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坐了一会儿,天开始渐渐发黑了,杨白露就提出下次再来拜访,与侯老夫人告辞以后就要回府了。
祁二夫人很客气地把她送到了主厅门口,然后遣了身边的妈妈送她出门。
妈妈送到垂花门,看着杨白露上了车,才转身回头。
就在垂花门关上的那一刻,只见一个戴着遮头巾的妈妈,转身从垂花门外的假山石后侧走出来,拉开了车帘。
杨白露和秋荷都被吓了一跳。
这位妈妈笑着拿下头上的遮头巾,道:“是我!没吓着夫人吧。”
杨白露认出是曾大娘,立刻笑着回复没事。
曾大娘说:“我送夫人到大门。”
杨白露知道曾大娘这是有话要说,就给秋荷使了个眼色。
秋荷明白了杨白露的意思,起身下车,跟在车旁边,随着马车出了武定侯府,慢慢往赵府而去。
马车启动,车轱辘转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前面的马蹄子踏在青砖地上,嗒嗒嗒嗒。
尽管外头马车声音很大,曾大娘还是很谨慎。
她挪动身子,凑到杨白露耳边,轻声说道:“侯爷说了,锦衣卫佥事张静乐想以赵岚为饵,拉动赵祭酒扶持三皇子上位。
“现在,他正陪着三皇子在河南治理黄河,想以此邀功。
“侯爷要您一定转告赵祭酒,张静乐揣摩上意有误,皇上意属的不是治黄的那位。
“现在皇上正值壮年,不可能那么早定下太子,侯爷还请祭酒多多揣摩,不要被人引入歧途。
“这可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说完,曾大娘又端坐回去,待到马车快到大门的时候,她与杨白露点头示意,也不叫马车停下来,直接飞跃而下。
这曾大娘竟然是有些功夫的!
杨白露见了不免一惊。
身居后宅院子里竟然有这样的伸手!
自己出身武将家里,除了会骑马,也就会假模假样地耍个花枪,也就是耍耍,真要与人对抗,那是半点赢面都没有的。
这曾大娘的身手一看就是多年的积累,杨白露对武定侯府又多了一层敬仰。
回到家里,待赵岌回来,杨白露赶紧把武定侯的话转述给赵岌。
赵岌陷于沉思。
杨白露见了,有些紧张。
武定侯传的话,到底是好是坏呢?
自己相公一直不言不发,坐在桌边沉思。
“侯爷什么意思?我们以后还是少跟他和张静乐来往吧?”杨白露劝解道。
“唉,晚了,”赵岌搂着自己的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道,“只怕我是早已经深陷其中了。”
看着杨白露紧张的表情,他笑着给她捋好鬓角,说道:“不用怕,我会谨慎小心的,不会有事。”
杨白露听了,心中微微放松,靠着赵岌道:“那你可一定要小心。”
“嗯。”赵岌答应道。他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岚儿的婚事,姑母如果再来,就定了吧。颢哥儿是个好的。如今我已经任了祭酒,姑母和崔姑父我能压得住,不会让岚儿落了委屈的。”
杨白露听了,在相公怀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