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玉般的脸庞这下子算是彻底没了一丝血色。
陆言深倏地起身,逃一般地飞离了陆家。
男人的动作如鬼魅,在漆黑不见底的夜里来去无踪。
彻底消失不见。
是夜。漆黑一片的深夜,总是萦绕着一股死寂黑沉的阴森气息,叫人只觉遍体生寒。
深海别墅。
空荡荡的房间,清冷寂静的环境,无一不向人告示了这栋房子的冷清。
男人在大厅里卖醉。
偏金黄色的啤酒顺着微张的唇角缓缓往他的衬衣领口处下滑了,透露出一种别致的性感。
只是单看男人脸上的面无表情,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颓然。
唉,“情”一字,何苦害人?简直害人不浅啊。
陆言深手上拿着已经喝了大半的酒瓶,继续又将它往嘴里狂灌着,酒水流过他的喉结,滚动几番。
面如冠玉、如流转的月华般风华绝代的男人,此刻他的眼里却是一片寂寥与苦涩。
陆言深跌坐在地上,抱着酒瓶不停地喃喃着,“颜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
“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男人呢?”
“为什么呢?”
这个男人,他早就失去了以往的优雅与从容。
男人皱紧了一双俊眉,眼里又是闪过一抹阴鸷,“啊……”
苏清颜她自己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深深地伤了他的心?
陆言深伸手狂扫着地上的空酒瓶,“噼里啪啦”
的碎了一地。
耳边处想起了一道古怪的声音,“桀桀桀,呵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怎么样,被心爱的女人“背叛”,那种感觉好不好受?”
陆言深倏地抬起眸子,眼里一片警惕,“谁?是谁?”
他大吼着,“你是谁?!”
偌大的别墅四周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是没有一丝的人影,那么,此刻跟他说话的人又是谁?
陆言深阴沉着一张脸,强装淡定。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他出来!
男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苦,他抱头,不断地在呐喊着,“滚、滚开、滚开啊……”
心底处却又浮现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呵呵,我滚?”
那道声音里隐含着不屑,嗤笑道,“陆言深啊陆言深,你还真是一个没用的孬种,连自己的老婆都管制不了,你说,做男人有像你一样,没用到如此地步的么?”
陆言深阴鸷着脸,“你什么意思?给我死开!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耳畔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呵呵,不允许我这样说?”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没本事的男人,凭什么有资格出现在人世间?”
陆言深彻底阴霾了一张脸,“你给我滚!”
那道暗含不屑的声音“扑哧”一笑,嘲讽地说,“你以为我不想?”
“啧啧,你滚,我自然就滚了啊。”
说完它又邪恶地说道,“这个女人,既然你没有本事掌控,那还不如交由给我,我来替你管制好吗?”
陆言深黑脸,没了耐性,“你是谁,到底是谁?!”
他朝着四周大吼着,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
“呵呵,我是谁?”
那声音有些古怪,阴阳怪气的,“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陆言深,我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我……是你呀。”
“你想让我出来,那你退位呀,你回去换我出来不就行了?”
陆言深面色巨变,“你……”
他知道这道声音是谁了……
来自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声音,除了那个他,还会有谁?
陆言深搞不明白,他已经消失了五年了,为什么如今还会出现?啊?
那道邪恶的声音又开始怂恿他了,“你离开吧,让我来,让我来替你教训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好不好?”
“你滚,你死开!”
想让他离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桀桀桀,你进来呀,让我出去,我出去帮你报仇好不好……”
陆言深捂头大吼,“滚,滚啊。”
“你想出来?不可能!”
那道声音倏地变冷冽了下来,“由不得你说不!”
已经是负隅抵抗的男人,根本没这个资格说不!
它“桀桀”一笑,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能够控制得住我的强大男人?”
“呵呵,你变了,你变没用了呢。”
而如今。
“你现在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了我出来!”
陆言深气急败坏,“你滚,我怎么控制不了?”
这男人激动到胸腔都在发抖着,鼻息间不断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让他看起来非常的不平静。
那个古怪的声音似乎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只听它又“桀桀”一笑,“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颜颜她会这样做吗?”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跟季忆联系得如此频繁吗?”
陆言深变了脸色,出声呵斥,“你什么意思?”
“桀桀,我什么意思你都懂的不是吗?”
“呵呵,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掏心掏肺、用一颗真心去对待她,可她还是如此的不知足呢?”
那道邪恶古怪的声音,说的话正好到了陆言深的心坎儿上。
这让陆言深停止了与它争吵的年头,男人整个人开始有片刻的怔松。
为什么?
他的眸子里有些迷茫……
那道声音又出来激化他了,“呵,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你太懦弱,连一个女人都掌控不了。”
要是换上了它,苏清颜那个女人,她能逃得了吗?
陆言深的俊脸染上一层薄怒,“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滚开!”
它有些阴阳怪气,“我有没有胡说,你不是最清楚么?”
“刚刚,在陆家的时候,是谁想要掐死她的?”
似乎这句话正好刺痛了男人心里的某个还未完全得到愈合的伤口。
“啊……不要再说了……”
陆言深整个人躺在了地上,伸手抱着头,使劲儿地摇晃拍打着,似乎是要将这个烦人、惹人厌的声音给赶走才会罢休,“滚开,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啊……”
那个古怪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伤口,“扑哧”一笑,“承认吧,你刚刚就是想要掐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