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小丫头在跟自己说话,无忧赶紧低下头去回应她:“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都会尽力而为的。”
“苏娘子房里曾经有个丫鬟,不知公子是否认识?”
无忧一听,小丫头竟还挂念着自己?!
“你想让我帮你找她?”
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苏娘子去世之后,无忧姑娘就不见了踪影,可元卿侯爷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方才小丫头见公子一点都不畏惧那位侯爷,所以才......”
无忧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只觉这丫头虽然被金妈妈那样的人养在烟花之地,但品性却依旧如此正直善良,实在难得。
“你随我来。”
小丫头顺从地点头,紧随无忧的脚步,一前一后地踏进了方茗地房间里。
方茗正在房里喝水,见着无忧带着一个极其眼熟小姑娘走进来,好奇地问:“这姑娘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是百花楼的小丫头,方少爷的确是见过的,在百花楼起火之后。”
百花楼的小丫头?方茗抓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记起,他为退婚而去抢碎娃儿糖葫芦那日,曾经在百花楼的后院里碰见过她!
“噢,我记得了,是见过的。”
无忧心觉奇怪,方茗那时跑到百花楼里去做什么?
“你又跑去过百花楼作何?”
方茗一时语塞,这要他怎么解释?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看着他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无忧更是好奇了:“你倒是说呀?”
“我解释不了,你去问弄霜吧,都是他出的主意。”方茗说罢就一溜烟儿地跑院子里去了。
无忧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小丫头身上。
“公子可是知道无忧姑娘的下落?”
“是,她过得很好,离你很近,小丫头你不用担心。”
小丫头一听,顿时慌了神:“离我很近?那岂不是很危险!那位侯爷可是一直都在找她呀!”
无忧狡黠笑道:“有何危险?我在他跟前来回晃悠,他也认不出我呀!”
“什么?!”小丫头听罢,整个人瞠目结舌地愣住了!
吴游公子竟然就是无忧姑娘?!
“连你都认不出吗?”无忧抬手,将自己那一头青丝散开来:“此刻可能认得出了?”
小丫头又惊又喜,一把将无忧抱住,开心地笑道:“真的是你呀!小丫头真笨,居然都没认出来!”
无忧将手指比在唇边,柔声对小丫头说:“嘘!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它人哦,否则我会很麻烦的。”
“嗯嗯!”小丫头忙不迭地点头:“我一定会替你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
“对了,你可知道,那元卿侯爷为什么要找我?”
按常理来说,苏白被烧死一事,已是众人皆知,难不成那元卿还跑去掘坟验尸,发现那尸体不是苏白,所以才会一直追寻自己和苏白的下落?
这也不对啊,金妈妈也找人来验过尸,她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那元卿又是如何发现的?
话说回来,苏白究竟又是在哪儿找到那般契合的女尸来代替自己?无忧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他说你是纵火害死苏白的凶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给找出来......”
无忧气极:“我呸!无凭无据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小丫头忙安慰道:“别气,小丫头相信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
“不行,这冤屈我必须要替自己洗干净,总不能让我这辈子都以吴游公子的身份存活下去啊!”
无缘无故被扣上纵火杀人这么大个罪名,意识到事态严重的无忧,此刻简直是坐立难安!
既不能将苏白还活着的真相透露,又要找个不存在的替罪羊来背走自己头上的黑锅......这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啊!
“小丫头,你去帮我将礼公子和刘先生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同他们商量。”
“好!”
这火是苏白放的......当夜除了在苏白房里的那个被一同烧死的神秘男子,好似也没有别的目击证人了,如此看来,唯一的突破口,怕只剩下那另外一具男尸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哪怕此刻起火现场的所有痕迹都保留完好,哪怕她想要以这火是意外来替自己辩驳,怕也是毫无胜算可言!
就在无忧一筹莫展的时候,礼琛和弄霜走了进来。
礼琛看着无忧异常难看的脸色,忙问:“发生了何事?”
无忧沉着脸,冷笑一声:“那元卿,说我是纵火烧死苏白的凶手。”
弄霜一听,气得胡子都直了:“什么?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礼琛紧紧攥着拳头:“无凭无据,岂能容他空口白牙说了算?”
“哎!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懂凡世规则,以他的权利,他要说这个丫鬟是凶手,那丫鬟就得被当成凶手给抓起来!”
无忧点头:“弄霜所说不假,我不能坐以待毙,即便是我这辈子都要以吴游的身份活着,我也无法忍受任何莫须有的罪名!”
礼琛听得火冒三丈,皱着长眉:“岂有此理!怎的会有这等荒谬至极的规则?那皇帝是摆设吗?区区一个侯爷,都能无视王法?”
一想到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无忧,要忍受这般屈辱,礼琛感觉心口上的火都要蹿出头顶去了。
“我要去找他算账!”
弄霜急忙一把将礼琛给拽住:“你算什么帐啊!他现在还不能死,你忘了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了?”
???
无忧疑惑不已,心下升起没来由的直觉:“什么话?他为何不能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弄霜看了无忧一眼,垂下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唉......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法子再将你置身事外了。”
礼琛心知自己方才气极之下,过于莽撞,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一脸愧疚地走到无忧跟前,抓起无忧的手,将她搂在怀中,柔声说道:“我本想着,不让你知道太多的事情,能将你置身事外,好好保护起来,可是现在......忧儿,你可会怪我。”
无忧心下一惊,礼琛竟然对自己有所隐瞒?!
哇!她现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口疼!还干巴巴地涩得慌......
“凭什么!”无忧甩开礼琛的手,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红着眼睛,声音都哽咽起来:“我信任你们,依赖你们,我对你们毫无保留,我有什么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你们说!同你们一起商量!”
“你们凭什么要拿着为我好来当作借口,对我做出这般不平等的回应?”无忧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激动,但就是觉得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