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苏清颜有些迷茫地想着。
她这是,被什么寒冷到刺骨的东西给冻住了吗?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动不了了呢?
陆言深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迈开脚下的步伐,踱步而走。
姿态优雅地朝她所在的位置缓缓迈去。
路过苏清颜身边的时候,男人的鼻息间发出一声嘲弄的闷哼。
“哼。”
苏清颜僵了僵身子,浑身只觉一片寒冷的气息飞来,这股气息,简直是冷到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绷直了身子,嘴上说不出一句话。
陆言深停了下来,在她的身后顿住。
苏清颜动作僵硬转过身子,讪笑着,“阿深……”
然而她的心里却是想哭。
心口被人用刀子划开了一个口子,汨汨地往外涌着鲜血。
老天爷天啊,她苏清颜是有多不要脸了,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在扒拉着这个男人不放?
苏清颜觉得自己有些恬不知耻,可叫忽略掉陆言深这男人,她却是做不到。
因为她,她爱他啊,该死的,为什么她会爱上他?
这样小心翼翼的自己,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苏清颜吗?
呵。
女人,特别是爱上男人的女人,都他妈的爱犯贱不是吗?!
陆言深并没有回应苏清颜的话,眸子淡淡地看着她。
然而,这男人,看苏清颜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怎样百般讨好,也绝不原谅。
陆言深自嘲,“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叫我,我还以为自己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你本来就很重要……”
“够了!”
似乎是苏清颜说的话刺激到了这个男人。
陆言深突然朝着她大吼了起来,眼眶发红,眼神充满阴鸷地死死盯着她。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了,我不要听!我也不想听!”
他擒住她的颚骨,“苏清颜,你贱不贱,刚跟另外一个男人亲密完就想找我?”
陆言深这男人……
他……他刚刚是在说些什么来着?
苏清颜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
耳畔,只听得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跳。以及那人一步步走近的声音。每一声,都仿佛踏在她的心尖上,碾转反侧,带着难以名状的疼痛。
心,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伤口遍布全心,刺得她生疼,似乎打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境界。
“你在说什么呢?”
苏清颜笑了,笑容里带着些傻样儿,似乎是真不懂男人说的话是什么。
妈的,天知道此刻浮现在她脸上的那个笑容,那个该死的笑容,简直是比哭着一张脸还要难看上几百倍。
贱?
哈哈。
他居然说她贱?
对,没错,她是贱,她贱!
就是因为他妈的犯贱她才会爱上了他!
女人红唇轻启,嘴里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阿深,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陆言深眼神慵懒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懒散,“听不懂啊?没关系,你去找季忆吧,他那么喜欢你,你又那么喜欢他,让他告诉你呗。”
不会的。
苏清颜摇摇头,伸手一个劲儿捂住了耳朵,不让它透进半句的声音到自己的耳朵中。
应该是她耳朵失聪,听错了吧。
掩耳盗铃的下场,最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天啊,老天爷啊,她遇到的是个什么男人人?他居然会想着将自己的妻子推搡给另外一个不是他的男人。
陆言深居然会想着让她去找季忆?!
她就像是一个固执的小孩子,语气里带上了执拗。
陆言深却是扭头看她,出声笑了起来,“颜颜,你说你听不懂是吗?”
“那我再告诉你一声,让你听懂好不好?”
下一秒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转换成了另外一副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
他那微薄的唇轻起,凉薄的话语冷若冰霜,“你那么喜欢季忆,干嘛不跟我离婚,嫁给他?”
他的一双幽幽墨玉眸子直盯着苏清颜,忽而薄唇轻勾,在嘴角处划出一抹妖治的弧度,魅人心弦,直叫人沉溺在他那有如罂粟般的笑容里。
陆言深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玩味,“颜颜,你那么喜欢季忆这个男人,怎么不嫁给他?”
“走啊,去嫁给他呗。”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这男人是隐忍了多大的苦痛?
他笑,笑得无比的优雅,从容不迫,“去找他呀。”
此刻的男人,优雅的像个魔鬼,吃人的魔鬼。
你说说,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陆言深如此大方的男人呢?
他就差没有将苏清颜整个人打包奉献上去给季忆了,不是吗?
嫉妒使他发狂,使他发癫,使他差点没了理智。
你看啊,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低沉好听,如同林涧山泉里沉入溪底的石头,透着溪水的清冷,和夜风的微凉。
可是,就是这么好看的男人,他的面如冠玉,如那半空里的一轮皎洁明月、如那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就是那么好听的清冷声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清澈冷冽好听的声音。
这……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怎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难听了呢?
天呐,她竟是从来都不曾知道,原来他的话,竟是那么多,可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听呢?
这些话,难听到苏清颜的心口处犹如被人用刀子硬生生地挖了个口子般,鲜红色的血液忍不住往外头喷涌着,一滴滴的落在了洁白光滑的地面上。
你看,这眼泪开出的花是那么的美丽,然而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悲伤,似乎是充满了绝望。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
却让她当场变得溃不成军。
苏清颜觉得自己差点到了连站都站不稳的境界。
夜晚的风很凉,带有清爽意味的凉风轻轻地吹拂过皮肤,使得人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点点的疙瘩,一阵阵战栗不由得浮现了出来。
冷风吹,这让怀了孕的女人不由得瑟缩了下有些发抖的身子。
苏清颜吸了吸微酸的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委屈到有些想哭的地步。
唉,这泪水它,说来就来,丝毫没有半点含糊。
那早已蓄满在女人眼眶里的眼泪,现在开始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它们来得没有一丝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