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变了变脸色，脸颊一会儿白一会儿白的，各种滋味都有，简直就是一盘调料盘，“这……”

她的笑容苍白又无力，似漂浮在半空中浮萍，宛若风一吹就会立马随风而倒下，“我……我这不是……不知道么……”

尽管心里早就心知肚明，可当着一切真的从心爱的男人口中说出时。

这个残忍的事实几乎是像一把刀子把她的心给戳了个稀巴烂，连最初的样子都看不出半分。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心，更是痛到了无法呼吸。

苏清欢苍白着小脸，语气虚弱，身子更是软弱无力，“言深，你说颜颜是你的妻子，你这不是……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她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低语喃喃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哪里有……哪里有姐夫跟妹妹结婚的道理呢……”

陆言深的眼里有些复杂。

关于苏清欢，其实这男人的内心是带有一些愧疚的。

的确。他以前的确很小人，或者说……有些太过于自私自利。

从头到尾，他对于苏清欢，从来都是抱有一种利用的心态去靠近她的。

为什么？

为了一直跟在她身边、就像是个小尾巴一样的苏清颜。

因为苏清颜喜欢苏清欢这个姐姐，不喜欢他，所以，为了接近苏清颜……

他……利用了苏清欢。

就是因为这份愧疚，成了他对苏清欢狠不下心的原因。

苏清欢抱头，豆儿大的眼泪掉了下来，看起来楚楚可怜，“你明明以前跟我说过的，你只是把颜颜当成妹妹而已……”

“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不只是我，颜颜也听到了啊……”

陆言深的面色一变，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痛意。

天知道就是因为那次的故意，害他等自己那迟来的爱情等了多少年？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嘴贱说出那种气人的话，刚好让它被苏清颜听到的话。

男人的眼里一阵恍惚。

那么他和颜颜，后来就不会阴差阳错地错失了彼此这么多年了吧？

然而，可惜就是可惜，错过就是错过，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如果与可能？

人是注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

陆言深抿唇，“我喜欢的女人，从来都是颜颜。”

至于你……

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不，你是喜欢我的才对。”

苏清欢猛地摇了摇头，她似乎是急需得到男人的证实似的，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直愣愣地盯着也不为过。

女人的语气很焦急，似乎非常渴望能够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回复，“言深，你告诉我好不好？既然是妹妹，哪有男人会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呢？”

这叫做什么？开玩笑吗？！

陆言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抿唇反问道，“喜欢要是有那么多的理由，那还叫做喜欢吗？”

爱情，从来都是盲目的，它压根就不需要半分的理由。

面前的陆言深是这样、苏清欢是这样、顾依依是这样、季忆是这样、席城是这样、苏清烟是这样、就连苏清颜也是这样。

男人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我不想骗你，我喜欢的就是颜颜。”

“不，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苏清欢红肿着眼睛看他，“明明以前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幸福开心不是吗？”

呃……

说句实在话。

陆言深实在是不想欺骗苏清欢。

幸福？开心？

要不是因为苏清颜，他可能从头到尾都不会鸟苏清欢一下，更无论和她在一起了。

可他又不想就这么伤害对方的自尊心，这让看起来好像是挺不好的。

男人在心头微叹了口气，着实是无奈。

颜颜，我的宝贝啊，你害惨了我知道吗？

当初你要是对我好那么一点点，也就不会……不会发生像苏清欢这种事情了。

苏清欢简直是快要哭出来了，“你……你回答我啊。”

“够了。”

男人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

陆言深抿唇，“我问你，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不是的，我没有。”

苏清欢摇摇头，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紧握，咬着下唇不甘心道，“我问你，这么多年了，你当真是一点……都没想过我？”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没有吗？！

就连苏清欢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渐渐地又强变弱，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是算是强弓之末了。

是了。

对于自己的问题，苏清欢，根本就是没有半分的底气与自信。

“没有。”

陆言深不想骗她，而且男人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个必要去骗她。

没有就是没有，说谎算个什么事？

他当真……从来就没有想过、念过她苏清欢一眼？哪怕只是一分一秒，也不曾有过？

苏清欢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双目无神，就跟失了魂魄一样，久久没有半分反应。

老天爷，这怕是她回到帝都以来，接受到的一个最烂也是最差的消息了吧。

“为什么？”

苏清欢突然抱头大哭了起来，话里带上了满满的不甘心，“你告诉我，明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我们都还没分手呢，又凭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陆言深攥拳，闭上了眼睛，语气带上了愧疚，“苏清欢，以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为此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却又倏地冷冽起来，“颜颜不是别的什么女人。”

她是我陆言深这辈子都要放在心尖尖儿上宠着爱着的女人，是我的宝贝，这一生的最大财富！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不要！”

陆言深一怔，皱起了眉，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固执己见。

苏清欢却是红着眼眶朝他大吼到，“都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有用吗？”

她抱头嗷嚎大哭道，“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够撑过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

苏清欢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哭腔，“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才是我撑过来的信念啊……”

如今信念没了，你叫我怎么活？怎么活？

苏清欢哭到不能自已，整个身子更是激动到了发抖起来，抽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