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依靠在门口,眼神瞥向外边,不愿进去的夜恒听到这句话,如炸毛的小狐狸,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怒视着无尘大师,摆出折扇指着他,气得跳脚道:“老秃驴,你还有脸说这句话,当年要不是你们的迫害,我阿爹和娘亲怎么会去世,有本事将他们还给我!”
他猩红着眼,眼眶里晶莹泛泪,却很倔强的不会流下来。ranw?enw?w?w?.ranwen`com
夜恒目光紧紧盯着无尘大师,勾起半弧嘴角,阴冷笑容里满是讽刺。
他握着折扇的手在颤抖,手臂青筋暴起,还能听见勒紧折扇的声音,他胸膛气得起伏,已经很努力在控制着怒火。
果然是虚伪至极则天下无敌。当年下狠手的时候可没有顾及同门师兄弟之情,现在装什么回忆!
这份浓浓的仇恨敌意,大家都感受到了。
顾鹤之瞥了一眼,目光收回,修长手指轻轻旋转着茶杯,轻抿一口清润喉咙,他垂眸下深思,随后嘴角微微牵起,眼底划过流光。
如果他设想的没错,那么要建立小世界而必有的方位,已经出现了四个,人,佛,妖,仙。
他原本计划想阻止,可如今放弃了这个方法。
既然想建,那就让他建,甚至可以让他建得更加完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现成的小世界让灼儿继承,以后可以作为回归神位的资本,以便加深实力对抗当年谋害天庭的神秘势力。
掌权者建立坚固封闭的牢狱,企图关押他消灭不掉的敌人,他可能没有想过一条:最后被关进去的也许是他自己。
想法只在脑海里快速闪过,顾鹤之放下茶杯,清脆的哐当一声,打破了室内安静的气氛,他看向无尘大师,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道:“既然大师有事情要谈,那我就先行告辞。”
算算时间,对方打开的第五个方位已经出现了。而且灼儿已经过去,这次面对的敌人有些棘手,顾鹤之有点担心,但没用想过要去帮忙。
最强大的保护,不是护在羽翼下,而是让她不断跌倒飞翔,努力强大自己,直到最后能够掌握天空,任谁也不敢欺负。
况且这也不是强大,而是重新唤回能力。
“顾施主请留步。”无尘大师从难得发愣的情绪中回神,出声拦下要离去的顾鹤之,他无声叹口气,道:“恒儿这件事情,便是我刚刚在后院恳求的帮忙。如果顾施主不嫌弃,可否留下听老衲唠叨唠叨。”
恒儿继承了他父母渡给的实力,天赋是毋庸置疑。可就因为如此,也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要想走下去,必定有个实力更强的护着。
他们师兄弟几个的修为虽然不错,但佛家有规戒,是不可掺和其他界的事情。
即使有被逼迫的那么一天,那也不主动选择站在谁的位置上做助力。这也是他们为五师弟夫妻的选择,却不会阻止而感到自责的原因。
恒儿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要去争,他要去夺,和平共处只会被踩着。
这个就是看透他修为的顾施主?夜恒闻言,眼神瞥向了顾鹤之,几秒之后挪开目光,心中不屑的想:呵呵,也就这样嘛。
顾鹤之最后也没有走:“好。”
打瞌睡就送枕头,不要白不要。
无尘大师挥挥衣袖,一杯茶水凌空飞起落在了桌子上,水面有波澜浮动,他笑道:“恒儿,坐下来谈,你想知道的事情,老衲都会如数告知。”
如果有一天恒儿找上门来,他想知道的事情,师兄们就告诉他好了。
这是五师弟的遗言,在等待的日子里他期盼这个孩子来,也不希望他来。
如今是真的来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就是你们杀了阿爹和娘亲,还有什么可说。”夜恒猩红着眼睛,他咧嘴露出两根长长的牙齿,面露凶相。
然而顾鹤之只是一记冷冷眼神过去,他莫名觉得危险,收起来尖锐牙齿,不甘不愿的坐在圆凳上,眼神瞥向天,就是不看向无尘大师,还悄悄瞪了眼多管闲事的顾鹤之。
知道他心中有狠,还能长成如今的样子,性格没有真的阴暗扭曲,无念大师已经觉得是万幸,对无礼行为更不会有什么感觉。
无尘大师更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这性格和以前的五师弟差不多,有时候直叫你气得牙痒痒,但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无念大师轻声道来:“当年之事,并非你看见的那样……”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夜恒拍桌而起,怒气冲冲道:“我都亲眼看到你们一巴掌拍死了他们,现在还在狡辩!”
他就差没有指着无尘大师的脸骂了。
“坐下。”顾鹤之斜睨了他一眼,手指弯曲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夜恒本想喷几句,然而他发现不能开口说话,机械的动作乖乖重新坐下来,就好像变成了木偶,全程被一条线给牵引着般,可见力量强大。
这次,他在心中重新估量了这个顾施主的能力,比他所认为的还要高深莫测。
这个施主的能力更适合打架阿!无尘大师目光如炬的看着顾鹤之,手上痒痒,恨不得马上约架,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忍下来,找个时间再比划。
见此,无念大师更是笑眯了眼,能治得住才是最好的,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有青丘两个字,他放在桌面上推到夜恒面前,“这块令牌,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它象征着你的身份,同时代表着你要担负的责任。”
夜恒怔了怔神情,他深深看了眼无尘大师,又垂眸看向面前静趟着的令牌,他心跳加速,油然升起一股亲切感,手上不自觉地摸上去,那股感觉更加熟悉了,好像回归到了母亲的怀抱,很温暖。
“而这封信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话,要不要打开,这全都由你自己决定。”无尘大师又从另外一个袖口拿出了被保存得很好,完全没有折痕的信封,同样推到夜恒面前。
“如果你想知道,就拿走。如果你不想知道,我就会销毁。”
这看似是个选择题,可对于夜恒来说其实只有一个选项,他恨了二十几年,实力有成后就迫不及待的来闹事,也从侧面证明了他只想知道答案。
所以毫无疑问,他选择了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