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司绾晃着大夫人的手臂,“娘亲~”司绾冲着大夫人撒娇,希望娘亲能够开心点。
大夫人经不住司绾这般死缠烂打,只好作罢,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啊你。”
微微叹了口气,“绾绾,娘亲近来觉得最近你脸色红润,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娘亲啊?”
司绾被戳中了心思,腼腆的低下了头。
她刚好也想同娘亲诉说此事。
因为她觉得这种事情是大事,告诉娘亲是应该的。
整理好语言,开口说:“娘亲,女儿中意之人是皇城二殿下。”
大夫人听完,浑身发抖,美目不可置信的拧成了一个结,“女儿,你再说一遍。”
声音都提高了一倍。
司绾没在意,她认为是娘亲过于惊喜才这种反应,“女儿说的是二殿下。”
司绾扣了扣大拇指,她不敢去看娘亲,她怕娘亲会因为此事而责怪她没有提前说。
正想的出神,“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显得声音如此之大。
脸蛋上火辣辣的痛,时刻提醒着自己被娘亲打了。
她被打的头晕眼涨,怔怔的坐在那里,眼眶酸涩。
大夫人的右手还悬在半空中,那只手在颤抖着,她刚刚冲动打了自己的女儿。
看着女儿肿起来的脸,她是又心疼,又自责。
刚想去抚摸司绾的脸颊,却被她灵活的躲避了。
司绾站了起来,冷笑着,“呵呵。”
大夫人的这巴掌打的是司绾的身体,却伤了挽梦的内心。
她以最卑微的态度面对她的这位名义上的娘亲,如今被打了一巴掌,只因为她说她的心上人是二殿下,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娘亲,为何要打我?”司绾呜咽着,“绾绾,这辈子非他不嫁。”
“你……”
大夫人拍了一声桌子,她这么疼爱的女儿如今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跟她顶嘴,不由得声音更大了,“你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司绾眯起眼睛,嘴角艰难的咧开,她每说一句话,脸蛋就更疼一分。
“娘亲,恕女儿不孝。”
司绾说完,冲了出去,再也忍受不住眼眶中的重量,哭泣起来。
大夫人颓败的坐回位置上,眼角的鱼尾纹使得她顿时苍老,嘴里却含着笑,“孽缘啊孽缘。”
眼前,又浮现出陈年往事,仿佛苏妃娘娘还活着,还对她柔柔的笑。
回了神,她暗自咬咬牙,她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既然萌生了孽缘,那她就要做个罪人,把这段刚开始的孽缘扼杀在摇篮中。
绾绾,娘亲对不住你,但你也要体会娘亲的苦心。
有些人,注定就是不能在一起的。
“来人!”她大喊了一声。
房间中瞬间出现了三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小的在。”
“传我令,即日起,禁止大小姐踏出流月居半步。”
大夫人大袖一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如有违令。流月居内所有下人杖责五十!”
“是!”
………………
司绾跑回了流月居,才得知自己被禁足的事情。
“入薇,你说什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大夫人已经下令过了。”
“呵呵”
司绾跌坐在地上,豆大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委屈的感觉全部爆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她凄凉的说着。
“小姐,你先起来啊。”入薇抬过司绾的胳膊,试图把她带进屋子里。
司绾把手抽了回来,推开了她,“从今日起,我流月居不需要任何人。”
眼神一转,那冰冷的目光让入薇心惊,她有一种预感,她感觉小姐要让她走。
“当然,也包括你!”
“不要。奴婢说了要侍奉小姐一辈子的,小姐。”
入薇扑倒她的身上,紧紧的抱住她,入薇是真心想侍奉她,她不想离开小姐。
司绾默不作声,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不想说任何废话。
“小姐,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她苦苦哀求着,脸上早已哭的梨花带雨。
“入薇,别让我说第二次,带上他们,离开这里!”
