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个闺女的缘故吧。
中年女医生此刻显得格外地义愤填膺,“你也不看看人家姑娘,这都被你伤成了个什么样儿?”
偏偏这中年女医生也是个不怕权贵的,别人怕陆言深可不代表着她就会怕。
她是医生,最看重的就是医德,最关心的就是患者的伤势,为患者着想。
“下手一点儿也不知轻重,当真人家是个充气娃娃,随便你怎样乱来都行的?”
像是越说越上瘾似的,女医生恨恨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将人家姑娘弄没了,该怎么办?”
陆言深闻言,面色一黑,浑身散发着一股低压气息。
纪南见状,暗道不好。
赶紧地在他开口前率先到了前面跟女医生说话。
只见他对着面前的女医生讪笑道,“王姨,您就别说了,赶紧告诉我们里面那个女孩儿怎样了吧。”
中年女医生哼了一声,语气冷冷道,“下体大出血,子宫受到严重损伤。”
“一个月里不能行房事。”
……
vip单人病房内。
vip高级单人病房内。
病床上,女孩儿安静恬静的面容,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构成了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让看了的人,心里不禁一阵柔软。
苏清颜正闭着眼睛熟睡着,睡梦中的女孩,甜美的样子没有一丝防备,一排排长卷又不失浓密的羽睫毛正铺陈眼睑下,室内柔和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的。小巧而又不失挺直的鼻子,半张半合着的樱桃小嘴,唇珠吐露,似乎是在引人采摘。
这,莫不是那童话故事里才会存在的睡美人吧?
漂亮的人鱼,等待着专属于她的王子前来亲吻拯救。
可是,如果,如果此刻苏清颜的一张小脸上,不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的话,那么,这一定是一张最美的睡美人图。
而站在床边守着她的,却是一个长得异常俊美的男人。
男人薄削的唇微抿着,英俊而不失笔挺的鼻,深邃到如同大海最深处的海水的眸子,完美英俊脸型,如雕刻般的五官,无一不向世人显示着这个男人的不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大概,这就是世人对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最为美好的形容了吧。
此刻,男人的身上却是散发着一股凄冷孤寂的气息。
望着面前那躺在床上,安静得如同冰雕的假人一样的女孩儿。
陆言深的心,正在狠狠抽痛着。
男人下意识地想从怀里摸出一根香烟来抽。
可当他真的拿出来的时候,正打算用打火机点燃香烟的手,却是顿了顿。
犹豫了半响,男人还是将手上的香烟给收了起来。
陆言深大手拉过一旁的凳子,靠近床头,坐了上去。
他低头,精致的眉眼一眨不眨,深邃的墨眸直盯着床上的女孩。
心,还是在不停地抽痛着,像是电触般,麻麻的,让你痛,却又无从下手。
男人英俊的面容,此刻却是一片苦涩的意味。
为什么,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了呢?
陆言深伸手缓缓抚过苏清颜的头、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精致小巧的鼻、甚至,她的唇。
最后,那只微凉的手,停留在了苏清颜的两颊处。
当男人那只微凉的手,每抚过一次女孩儿的脸上的五官时,他的心,就会忍不住酸痛一下。
同样地,男人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几个小时前自己对女孩儿所做的一切事情。
陆言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他//妈//是个畜生。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妒意,从而下手伤了那个他一心捧在手心里当宝儿来疼的姑娘呢。
自己还不真是个男人。
陆言深深邃如潭水的眸子倏地闪过一丝懊恼,现在的他,非常痛恨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指尖下温热的触感,让男人不由得怔了怔。
随即,只见陆言深低下头,在女孩的两颊处,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点到为止,碰到即离。
那个吻,没有夹杂着任何的欲念与杂质,只是单纯,一个心疼的吻,带有着来自男人心底最深处的歉意与温柔。
在他薄冷的唇离开苏清颜苍白的面容后,陆言深手下的指间却是没有离开她的脸。
反而,那微凉的指,就跟贪恋上了女孩脸上的温度一般,细细地,一直在她的两颊处不停来回地摩擦着,却是始终不舍得离开。
他的指,冰凉却不失温柔;他的眼,专注而又含深情。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床上的人儿,却不会感觉到半分,同样地,她也不可能感觉到半分。
为什么?因为此刻的女孩,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啊。
苏清颜正在熟睡中,试问,熟睡了的人,又哪里会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呢?更又哪里知道,有个男人,曾用他那微凉的指,与他那薄冷却充满温柔的唇,在她的脸上,流连着。
久久不能忘怀。
久久地,久久地……
“吱呀”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人悄悄从外面打开。
陆言深转头,却见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纪南,手上正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
男人俊美的眉微蹙,他站起身,走到了纪南的面前。
在瞧见纪南手上拎着的两个袋子时,他的语气里有些微讶,“二哥,你带的是什么?”
纪南无端端地拎两个袋子进来干什么?
纪南将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型茶几上,笑,“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过来。”
陆言深低头沉默着。
许久,他这才抬头,看向纪南道,“我不饿,你不用带的。”
纪南却是轻笑一声,道,“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不饿?”
他挑眉,瞥了瞥男人腰间发出的细微声响,打道,“这也能叫做是不饿吗?”
陆言深英俊的脸微赧,一抹红意迅速从上面略过。
他别过脸去,上面竟有一些狼狈的模样。
纪南忍住笑,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食物,道,“赶紧趁热吃了吧。”
他说,“我猜你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有吃饭。”
陆言深一怔,抬头疑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南嗤笑一声,说,“我不是说了吗?好歹咱们也认识了二十多年,你我兄弟一场,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