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的时候。
苏清颜有明显地捕捉到，田燕婉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痛苦之色，不过她的速度太快了，那速度之快，简直一闪而过。
以至于让苏清颜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眼花了？
苏清颜张了张口，想要发出声音。
结果却发现发声原来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竟是让她觉得自己整个嗓子都干涩沙哑了。
她的话里带上了些许颤抖，三分紧张、加上七分小心翼翼，“妈妈，你是说……我的姐姐，她……死了？”
那个叫做苏清欢的女人，她死了？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个跟她苏清颜本是两姐妹的女人，她……死了？
苏清颜觉得自己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姐姐，结果却被告知她已经……死了？
苏清颜摇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吧，田燕婉一定是在骗自己的。
田燕婉何尝又不是痛苦不已？
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难受女与痛苦，沉声中却是还带上了些许哽咽，“颜颜，你姐姐她的确是死了。”
苏清颜听到自己如是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就连苏清颜本人都觉得讶异，为什么自己在此刻会做到如此的不动声色？
田燕婉一顿，面容上看起来竟是有几分激动，眼里更是闪过了几分恨意。
然而下一秒，她却是又瞬间恢复了平静。那股来自眸子里的恨意也跟着消失不见。
似乎她是妥协了什么似的。
恨？
苏清颜皱眉。
田燕婉她是在……恨谁呢？
难不成是……恨的是那个害死苏清欢的人？
害死？
苏清颜浑身一抖，为什么她会突然间想到这两个字？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赶紧地将内心里的那些荒谬想法给驱逐。
随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田燕婉，轻轻出口问，“妈妈，你能告诉我吗？”
田燕婉似乎不想过多地和苏清颜谈论这个问题，简简单单三两句话便要了事。
“她是出车祸死的。”
苏清欢，是出车祸死的？
苏清颜心下一个咯噔，眼皮子处竟是止不住跳动了几下，她舔了舔微微干涉的唇，出声疑惑道，“妈妈，你说，我的姐姐是……出车祸死的？”
“对。”
田燕婉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里，便说道，“颜颜，你姐姐既然都已经不在了，那我们就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让她……在地底下也能安心吧。”
说完后，田燕婉闭上了眼里，将自己的痛苦不动声色地给掩盖了个彻底。
天知道说完这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有多痛？
犹如心口处被人活生生地挖开了一道口子，痛不欲生。
她的女儿……
田燕婉的鼻头一酸，眼里的痛苦与苦涩早已将她的一双眸子给浸染了个彻底……
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
妈妈，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用，才会让你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这个母亲，失去女儿的母亲，在那一瞬间，宛若老了十几岁，从她那两鬓处长出的头发，原本明明应该是黑的才对。
可在此刻，它们竟是全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看起来多了许多旁人所无法理解的沧桑与颓然。
白头发送黑头发，老人送小人，天，这得是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与难受，才会忍到现在都没有爆发出来。
苏清颜张了张口，最后发现自己只能从嘴里发出安慰的话，“妈，对不起。”
我不知道的，不知道提起那个记忆里素未谋面的姐姐，会是让你感到这么痛苦。
可是……
苏清颜握紧了拳头，眼里浮现一抹深深的疑惑。
既然苏清欢是她的姐姐，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出车祸死的？
还有……
苏清颜握拳的力度渐渐加大了起来。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似乎，苏清欢的车祸，会不会……跟她自己也有些关联？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清颜吓了一跳，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到了最后差点跳漏了半拍。
苏清颜心里隐隐浮现着不好的预感。
她摇摇头，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应该……不会吧？
苏清颜眼皮子跳了跳，“妈妈，你说，姐姐的死，是不是跟我……”
“有关”二字还没从嘴里发出。
结果却被田燕婉给打断了。
田燕婉白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什么都跟你有关？”
她叹了口气，“你姐姐那是……命薄。”
只是若是苏清颜有心的话，便会发现田燕婉在说完话后，身子明显是颤抖了一下。
田燕婉默默地低下了头，满目悲伤。
清欢啊，她的女儿。
既然老天爷要收走她，那就必须得是这样啊。
田燕婉闭上眼睛，算是认命了。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们这群凡夫俗子，能有什么办法？
自古红颜多薄命。
苏清颜低着头，不知怎的，心里居然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苏清欢这个姐姐的死，跟她没关系就好。
结果却在不小心偏头瞧见了田燕婉脸上的悲怆神色时。
苏清颜一顿，一阵心虚闪过，
她咬了咬唇，压根就是不敢看向自己的母亲。
苏清颜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刚刚居然会是在庆幸。
苏清颜咬唇，突然就厌恶起了自己。
她捏紧了手指，略长的指甲深深地死掐着自己食指指腹上面的嫩肉，印出一道道的红痕。
天啊，她到底是有多恶毒，才会有如此的想法？
苏清颜变得满心悲怆。
突然。
“滴”的一声。
苏清颜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个短信。
来信人又是顾依依这个女人。
顾依依她这回……又想说些什么？
苏清颜一顿，伸手将手机里的短信给打开。
苏清颜，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苏清欢跟你的关系了吧。苏清欢是言深的初恋女朋友。
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妈妈她到底知不知道，苏清欢在当年是陆言深的女朋友这件事吗？
呵呵，这件事你不妨可以问一下你的妈妈。
顾依依发的这些信息，无疑又是在苏清颜那颗稍微平静了些许的心潭里又投下了一枚巨大的石头。
“扑通”的一声，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滚滚惊雷，劈在她的身上，劈哩叭啦的四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