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婴脸色泛青,眸光冷冽如毒蝎,身形有些狼狈,身上有一个醒目的脚印,那是来自一个孩童给他的耻辱,其面色依旧冷冽,但心下却无比震惊,不明白一个孩子血脉逆天能恐怖到如此地步,黑石化成的那座黑色小山可是足有千斤重,被他炼成宝物,驾驭起来自然轻松许多,但对方却仅凭肉身之力,单手和他对抗,且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面对力大无穷的小丁川,狄婴面色变幻,有惊又有喜,如此血脉逆天的孩童一定要抓到炼一炉血丹,狄婴断定小丁川血脉逆天,定然浑身都是宝贝。
“哎呦!两位小祖宗别打了,再打我这水仙阙就全塌了。”美妇月三娘上前劝架。
“滚!”狄婴脸色阴寒的一巴掌把月三娘扇飞了出去,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森然道:“我要放干这小崽子的血炼血婴丹。”
“矮冬瓜你再敢对大婶不尊敬,我就把你揍成猪头。”小丁川眉目立起,自有一番惊人的威势。
狄婴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身为侏儒最痛恨别人说他矮。
“好嚣张的崽子,一定是没爹娘管教你,今日我就当一回干爹教你如何做人。”狄婴手中多出来一把弯月状的血红屠刀,曾解剖过无数血脉超凡的孩童躯体,煞气极重。
“我说了不许辱骂我爹娘。”
小丁川犹如一头被激怒了的小凶兽,铿的一声拔出一把短匕向狄婴冲了过去。小小的身体上有金色的光芒流淌,如一尊金铁浇铸的神婴,慑人心魄。
“来得好。”
身高仅有一米多的狄婴眼中迸发冷光,浑身有浑厚的元力激荡,身后有浓郁的黑雾涌荡,那是属于修士真正的力量。
“轰!”
战场中爆发出浓郁激烈的金光和黑雾,两个“小人”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都有着一股凶戾的气息,水仙阙都被两人间的打斗余波震得隆隆作响,几欲坍塌下来。
“咚!”
一个低矮的身影撞碎了门窗跌落在质地坚硬的青石路上。平遥镇的人们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天呐!被打飞的是狄婴,那个孩子好生猛。”
“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狄婴这次遇到狠角色了,他横有人比他更横。”
“那个是古世家的孩子吧!把这一带的凶神狄婴打得如此狼狈,实在太解恨了,看他再欺男霸女,打断他三条腿。”
平遥镇的古道上汇聚了不少人,对着满脸是血躺在古道上的狄婴指指点点,时而面露敬畏的看向小丁川。
“可恶!”
面色狰狞扭曲的狄婴一擦脸上的血,血色的屠刀拄地想要站起来,“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手中那把饮过无数超凡血脉的屠刀竟然应声而断成为两截废铁。
“小杂种你给我等着。老子带人来平了此地。”
狄婴点指向水仙阙,狠狠的威胁一声,爬起来想回九婴会搬救兵。
“不用等了,就现在吧!”
一个浑身脏兮兮,穿着开裆裤的丁川从的从窗子上扑下,如一头幼小的天鹏横空,一脚踏下,狄婴顿时如死狗般被踩到在地,“嘎嘣”的骨裂声响起,狄婴浑身骨头被踩碎无数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小杂种,九婴会不会放过你的。”狄婴依然发狠的威胁。
“我揍死你这矮冬瓜!”
狄婴三番五次的开口辱骂,小丁川被触动了逆鳞,清澈的大眼中涌动凶光,抖手一掷,手中那把雪亮的匕首飞出,“噗”的一声,洞穿了狄婴的额骨眉心,几朵血花绽放,染红了古道。
小家伙没有丝毫的手软,只因他心中有着无穷的恨。
“嘶!”
围观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分明是个四五岁的孩子竟然有此惊人手段,敢把凶横的狄婴强势宰杀掉,让人心惊肉跳,一点情面都不给九婴会。
“这孩子如此非凡,而且不惧九婴会的势力,想必定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吧!”
“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横,长大后那还了得。”人群中亦有人低语。
“仙女姐姐,我的大锤子在哪里?”
小丁川又恢复了粉嫩可爱的娃娃像,大眼清澈灵动,与刚才的凶狠判若两人,只是他身上那刺眼的血却遮盖不下凶气。
“哦!姐姐带你去。”堪称绝色的暮雪也一阵精神恍惚,伸出羊脂玉般白皙的素手拉着小家伙上得楼去。
“小弟弟,待会儿你出去要多加小心,九婴会的爪牙无处不在,正如那狄婴所说,一切血脉超凡的孩子都会被他们盯上,只有那些古世家子弟才无惧这邪教。”
“哦!知道了暮雪姐姐,有机会川儿会来看你的。”小丁川亦知道了这位漂亮的姐姐叫暮雪。
小丁川扛起二百多斤的紫金锤,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迅速的消逝在人流中,不少人眼中闪动异色。
水仙阙大门紧闭,不再开门迎客,水仙阙后院房间内。
“粉蝶,要辛苦你一趟了,去水仙门宗门走上一趟,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有了宗门给我们庇护,想必那九婴会也要有所忌惮。”美妇月三娘面色有些凝重的对身边的粉衣女子下着命令,九婴会的狄婴横死在水仙阙门前,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小丁川一路向东急行,一头又扎进了深山密林,龙狱宫覆灭,定然有无数大敌盘踞在那里,父亲失踪,外界传言已被人杀死,但小丁川如何也不相信,在他眼中的父亲,是战无不胜的,从来没见过比战神一般的父亲还要厉害的人。
“也不知道娘亲在哪里!”小家伙大眼中有着对未知的茫然,流浪的人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有个叫家的地方,在那里可以遮风挡雨,其乐融融。但自己的家被人拆散了,父母杳无音信,自己要去哪里呢!
