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大赛往年也都举办过,只不过往年都是选在校场,而今年选在冰河,本就是寒冬腊月天,冰面又滑的紧,虽做了处理,但冰河上行走依旧十分的艰难,更是为这次的比赛添了几分的难度。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所有参赛的皇子公子都换好衣裳,走上了冰河面。
魏桑瑶一眼瞧过去,冰面上有十二个人,而魏恒,并未在十二人之内。
约莫是又被嫌弃了吧,魏桑瑶想到。
而此刻的冰面鞠场也已经划分出来,一块不输于校场那么大的地面,被侍卫用一种十分坚固的木料围了起来,东西两方各建了一个鞠城,比赛的规则十分的简单,哪一队将球踢进了对方的鞠城中,哪一队便可得一分。
场上的十二人被划分成了黑白两组,以魏远带头的六人身穿黑衣劲装,头上绑着一根黑色的发带,平日里穿的靴子也都套上了特殊的布料以防滑倒,但在魏桑瑶看来也无甚大的作用。
而以大皇子魏清带头的那一组,皆是白衣飘飘,因着大皇子体弱多病,愣是将白衣穿出了几分病态的感觉。
早先被魏桑瑶泼了水的魏坚也在大皇子一组,隔得有些远让魏桑瑶不大看得清他的模样,却见魏坚匆匆忙忙地跑到一旁做评判官的冯公公跟前,同冯公公说了些什么,于是冯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小楼前。
他对着三楼躬身道:“皇上,六皇子说大皇子身体不适,不宜比赛。”声音不大却尖细,很是清晰地传到了魏桑瑶的耳中。
三楼的明德帝似是思考了一番,道:“那便换一个人吧。”
冯公公便去将大皇子请进了一楼,而换一个人到底换谁,大家都颇有微词。
大皇子一走,白队便等于失去了靠山,若是没有一个能与二皇子身份同等尊贵的人,那么今日这球一踢,若是踢的好,便是落了二皇子魏远的脸,恐日后遭到记恨,若是踢的不好,又怕六皇子魏坚输了以后心里不痛快,拿他们撒气。
这里里外外,似乎都有些难办。
正犹豫间,只见魏坚走到小楼前,抬头看着三楼的明德帝,笑的有些狡诈道:“儿臣以为,不如让三哥顶替大哥好了。”
二楼的闺秀们顿时便唏嘘起来。她们既想再看到容色无边的三皇子魏恒,却又隐约觉着这一切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长平和长安相视一笑,再看魏桑瑶,便是一副看好戏的目光。
“三哥初回京城,儿臣想带他好好地玩玩!”六皇子说的豪迈,“早就听闻三哥的威名,儿臣也想见见呢!”说完,眉毛一挑,颇有些挑衅意味地朝着楼下一个地方看去。
那里站着魏恒。
明德帝这次没有再犹豫,十分痛快的答应了,想来也是想看看魏恒这十八年在房州城究竟养的如何厉害了。
“那老三啊,你先去换衣服吧。”明德帝不容置喙道。
魏坚看着的地方缓缓走出一人,黑的发黑的衣,身板笔直,行走间步履从容,一张好似谪仙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十分无害。
他走至明德帝所处的楼下,行了一礼,嗓音沉稳:“是。”
就像是一个臣子在执行君主下达的命令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片刻魏恒便换完衣裳出来了,他刚一走出来时,魏桑瑶险些没有认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魏恒穿白衣,她知道魏恒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他是有血性的,似乎黑色便是天生为他量身定做的颜色。可见到魏恒穿着白衣,竟也十分的贴合。
少年容颜清隽无双,漆黑的眼,如墨般的发,却是肤色白皙,身板挺拔笔直,穿着白色的劲装,更显得身材瘦而精壮,浑身上下从脚到头发丝,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和绝色。这般的气质和长相,哪怕不是身在皇家,也叫人嫉妒的眼红。
“焱王殿下,可真好看啊……”闺秀中有人忍不住开口。
魏桑瑶瞥了一眼,见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同她年岁相仿,长相清丽,听说更是弹得一手好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沈如歌?
“嘁,”魏桑瑶轻嗤一声:“你们不是瞧不上他吗?怎么,见色起意了?”
沈如歌听见魏桑瑶毫不客气的讽刺,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也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正在这时,河面上传来一声“砰——”的响声,冯公公敲响了手中代表比赛开始的锣,一颗球自场中央的侍卫手中抛出,瞬间便落在冰面上,成为了黑白两队争相争抢的对象。
魏远率先跑到球旁,横踢一脚便将球揽入自己的脚下,身穿白衣的魏坚不甘示弱的跑了两步,横在魏远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黑队的还有一个是将军府的大公子,身手也十分的不错,悄悄跑到魏坚斜后方,冲魏远使了个眼色。
魏远心领神会,假意将球传到左边,魏坚果然上当,魏远便快速的回身,一个侧踢,直接将球穿给了沈如棋。
沈如棋功夫相当不错,一路避开了白队的拦截,同魏远配合的极好,只听见一阵欢呼,黑队进了第一个球。
魏坚气急败坏地回身,便看见魏恒摇摇晃晃小心翼翼地走在冰面上,似乎下一秒便要摔倒的样子,一下子便笑了出来。
魏桑瑶早就瞧见了,魏恒在一众跑前跑后的男儿当中,速度慢的说是在走也不为过,一开始魏桑瑶以为他是不适应在冰面上蹴鞠,待看了一小会,发现他行走的越发艰难,她察觉不对,才发现魏恒的靴子上,根本就没有套上那种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以防在冰面上打滑的布料。
魏恒艰难地走着,步伐颇有些笨拙,姿态有些好笑,再加上魏坚肆无忌惮地笑声,一时间,其他的男子也都看着魏恒,神色间皆是嘲弄、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