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的要求太过好笑,听起来就像个笑话,陈佑怡当然不会答应。
不知陈佑怡,就连秦子恒也不赞同,冷漠地坐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是无形中给了曾氏压力。
只有穆秀莲露出一点犹豫之色,在曾氏的再三要求之后,被迫开口帮忙说话:“佑怡,你看这……唉,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上,是不是帮帮你大伯母?”
“娘,牧草是佑怡的主意,这方便都是她在管,我们不懂里面的道道,还是不要插手了。”秦子恒出言制止了穆秀莲,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穆秀莲嗫喏着道:“我也没想插手,这不是……唉。”
曾氏也看出三人中只有从穆秀莲身上攻略,就使劲往穆秀莲身上贴,弄得穆秀莲左右为难,求救的眼光投向陈佑怡。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陈佑怡说道:“免费提供是行不通的,我们这牧草,现在都是交给张嫂子打理,将来是要给她分红的。要是免费了,我们还得赔本。”
她提出一个中和的提议:“大伯母要是能接受,我们可以制定一个不一样的协议,只收一成的分红。这样一来,你们家的羊吃的草只需要付一半的钱。”
曾氏从陈佑怡脸上读出了‘爱要不要,不要最好’的神情,心里不断地咒骂陈佑怡的小气,但是不接受亏得更多,她还是忍了下来。
“行!大伯母也不能看着你们吃亏,一成就一成!”曾氏咬着牙,心痛地答应下来。在她看来,她不是得到优惠可以少付一成的钱,而是多花了原本一文都不需要花的钱。
为了弥补这个损失,曾氏马上又道:“这件事就依你们,还有一桩事,你们可不能推脱了!是你弟弟的事!”
“我弟弟还在学堂,大伯母提他做什么?”陈佑怡知道曾氏所谓的弟弟,指的是秦江,但是对于这个熊孩子,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坚决不承认秦江和秦淮居然是堂兄弟。
曾氏完全没听出陈佑怡语气里的不快,毕竟在她心里,她儿子是天下最乖巧聪明的孩子。
“你想岔了,我不是说秦淮,是说秦江。”曾氏一听到儿子,脸上满是骄傲之情:“你们也知道,秦江这孩子,脑子好使,人人都夸他聪明。,将来是个有出息的!”
这话一出,就连穆秀莲都皱起了眉头、秦江这人,年纪不大,坏水不少,一张嘴就是低俗的骂街,继承了他爹娘的一切恶劣品质。
村里的小孩子看到他,不是嘲讽,就是躲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曾氏的眼睛用了什么滤镜,竟然能说出与事实截然不同的夸奖来。
“你们不是在县城开了个早点铺吗?”曾氏得意地道:“子恒从小就没念过书,你又是惯常大手大脚的,铺子里的账目一定弄得一团糟!我就想着,正好秦江也大了,要去找份差事,与其让他去给别人家赚钱,还不如让他去帮帮你们呢!”
陈佑怡这次是真的连生气的心情也蒸发了,她看向曾氏的目光中带有不少好奇。实在是不知道,一个人自我感觉良好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么不要脸的言行举止。
“所以呢?”陈佑怡笑着示意曾氏往下说:“您的意思是,让秦江来我们铺子管账?”
曾氏一拍大腿,跟着笑道:“还是佑怡聪明,一听就明白!我想让他去你们那里当掌柜的,这样一来,你们只要专心做事,管账的事就不用多操心了。”
最好能把铺子的小金库搬空,都变成曾氏一家的银子,就更好了。
陈佑怡都快笑出声了,拖长了声音,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她视线扫了一圈,穆秀莲瞪大了眼睛,看样子被吓到了,秦子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曾氏则是欣喜若狂。
“不过,”陈佑怡在曾氏开口之前,问道:“秦江识字吗?学过算数吗?既要当掌柜,还要管账,他以后可要忙得很了。”
曾氏忙道:“识字,怎么不识字,我们秦江上过一年学的!会的字可多了,还帮他爹写过信呢!算数更是没的说,我去买东西的时候,他比我算的还快!”
“他嫂子,这要管账,光是上过一年学哪够啊……”穆秀莲比陈佑怡清楚秦江有几斤几两。当年曾氏一家从牙缝里省下钱来送秦江上学堂,结果秦江一年里面半年偷跑出去玩,后来被学堂的先生赶了出来。
要说字,可能认得几个,但也只有自己的名字能写得顺手了。
她生怕陈佑怡被蒙蔽了,想出言提醒,但又有曾氏在场,不能明说,急得一身汗,只能婉转地提示。
“你懂什么?”曾氏不以为然地道:“我们秦江这么聪明,什么学不会?就算他现在这方面还不够,只要你们放手让他多试几次,很快就能上手了!”
当年被逐出学堂,曾氏心里记恨,认为是私塾的先生教得不好,偏心,故意针对秦江。要是先生对秦江关怀备至,秦江怎么可能逃学呢?
当初她还去私塾闹过,气得先生吹胡子瞪眼,发誓绝对不再收秦江念书。
“哦?原来秦江还有这等本事,倒是我小看他了。”陈佑怡看向曾氏,挑眉道:“找你这么说,秦江到我们铺子当掌柜,一不用学识,而不用经验,只念过一年书,就能把许多老账房比下去了?”
曾氏再怎么吹嘘,也不敢夸口秦江比老账房还出色,曲线救国地说道:“这他不好年轻吗?等你们让他试个一年半载的,我敢保证,一定比那些老古董有用得多!”
“我们铺子是做买卖的,不是培训基地。”
陈佑怡看够了笑话,再跟曾氏扯下去,她都要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我就问你,你说让他先试试手,那是不是他算错一笔,这银子就归你们家赔偿?”
赔偿这种事,当然不在曾氏的盘算之中。别人吃亏是应当的,她可不能吃亏。
“那我们哪赔得起?”曾氏自作主张,说道:“不然这样,你们一边让他在铺子里当掌柜,一边送他去学堂,这样不是学起来就快得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