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烦劳通传一声,我跟顾大人有事要面见皇上。”
第二日下了早朝,连清珏心知蔡庸与亳炎国勾结一事不能再拖了,于是便叫了顾采之一起去后宫面见凤钰笙。
“连大人,顾大人,不是咱家不愿去通传,实在是皇上下了命令了,早朝之后,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
含芳殿门口,曹福禧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此事事关禹国江山社稷,曹公公也在这宫里有几十年了吧,应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
连清珏揣着双手,虽嘴角含笑,可曹福禧却明显感觉周身一冷。
“那请连大人、顾大人稍候片刻,咱家这就进去禀告皇上。”
看着曹福禧急急忙忙的走入殿中,连清珏看了眼眉头紧皱的顾采之,小声道:“可是腰间不适?”
“不是。”
看了一眼旁边虽带着关切但却明显有些得意的人,顾采之皱眉,幸亏昨晚这人只要了两次,不然这几日,自己怕是又是只能在床上歇着了,不过即使这样,今早起来是,腰间还是有些酸疼的。
“呵呵,不是就好。”
连清珏笑了笑,余光便看到曹福禧快步从殿内出来。
“连大人、顾大人,皇上请您两位进去呢。”
“有劳曹公公。”
“连大人言重了。”
连清珏拍了拍曹福禧的肩膀,便同顾采之一起走进了含芳殿。
据说,这含芳殿是皇上赐给那个温羡初的,自从这温羡初住进了这座宫殿,皇上便日日宿在这里,就连早朝之后,也时时流连在这里。
“臣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待进了内殿,连清珏和顾采之两人便听到一阵阵咿咿呀呀的戏腔从淡青色的绣帘内传来,声音百转,勾人心弦。
“两位爱卿如此急着见朕到底所谓何事?”凤钰笙明显有些不悦,“还说什么事关禹国江山社稷,未免有些夸大了吧?”
“并未夸大。”
连清珏有些不适的抬起衣袖掩了掩口鼻,这殿内的薰香未免也太浓烈了些。
“那到底是何事?说来听听。”
大概是凤钰笙示意,戏声忽的停了下来,大殿内瞬间一阵宁静。
“此事确实事关禹国江山,所以还请皇上下令让无关人等暂退殿外。”
连清珏的声音回荡在殿中,绣帘后,凤钰笙沉默了片刻,接着,帘子掀动,一个身着粉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待他走到连清珏身边时,深深看了连清珏一眼,而后慢慢走出内殿。
“说吧。”
凤钰笙好像并未打算出来,依然在绣帘后道。
“现如今亳炎国皇帝病重,其皇室子弟之间明争暗斗,敢问皇上,是否有意开春之后趁机出征亳炎国?”
因殿内香味太过浓烈,连清珏不禁觉得胸口有些难受。
“确有此意。”
沉默半晌,凤钰笙缓缓道。
“那皇上可知,如今丞相蔡庸暗中勾结亳炎国大皇子燕玘笙,欲助燕玘笙谋取我禹国江山?”
“什么?竟有这事?”
咣当一声,明显是杯盏掉落的声音,凤钰笙掀起珠帘,一脸怒容的出现在连清珏二人身前。
“此事可属实?”
“属实。”
连清珏看了凤钰笙一眼便低下头去,可心中却有点诧异,上朝时因离得远未曾仔细看过,可如今站在凤钰笙面前,只见他面容憔悴,就连眼中的神采都黯淡了不少,可见他对崔九伶居然是动了真心了,并且还用情颇深,不然不会因为他的死而伤心至此。
“有何证据?”
凤钰笙赤着双脚,发丝未束,穿着明黄的中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连清珏和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采之。
“只有一人证。”连清珏道:“正因证据不足以令百官信服,所以臣才私下来找皇上。”
“连卿啊,你跟蔡庸向来不合,有些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凤钰笙明显有些不相信。
“孰轻孰重臣自然分的清,况且,臣也并非无中生有的小人。”
连清珏忍者胸中越来越强烈的不适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在。
“嗯,朕知道了。”
凤钰笙坐在那里不再出声,连清珏和顾采之对视一眼,便只好躬身告退。
“你可还好?”
出了含芳殿,看到连清珏的脸色明显不太对,顾采之赶紧扶着他,问道。
“呵,没事。”
连清珏摇摇头,深深吸了两口气,眸中却再一次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悲哀。
“真的没事?”
大概知道连清珏此时心中所感,顾采之也不由得暗恨皇上忘却旧时之谊。若不是关系极好,阿珏小时候怎会拼了命去救他?并因此十几年来日日遭受着寒疾的折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不仅把阿珏推到朝堂的风口浪尖之上,并且刚刚居然还质疑他?十几年的生死之交,在权力地位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呵呵,你别担心,只不过是刚才殿内的薰香气味太浓烈了。”
看着顾采之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的样子,连清珏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宫门口了。”
看着连清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顾采之不禁心里暗恨:从含芳殿到宫门口,怎的这么远?
“这个让他吃下去吧。”
顾采之正忧心的扶着连清珏慢慢的走着,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