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令小丁川寒毛倒竖,天宇中一根数米长的黑色羽毛横空飞来,黑羽上立着两个中年人和一对少男少女,不断的扫视下方的原始山林,似乎在搜寻什么,小丁川脸色微变,黑羽上那个气息沉稳眼神冰寒的少年正是在孤叶山第一个不问青红皂白挥刀砍自己的莫锋,如今依然对自己紧追不放,小丁川蛰伏在密林深处如一截枯木般纹丝不动,待黑羽飞向远方小家伙又开始独自上路。
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如一个刚满月的凶兽崽子,刚生出獠牙便失却了父母的庇护,小心翼翼的在原始山林间踽踽独行,山林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毒物横行,沾有太古血脉的凶兽,随便一只足以让山河失色。
小丁川在原始大荒的山林中曾见过一条山岭粗的红色蜈蚣,浑身赤色如火,张口一吐,恐怖的火焰飞出,大片的山林被烧成飞灰;也见过一头百米高的星天牛,一蹄子下去,整座山都被荡平。
小家伙异常谨慎的避开那些凶威浩荡的巨兽,横穿十万里大荒山林,无数次碰到狰狞可怖的凶兽毒虫,免不了浴血搏杀,生死交战。
足足两年间,小丁川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野人,个头长高了一大截,身上那破烂的衣衫早已换成了兽皮,犹如一个原始野人,身后背了一张造型夸张的黑色大弓。
黑色的弓胎是由一头罕见的白犀犄角做成,弓弦则是一只太古狼蛛吐出的真丝,小家伙在恐怖的山林中与这两种凶悍的生物遭遇,冒着被白犀顶穿肚腹和被狼蛛吞噬的巨大危险徒手把这头白犀格杀,凭着凶悍的肉身力量把那只足有三米高的狼蛛肢解,其中凶险可谓九死一生。
其背后还有一个豹皮做的箭壶,足有二十支白色的箭矢插在其中,那是一条十米长的寒潭怪鱼的一身骨骼,被小家伙杀死,烤吃了鱼肉,拆下了这些不惧烈火焚烧的鱼骨做成了白骨箭。
在大荒山林间,小丁川从一只如魔云般的白肩雕锋利的鹰喙下救下一匹刚成年的虎头马,这匹虎头马也是个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和白肩雕那种空中猛禽火拼,险些被白肩雕撕成碎片,危机关头被小丁川弯弓搭箭射伤了白肩雕捡得一命。这匹虎头马性子也是暴烈,小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驯服它,若非小家伙力大无穷,桀骜不逊的虎头马怎肯低头臣服。
“马仔!你快些跑,马上就快冲出这大荒了。”小丁川俯身在虎头马耳旁呢喃,马仔是小家伙强加给虎头马的名字,足足两年间未曾遇到一个人影,实在把小家伙憋坏了。
虎头马不满的抖动一身枣红色的皮毛,那血盆大的虎嘴里竟然发出一阵阵希律律的马叫声,一人一马瞬间绝尘而去。
随着小家伙的一路向东的不断深入,恐怖的凶兽咆哮声已越来越稀疏,一人一马已奔行到了大荒间的原始山林的边缘地带。在这危机四伏充满血腥杀戮的山林间,小家伙早已憋坏了,整整两年未曾见过一个人影,每天只能和他身下的马仔说话,这对一个**岁的孩子来说远比身体上的苦痛厉害,那是踽踽独行的煎熬。
“嗷……”
山林的边缘地带一声恐怖的兽吼声如闷雷炸响,震得万木摇颤,狂风骤起,树叶横飞。
“马仔过去看看。”小丁川轻拍身下的虎头马轻缓的向声源处接近过去。
虎头马身的马仔也十分聪慧,灵智很高,虎嘴里竟打出一个骏马响鼻音,四蹄放缓靠拢过去。
一片林木稀少的开阔地上,一个身穿黑衫的幼童蹲坐在一截枯木上,双臂抱膝,头深深的埋进了双膝间,对那恐怖的兽吼声充耳不闻。
“难道是个聋哑孩童?”隐在暗处观察的丁川低声嘀咕道,明亮如黑曜石的大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嗷!”
又一声闷雷兽吼,一个庞大的阴影快速接近此地,小丁川眼中有光华闪动,那庞大的阴影竟是一个身高近十米的狼人,狼头人身,有狼的獠牙和兽头,有一副人类的身体,但身上却长满了一尺多长的黑色兽毛,狰狞万状。
十米高的狼人迈着山峦大足朝那名幼童飞奔了过来,沿途二十几棵参天古木被其踢断,枝叶横飞,大地震动隆隆作响。狼人一声狂吼,直接把血盆大口探了过来,吞咬向那名蜷坐在枯木上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