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瑶醒过来的时候,便开始如火如荼的开启了她的酿酒计划。
她先是从姬蛋那里收来了自己先前给他的乾坤袋,满是希冀的打开了乾坤袋,然后便愣在了那里。
半晌后,八瓣莲花旁便传来了奇遥咬牙切齿的声音:“姬蛋!姬蛋呢?”
两个仙童闻言,赶紧从竹屋跑到前院,跑至姬瑶身前,表情颇为诚惶诚恐,问道:“上神怎么了?”
“姬蛋呢?”姬瑶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左仙童连忙道:“还在竹屋里修炼呢,自昨天喝了仙露琼浆起,便一直修炼到现在,我们二人见状也不敢去打扰他。”
姬瑶眉头一皱,便道:“去给我将他叫到前院来。”
左右仙童心里一阵嘀咕,心道,不知这姬蛋刚回来又闯了什么祸?居然惹得上神一大早便大动干戈。
但还未等她两走到竹屋,姬蛋便从竹屋里出来,他的龙形又大了许多,已经快要有一人高的长度了,两个仙童见状,面上都浮现了一丝震惊,心道这龙蛋不愧是龙族,修炼的速度也未免太过逆天了一些。
姬瑶明显也震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待她回过神试,姬蛋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神色颇为疑惑的看着她。
姬瑶便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她横眉,质问道:“蛋蛋,老身叫你去摘花草,你瞧瞧,你摘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说着,她便将乾坤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抖了出来。
这下两个仙童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散落了一地的,杂七杂八混在一起的,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辨别清楚的仙草。
两人顿时明白了姬瑶发怒的原因,但她们转念一想,又想起了姬瑶给姬蛋的那个图纸,心里便释然了,也难怪姬蛋认不出,就是给她们认,她们也不一定见得能认出来。
两人想笑的同时,又有一点颇为同情起姬蛋来。
姬蛋看着姬瑶,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样,姬瑶何等聪明,当然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眉毛一扬,便大声道:“蛋蛋,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这是在质疑老身吗?”
姬瑶当然不会奢望姬蛋能够回答她,她这般说,也不过是像平常一样虚张声势,想在两个仙童面前显现自己有多厉害罢了。
但是下一秒,姬瑶和两个仙童便愣在了当场,因为他们听见了一个颇为清冷低沉的嗓音,无甚语气道:“你给我的图纸看不大出来,于是我便将整个花圃的花全部摘回来了。”那声音顿了顿,又道:“还有不要叫我蛋蛋,我有名字。”
姬瑶张大了嘴巴,面上是一副不可置信到极点的样子。
两个仙童同她一样的表情,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三人一龙就这样沉默的互相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姬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听见她颇为震惊,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道:“蛋蛋,你居然是公的……”
姬蛋:“……”
左右仙童:“……”
姬蛋一副忍耐到了极点的样子,他从鼻子间溢出了一声淡淡的轻哼,看也不看姬瑶一眼,转身便走。
姬瑶似是想起什么,一把拉住姬蛋,问道:“你方才说你有名字,那你叫什么?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哪一方海里地龙?”
姬蛋闻言转过身,回答道:“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并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那你叫什么?”姬瑶和两个仙童颇为好奇的问道。
“尧江。”姬蛋淡淡道。
姬瑶和两个仙童闻言,脸上都浮现了一丝震惊,她们齐齐开口,道:“蛋蛋,未曾想到你居然有这般有文化的名字。”
尧江的脸上划过一丝无语,他道:“如果无事,那我便回竹屋继续修炼了。”
“哎,等等!等等!”姬瑶赶忙道,“有事,怎么会没有事呢?专门把你叫过来,便是想让你同我一同酿酒。”
“我不会酿酒。”尧江淡淡道。
很奇怪,他虽然是龙身,但姬瑶她们听他的声音,却仿佛在面对面同一个男子交谈似的,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极了,让人忍不住的想到,他若是能够幻化成人形,那该是一个多么好看的男子啊。
“无事无事。”姬瑶眯着眼睛笑道:“重在参与嘛!你好歹是我瑶池的一份子,怎么能不参与这种事情呢?”
说罢,便命左右仙童去将她早先便准备好的东西抬了出来,尧江看过去,面前一口大缸,一些奇形怪状的木器和石器,几个大大的光滑的土陶酒坛,还有一些东西他也不认得,似乎是姬瑶从人界淘来的。
他见姬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然后对照着他摘回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开始认真的寻找了起来。尧江便猜想,她定然是在找酿仙露琼浆所需要的材料了。
于是他上前,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不必。”姬瑶摆摆手,道:“你只需要坐着,待我酿好替我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便好。”
尧江的心里忽然腾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他的预感成了真。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那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莫名气味的东西,陷入了沉思。他忽然感到龙生无望。
姬瑶却颇为兴致勃勃的将她酿造好的那一碗,自认为颇为顺利的仙露琼浆,又凑近到尧江面前些,希冀道:“蛋蛋,快喝喝看。”
尧江接过碗,一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大义凛然的表情。他抬手仰头,将那一碗东西一口干掉,然后……
然后他扔掉碗,捂着胸口,狠狠的吐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的难喝。
姬瑶见状,颇为疑惑道:“很难喝么?我看着还好呀。”
尧江吐完,愤然的看着她,道:“那你也喝几口。”
姬瑶却眯眼一笑,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于是她便折回身子,重新翻开了了那一本书,一边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方才瞧着应该是这种花弄错了,不知道书上画的是不是这种呢?”她说着,便拿起一株花,对比着书上的画,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又放下,又拿起另外一株,表情疑惑不似作伪道:“这一株花怎么瞧着也这般像……”
“罢了罢了,便都试试吧。”姬瑶大手一挥,豪迈道。
尧江:“……”他现在后悔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但显然是来不及了,不过半柱香的时辰,姬瑶已经酿好了三碗酒,她将那三碗都端到了尧江面前,面色颇为期待道:“蛋蛋,这下总有一种酿对了吧?”
尧江心里咆哮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面上却一派淡定的看着面前颜色各异的三碗东西,寻思自己喝完还有几分活下来的希望。
于是整个一天的时光,便在姬瑶不停地研究放什么花,放什么草,与书上画的画做对比斗争,和尧江喝了一碗又一碗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酒”里,匆匆而过……
到了晚上,尧江已经连吐的东西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