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脑袋像被针扎着一样的疼,陈以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但还是有阵阵余痛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这里是哪儿?陈以沫平躺在地上,微微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映入眼帘的是不断闪烁的亮光的和成片的阴影,随着视线逐渐聚焦,树木!绿色的巨大的树占据了整片视野,盘根纵横盘桓,几人合抱的超宽树身,绿叶密密麻麻的交错在半空中,阳光从缝隙流出,碎成一片片。
陈以沫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
很容易可以想到,要一棵树长成这副模样,至少需要上百年的岁月。在地球上,鬼才知道那个深山老林还有这么一片如此悠久的森林,更要命的是,陈以沫甚至认为这里不是地球.......
随着脑海里所有的痛楚都渐渐散去,呼吸在人为干预下变得均匀起来,身体的控制权渐渐回到了陈以沫手里。双手发力,想要把身子从地上支起来。好重!陈以沫瞪大了眼睛,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女孩正趴在他的肚子上,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看上去正睡得香甜。
也是是感受到”床垫”的动作,小女孩醒了过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揉揉眼睛,刚好和陈以沫支撑起来的上身持平,漂亮的透明大眼睛直对着他黑色的眼眸。“呀—”小女孩条件反射地大叫起来,把陈以沫吓了一跳,双手一松,又倒了下去。无语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孩,透明的瞳孔和雪白的长发。“弦,对吧?“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天堂那种鬼地方,陈以沫很确认这个小女孩就是弦,不过其实他也不认识第二个人了.....’
陈以沫的声音很轻细,听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但小女孩听到了,然后愣住了,紧接着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陈以沫眼睛瞪得更大了,小女孩是坐在他身上的,也就意味着她是向前倒的,这是要多么精准的身高比和角度偏差,才能正好让他们的嘴唇贴到一起啊!?
十几分钟后....灌木丛悉悉索索一阵颤动,中间钻出来一个白色的人影,陈以沫朝四周看了看,松了口气,随便找了棵树靠着坐了下来。他刚刚在周围走了一圈,毫无例外,根本无法辨别方向的茂密树群遮盖着一切,靠着警觉地想到在树上留下记号,才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怎么办?虽然有很粗略地了解过野外求生的知识,但陈以沫此刻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各种琐碎的生存要领根本联系不起来,如果能很快走出去就还好,不然就变成一个死亡游戏了。
看着不远处靠着树正睡得香甜的白发小丫头,陈以沫想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虽然没有具体感受,但他发现小丫头的嘴唇惊人的冰凉.陈以沫稍微眯了眯眼,又立刻松开了,嘴角勾勒起一道无奈的笑,“就算她不是人又怎么样呢?“他轻轻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小女孩的正前方蹲下。
“喂,醒醒啊,我可都指靠你了哦”陈以沫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嗯.....可爱的聪明的弦小姐,我没办法了,所以请你快醒过来吧。”
睫毛轻轻地耸动了,每次提到”弦“这个字她都会有很大的反应,这个名字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眼睛睁开了,小丫头这次倒是没有叫出来,虽然陈以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是....谁?”清澈稚嫩的声音像流水泛起的涟漪般慢慢向四周扩散开来。
“陈以沫......”“好奇怪的名字....”
弦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沫沫!”她的表情立刻欢快了起来“沫沫,我要叫你—沫沫!”
陈以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丫头,他的记忆中只有他的姐姐这样叫过他,那个永远华丽丽的笨女人总是喜欢把他当作一个女孩子养,还有妈妈......“!”“??“妈妈....是谁!?思绪仿佛飘到了某个记忆空白的房间,无处不在的真空侵蚀着他,让他陷入混沌之中。
弦感觉到了陈以沫的不对劲,他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目光呆滞。
“沫沫,沫沫!”她开始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并焦急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陈以沫的脸
“唔.....”痛苦的表情显露在陈以沫的脸上,但他也随之清醒过来。这是什么....?他慌了,他第一次察觉到自身的问题,原先他一直以为是外界因素造成的现在的结果,但是现在这种变化不知不觉已经渗透到他的身上,甚至,可能本来就是他自身的缘由。陈以沫开始逼自己思考一个无解的问题—我是谁?