她的话没有任何温度,就连她的身体也是同样没有温度。
入薇松开了手,恭敬的退到一旁,小声抽泣着,“小姐,奴婢知道了。如果小姐需要,再叫奴婢一声。”
她哭着跑出了流月居。
入薇,希望你以后能懂我。
…………
住所空无一人,这是她想要的效果,一个人做事一个人承担,她喜欢。
她喜欢。
起了身子,进了屋子,换了衣服,拿了银子。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她生活了这么久的屋子,后会有期。
脚步麻溜的跳到了院墙在,她走了。
…………
“大夫人,小姐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一群流月居的下人们,跪拜在门外,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她消停消停也好,你们去管家那边领事吧。”
“谢大夫人。”
大夫人半躺在卧榻之上,心事重重。
…………
司绾原本想去找他的,但是他要带兵出征,想来地方可去,一个人在京城繁华的地方闲逛着。
她特意戴了面纱,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脸肿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怕有人见过她,认出她。
她原以为会很顺利的释放心情,却没想到又遇到一个人。
“绾绾,又遇见了,真好。”
宫云墨调侃着,他今日本想着去听书楼听书的,谁知缘分竟让他们相遇了。
好你个鬼,司绾心里想着,她巴不得整天见不到他,“哦,坏了本小姐的心情。”
越过他,想要找点好玩的,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有开心的逛过街。
左看看,西望望,精致的小糖人让她迷了心窍。
“老板,这个来一串。”
她嫩白的小手在指着,“还要这个!”
“好嘞。”
见眼前的客人如此大手笔,老板当然是很开心的,连动作都很殷勤。
正当她准备掏钱的时候,一枚沉甸甸的白银子却悄然放在老板的小推车上,“不用找了。”
温润的嗓音让司绾抬起了头,“你怎么还没走。”
那欠揍的脸,又呈现在她眼前。
“你在这里,在下去哪。”宫云墨温和的笑着。
他衣着不凡,加上司绾也是,两个人迅速吸引一堆人围观。
司绾环顾了一眼四周,人多嘴杂。
拿过老板手中的糖人,冲了出去,她可不想跟此人有何多余的接触。
宫云墨折扇一收,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的唇角永远挂着一副笑容,司绾印象中。
“绾绾,你怎么不跑了?”
司绾又听见那欠揍的声音,好看的眉毛蹙到了一起,“大兄弟,你能别跟我了吗?”
“……”
宫云墨爆笑了出来,捂着肚子,“在下没想跟你以兄弟相称。”
“……”司绾沉默,不想再理他。
路遥遥,她竟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走。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宫云墨为她指明道路,“左手边是通向皇宫的,右手边是出城的。”
“谢谢。”司绾简单的说了句。脚步往出城的方向走,她不可能进皇宫的。
宫云墨眯了眯眼睛,连忙追上她,“绾绾,不回家?这是出城的,你一女子?”
司绾停下了脚步,对着他,“麻烦三殿下不要跟着了好吗?别像个跟屁虫!!”
司绾冷冰冰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反应,“在下送你一路也是可以的。”
司绾不理他,她没有想到这个三殿下会有这种癖好。
“绾绾,你倒是跟在下说说。”
“…………”
“绾绾,女子多有不方便之处。”
“…………”
“有了在下,多个人保护你。”
“…………”
司绾一路上都没有理他。她感觉有只蜜蜂在她耳边嗡嗡嗡。
宫云墨越说越来劲,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不介意司绾对他的态度。
“绾绾,你有听说吗,我二哥要去大战了。”
听到二哥,两个字,司绾停下了脚步,“二殿下?”
见美人有了反应,宫云墨又继续说,“二哥这次真是太危险了,唉~”
他此时说话的语气竟有几分古代诗人作诗的愁愤。
“怎么说?”
宫云墨扇了扇折扇,“二哥一人,又有恶疾,啧啧啧。”
…………
听了半天,完全是屁话!
