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在说着自己的过往,自己的打算,有人说是插了旗,但是这何尝又不是这个人的灵性其实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杜宾先生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潜意识早就告诉了他,他死定了。
不管这召唤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他摇尾乞怜就可以活下去的。因为他本身便是祭品。只不过他自己不愿意放弃,或者说做着可以活下去的梦。
除此之外,杜宾先生的理智还告诉他,这个女人疯了。
什么祭礼魔法阵,什么召唤未知的存在……这样的事,他小时候就做过了。
在他看来魔法阵上需要的材料简直是开玩笑一样,竟然使用面包。
疯了。
真的疯了!
这样的召唤,又能召唤来什么?
然而杜宾不知道的是罗威纳是真正的女巫,而看上去不起眼的面包,确实就是一种施法材料。
而且在施法的世界,面包、葡萄酒与人血,其代表的含义一直是那一位的最后的一餐。
食用人间最后的一餐,迎来流血的死亡。代表的是人身之死,与神身的复活。
罗威纳从来不是要召唤什么,她一直试图恢复自己的力量。
只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下,让她明白她不是女巫团的对手。所以她也才越来越胆大,不惜使用那一位的死之印迹为仪式。
要知道真正的神,每一个时空都是祂们,仅仅是呼其名,便足以引起真神的观注。也就只有死生的瞬间,可以借到力量。至少罗威纳是这么认为的。
食物代表人身,血液代表死亡,葡萄酒代表变化……
罗威纳忍不住认真起来。
而杜宾先生脸上忍不住勾勒出嘲讽的笑容,儿戏样的魔法阵不会成功的。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孩子失踪后,他也求过许多许多的存在,警察、老板,甚至是神。
至于结果……
他已经重新要了一个孩子。
罗威纳用面包为节点,以血液将法阵的纹路勾勒,以葡萄酒为法阵的转换……
房间中每个人的心脏兀得一震。
“来,来了,真的来了!”罗威纳的嘴唇急速的颤抖,失去女巫力量的她,已经无法控制她召唤来的任何存在。
所以她直接跪下了。
房间中忽然凭空出现了纷杂的黑色烟雾,宛如被风吹卷似的在房间中飞舞起来,有如长蛇一样从另一维度而来。
可惜了!来的还是恶魔。
罗威纳心中多少有点儿失望。恶魔可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当然,也就是有一点儿失望罢了,毕竟那一位的力量,从古至今打祂主意的人多了去了,除了朗基奴斯与其枪,还没人可以。
所以失败是正常的。只不过是一次失败的召唤,下一次再重新调制召唤魔法阵就可以了。
“你们,是在召唤我吗?”
“凡人。”
宏大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在无数黑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朦胧中出现。
他铜铃大的黑色双眸倒映着房间中的一切,大嘴巴咧出了残忍的笑容。
三米高的地下室已经足够高,而他的出现却让这里显得矮小了起来。就好像是大人到了小孩的住处似的。
他的脖子顶在天花板上,因为身材高大不得不弯着腰低头,如果是正常人,头颈成九十度,这人的脖子早就折了。
“恶魔,恶魔来了。”杜宾先生结结巴巴的看着人形怪物。他小时候也与朋友们一起玩笑似玩过黑魔法阵,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因为这一次真的召唤来了恶魔。
真正的恶魔可不会像为了减低成本,五毛特效一股黑烟,然后进入人体,以人形出现。
人体的泛用性很广,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都可以很好的使用。而恶魔,仅仅是维度不同,他们自身是有形体的。
全身灰红一片,有如冷却的岩浆在他身体表面凝固沉积,狰狞血红的脸俯视着房间中的二人。
仿佛一口便可以吃掉他们。
四米多高的身体与人类躯体相似,但是却没人会以为他是人。
“咦?罗威纳又是你。你没有灵魂,我才不会与你交易……”这个恶魔认识罗威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其实,罗威纳比他还失望。
这样的低等恶魔,如果她还拥有女巫的力量,她根本都懒得召唤。可是现在,她却要跪伏在其面前。
连缩小身体都办不到的低等恶魔,是罗威纳失去女巫力量后的常客。
有多常呢?
这么说吧。要么成功召唤出低等恶魔,要么召唤失败。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恶魔,都不是现在的罗威纳惹的起的,所以即便是很失望,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反而愈发的恭敬。
“恶……恶魔。”杜宾先生就不行了。他是凡人,他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恶魔。以往的影视与书籍,都没有这一次的震撼。
他的惊呼,吸引了这个低等的恶魔,用粗糙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口水忍不住的流出。
因为低等,所以缺少食物。因为缺少食物,所以它们才容易受食物吸引。
如果是那些大恶魔,当祂们无法满足召唤者的愿望,他们甚至不会回应召唤者的呼唤。
只有这些低等恶魔不同,它们不仅更容易召唤,还非常的贪婪。
仅仅是一点儿食物便足以让它们回应。
而且它们一旦回应了,不管它们做不做的到,祭品,它们都不会放弃。
要么召唤者以法术驱逐它们,要么召唤者可以威慑它们,否则它们会抢走祭品,甚至如果召唤者太弱,饥饿的它们会连召唤者也不放过。
面对食物,它一只臂膊折起撑着天花板,另一只臂膊一手捞起了杜宾先生。
杜宾先生是个壮实的汉子,他与所有的白领一样,很注重自己的健康。没少锻炼自己。
但那仅仅是相对人类的壮实,在它手中也就是一根大块的肉罢了。
“啊!”被捏住的杜宾先生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哪怕是低等级的恶魔,当身体与之发生接触时,其灵性,也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抵抗的。
杜宾先生感觉自己有如被硫磺焚烧一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