“呜呜呜...沫沫,你不要吓我....”
突如其来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所有的念头在这一刻冰雪消融,”宛如魔咒一样“,陈以沫若有所思地看着正抱着自己的哭着的弦,轻声说:
“没事了,弦”
听到熟悉的声音,弦停止了啜泣,抬起头,眼圈还是红红的。
“沫沫,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不叫你沫沫了.....“
”笨丫头!“陈以沫不禁想到,你刚刚才叫了两次。他想了一下,说:“不,你就这么叫我好了.。“
”真的没关系吗?你刚才的样子像坏掉的人偶似的,我好害怕....“弦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陈以沫的腰,“你要是坏掉的话,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偶吗?”陈以沫不禁想到了天堂的弦,这次他倒是很冷静,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想象中最差的结果。
微微的颤抖从外界传至腰部并在大脑皮层表达,得到信息处理的最后结果是:
”不用担心,没事的,小丫头,我想,我们必须更了解彼此才能活下去。“
”嗯......“
没有任何明确的野外生存方案,只能靠自己了。陈以沫想到的方法是在不算远的两棵树上,用小石头刻记号,运用两点一线的方法,找到路径上的第三棵树,再做标记,从而可以走出一条直线。不过这种方法既麻烦准确性有没有经过验证,但陈以沫把这种方法讲给弦听的时候,看着她一脸崇拜的表情,觉得希望她可以提出一些意见的想法瞬间破灭了。
“这边,笨丫头!”“哦...”弦可怜兮兮地追逐陈以沫的背影,但在绕过某棵树后,又不见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陈以沫只能一只手挥动着刚刚折下的树枝拨开杂草,另一只手攥着弦往外跑。
没有太过准确的时间概念,陈以沫只是感觉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一股浓厚的血的味道随着风传到陈以沫他们所在的地方。警觉地停下脚步,距离离这不远“你待在这别动,我去看看..“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如果有危险的话,就大声喊出来,我会马上赶到的。“
”嗯“
尽量放轻脚步,避开杂草和树叶,很快,在最后一棵树上做好标记后,一片树木被砍伐后出现的空地出现在陈以沫的眼前“嘶—”陈以沫倒吸了一口冷气,空地的中央,黑色毛发长达3米的虎型怪物倒在血泊之中,四周分布着一些被爪痕撕扯破损的帐篷,看上去像是人类的营地。附近并没有发现还有生命在活动。咬咬牙,陈以沫悄悄地钻出草丛,摸进一座帐篷里,里面有简易床褥和工具;另一座,还是一样,不过地上掉落着一面镜子和梳子,应该是女士的帐篷......逛遍了所有帐篷,陈以沫才确定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人在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中央的巨兽前,利爪、獠牙、尾刺、还有某些要害部位附着的鳞片。——好吧,这已经不是普通版本的野外求生了。一些可能需要的物品被陈以沫包在帐篷布中绑在身后,还有一把捡到的柴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空地,血泊中的巨兽和四处散乱的帐篷,都不是必要的。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陈以沫条件反射地转过身,飞快地向来的地方跑去。
——没有道理!树木被砍伐的痕迹说明人类是先来到这里并建立了营地,然后因为某种原因遭到了”黑虎“的袭击,他们杀死了它。问题就在这,为什么没有人类的尸体?如果是零伤亡的大获全胜。为什么”黑虎“的尸体能保存的那么完整,毛发、爪子...疑点是帐篷都破坏的这么严重却没有尸体。血迹还没完全干,为什么这么快就撤离这里?有两种可能可以解释,1、还有其它的威胁迫使获胜的人类撤离2、某件事情导致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
陈以沫被自己疯狂却可能是现实的念头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