她这些都知道,还指望能听到其他的线索,切,这个男人,不咋样。
“三殿下,请回吧,小女今日有事,恕不奉陪!”司绾心里有了想去之地,但是她不想带着这个跟屁虫过去,麻烦!
宫云墨装作听不见,继续乐悠悠的往前走。
司绾咬咬牙,既然你喜欢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她看三殿下不回头,运用轻功一个弹跳,轻松甩掉了那个跟屁虫。
“呼。”稳稳的落到了树干上,研究了下地形,穿梭在林子里。
“哎,绾绾呀。”宫云墨见佳人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这那还有佳人嗯身影,连个鬼都没有见到!!!
一阵风瑟瑟吹过,竟有些发冷。宫云墨笑意完全消失,细长的眸子盯着远方,猜不出心思。
折离山。
司绾描绘着脑子里残留的记忆,找到了地方。
她如今只好到他这里来了,还能讨点解药。
“顾明哲,你在吗?”
她没有敲门,直接跳进了院子里。
动作丝毫没有往日的淑女,粗鲁得很。
扯开嗓子又叫了一遍。
“进来吧。”他淡淡的说。
司绾满意的点点头,“谢谢。”
屋子里别致的很,放满了各种晒干的药材,一股股草药的淡淡清香袭来,司绾觉得身子瞬间放下不少繁重。
“屋里怎么这么多草药。”闻其声未见其人,司绾不免的往里面瞧了瞧。
只见屏风后,一道身影缓缓的站起来,从背影看,仿佛在穿衣服。
司绾吞吞口水,她又想到初遇宫梓烨那般调皮。脑海里又浮现他那具精状的身体……妈耶!!她在干嘛!!思春!!拍了拍脑袋。
她的拍脑袋这个动作,被顾明哲看在眼里,眉头紧紧皱着,一个瞬间来到司绾的身边,捏在她的脉搏上。
司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干嘛?”
“头晕吗?”他沉声问。
“不晕。”司绾摇了摇头。
顾明哲拧着的眉头得到了她的回答以后,瞬间舒缓,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怎么,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他熟练的煮起了茶。
“没有。”司绾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咬了咬唇,“我能不能,我能不能借你这里住几天。”
他喝茶的动作明显一滞,“为何。”
“我没地方去了。”其实都是借口,她只是为了方便拿药。
顾明哲温婉一笑,“可以。”
有了住的地方,司绾放下了忧心,她该考虑考虑以后的路了。
“谢谢。”她诚心的说道。
顾明哲起身,食指捻起一支草药,认真的观摩着,“也不是白住的。”
“………………”司绾刚刚还感觉他人不错,可是下一句就让她抽了抽嘴角。
“刚好缺做饭的。”他慢悠悠的收好草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的眸子里有笑意,仿佛是三月春风,那般和煦。
“…………”
司绾点了点头,做饭她还是在行的,毕竟之前经常给父亲做,现在做也一定是手到擒来。
“西房空着,很干净,你去那里住着吧。”顾明哲带着她,随意的参观了下。
环境很好,清风露水,院子里布满青树,遍地绿草。
布谷鸟时不时叫着,多了丝幽静。
“谢谢。”司绾觉得这里真的很好,不由得脱出口。
“我没跟你说过吗?不要跟我说谢谢。”顾明哲负手而立,明明是略带严肃的声音,司绾却觉得格外的温柔。
“好。”
顾明哲先离开了,他还有事需要处理。
司绾也没有闲着,既然他要吃她做的饭,作为报答,就动手吧。
她本以为厨房会没有食材,她得出去买,没想到却被眼前的食材惊呆了,什么都有。
撸起袖子,洗洗手,熟练的操作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21世纪,她给她酒鬼爸爸做饭的时光里。
她无奈的摇摇头。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的爸爸会不会因为她的死感到自责呢?!
不会,她想。
因为从始至终她就是最多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