐文寄回来了,便和他打了招呼:“回来了!怎么,又赚到了多少?”
唐文寄没好理他,只是默默说道:“我认输了,不比了,你赢了!”
箫梓盈也没太在意就和明玦真人说道:“师傅,您说要带我去昆仑珏玩是真的吗?”
明玦真人端着茶杯,撇了箫梓盈一眼,说道:“那还有假?还有,你别总是一天到晚就是玩,为师是要带你去见见世面,去看看那些名门大派的大家风采,你也老大不小了,都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别总是让师傅尽管你!”
箫梓盈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别的,直接切入正题,把想让明玦真人医治徐敬林的时直接说了。
明玦真人捋了捋胡子,说道:“既然是终南山的使者,那老夫就管管这烂摊子吧!”
明玦真人又看了看六界司,说道:“老家伙!来帮帮我吧!我自己怕是不行呦!”
“既然是终南山的使者,那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这老家伙吧!还有,别叫我老家伙!”
两个老头就这样互相拌着嘴,起身去了徐敬林的屋子。只留下箫梓盈和唐文寄两人在前厅。
唐文寄看见两个老头出了前厅,便也转入了正题,对箫梓盈说道:“兄弟,你这要去昆仑珏玩,能不能带上我一个?顺便一给我说个情,你师傅当年应该很有名吧!以老先生的能力,保我回到昆仑珏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哎呀!这雪桐也让我说情带着她去,你这也要去,再加上徐敬林,那咱们一行就是七个人了,要不你自个去和拿两个老头说说,我师傅很好说话的!”
“七个?除了咱们六个,还有一个谁呀?”
“六界司的徒弟啊!要不还要把小二带上吗!”
“什么!要带他徒弟?你没开玩笑吧!”
“六界司亲自说的,你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唐文寄有些不安,谁也不确定唐晏笈为了嗜血剑会不会和箫梓盈大打出手,相安无事则好,若不然,自己是万万脱不了干系,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朋友多了一个朋友,还是自己的敌人又多了一个敌人。
箫梓盈仄歪着头,对唐文寄说道:“嘿!想什么呢?”
唐文寄一下回过神来,回答道:“没想什么!这几天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唐文寄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箫梓盈愣愣的坐在原地,有些不解,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总觉得唐文寄有什么瞒着自己,也没想太多,就也回去了。
箫梓盈很随意的推开了房门,正想着没意思回到屋里呆着,当他往床上看的时候,发现夏雪桐躺在床上,正在熟睡着。
箫梓盈轻轻关上了房门,慢慢走到床边,蹲在地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一端用两个手指掐着,然后放在夏雪桐的鼻孔边上缓缓振动。
刚开始的夏雪桐没有醒,只是用手揉了揉鼻子。
箫梓盈继续几下,夏雪桐直接打了个喷嚏,箫梓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夏雪桐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箫梓盈蹲着的地方从床上正好看不见。
夏雪桐看见四周没有人,便打了个哈欠继续躺下了。
箫梓盈站了起来,笑出了声音,夏雪桐看见箫梓盈,便又坐了起来,说道:“干什么呀?睡个觉都睡不好!”
箫梓盈坐在了床边,对夏雪桐说道:“这是我的屋子,你干嘛躺在我的床上,就这几步都不舍得走吗?”
夏雪桐揉了揉眼睛,回答道:“我这几天累死了,就容我在您的贵榻上休息片刻吧!”
说完,夏雪桐就闭上了眼睛,继续睡了。
箫梓盈看着夏雪桐笑了笑,将鞋脱下,把被子一揭,上床躺在了被里,触碰到了夏雪桐的身体。
夏雪桐又再次坐起来,说道:“干什么?”
箫梓盈扭过头,对夏雪桐说道:“怎么了,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我躺在这还不行吗?”
箫梓盈一边用手扶着夏雪桐躺下,一边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怕我吗?快点休息吧!可别把自个的身子累坏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你!”夏雪桐没有往下说,也就躺下了。
箫梓盈把被给夏雪桐盖好,用一只手搂着她躺下了。
夏雪桐身体抖了一下,并没有反抗,就这样,便由着箫梓盈搂着入睡了。
这时,明玦真人和六界司站在徐敬林屋子的门前,明玦真人敲了敲门,头贴着门,说道:“道长可方便我二人进去?”
屋里没有声音,明玦真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六界司,六界司示意明玦真人进去吧!
明玦真人用手慢慢推开房门,探头看了看,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床上的帘子还没有撩开。
明玦真人在前,六界司在后,两人慢慢走进屋里。
走到了床边,轻轻地撩起帘子,看见徐敬林满头大汗,盖着被子,面目痛苦,闭着眼睛。
明玦真人给徐敬林号了号脉,明玦真人皱了皱眉头,扭头看着六界司说道:“你我一起运功,两个时辰就可以救过来,但要耗费你我大半功力,这位道长的武功底子还是不错的,能扛得住!”
“那就即刻开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你又不是佛家弟子,还装什么慈悲,快点吧!”
说罢,两人就给徐敬林疗伤了。
次日,徐敬林已经醒了过来,明玦真人与六界司、徐敬林商议,打算即日启程,去往昆仑珏。
六界司站在酒馆的门前,一只手伸出,片刻,只见一只小鸟飞到了六界司的手上,六界司对这只小鸟笑了笑,小鸟也嘁嘁喳喳的叫了几声。
“去吧!去把他叫来这里!”
说完,这只小鸟就向远处飞去。
六界司回到了酒馆里,明玦真人与徐敬林正坐在桌子前喝茶,箫梓盈等三人正在收拾东西。
六界司坐在了明玦真人旁边,说道:“还请二位莫急,我的徒儿很快就到了,我徒儿到了,咱们一行人就启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个身着偏红色衣服的男子进来。
男子面貌俊美,嘴唇很薄且自然红,大眼双眼皮,眉毛清淡。头发很长,用簪子盘在头顶,甩下来长长的一绺,有手腕那么粗,撇在了左胸前,一把带把的梳子插在这一绺头发上。身体修长,衣裳松散。从背后看,竟像是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