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庄处于几地交界,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庄中也不知哪儿来的金银,长年蓄养着两百多名庄众。
现在的元敬阳还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天真地认为自己能靠着一张弓就轻易进去抓到那名悬赏的贼人。于是他找到惊雷庄外大约十里的道路,在边上匍匐等待机会。
正等着,就瞧见不远处一名管家模样的人骑着马,带着拉车的四个庄众朝惊雷庄走去。板车上放着一堆铺盖。元敬阳眼神好,看见铺盖下面露出漆面的一角,觉得可能是装着金银财宝的箱子。
嘴边的肉没有不吃的道理,等到他们渐渐走进射程,元敬阳端起弓瞄向了领头的人。
“噗”——一支羽箭贯入了他的胸腔,正好刺穿他的心脏。
“啊——”那管家模样的人哀嚎一声,嘴角流着血从马上栽了下来,死了。
元敬阳看着手上还未射出去的箭,愣住了。
这儿还有旁人!
“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油光发亮的纯黑健硕骏马不知从哪里奔腾而出。随着箭支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又是两支箭扎入了赶车的庄众的胸膛。待马跑到近前,“噗呲”一声,一个庄众喉间喷洒着鲜血倒下。
最后一个庄众吓得魂飞魄散,抛下板车,沿着与之前相反的方向在路上狂奔。但是没跑几步,快马赶上,一道银光闪过,血液飞溅,他便带着后颈的伤口扑倒在了地上。这黑马骑手连杀五人,行云流水。
“嗒嗒”,一双棕色马靴踩在路上,元敬阳这才看清了这黑马的主人,一时惊为天人。只见这人五尺四寸,身形修长,穿着着棕褐色的兽皮衣,背着一把骑弓,腰间挂着一口细长的直刀。再看脸,洁白皮肤,宽额头尖下巴,双眉乌密而长,鼻梁坚挺,双唇嫩红;那眼睛宛若廿一的月亮,寒光闪烁。竟是个绝美的女子。
这女子下了马,搜刮了每一具尸体,回收了射出去的箭,然后吹声哨把管家的马唤了过来,系上板车,就准备拉走。
正在这时,旁边响起一声“等等”。等着女子的,是一支上弦的箭。
而等着元敬阳的,是一双充满杀意的闪亮眼眸,以及一支同样待发的箭。
“什么人?”那女子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那板车我看上了,你可不能拉走。”
想不到那女子笑出了声,她说道:“我抢到的东西就是我的,你要想拿走,看能不能抢到手。”
这话怎么那么像自己说的?元敬阳听出这女子口音有些怪异,正思虑间,一支箭就直冲元敬阳飞来——“啊”他的左肩偏下的位置插上了一支黑羽箭。
“饶你一命——”命字还未出口,那女子也痛叫一声,肩部偏下也中了一箭。
元敬阳本来是不忍心弄伤这么美的女子的,但是因为吃不住疼痛,手没把住,射出了箭支。
元敬阳瞧瞧身上的箭,差半寸就是心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娃心还真黑!
那女子机灵,开始和元敬阳商议:“既然我们都中了箭,不如一人一马,各回各家吧?”
“一人一马可以,不过板车怎么分?”元敬阳一边忍着痛一边说道。
“板车归你,箱子归我。”
“呸!你当我傻啊,箱子归我,板车归你。”
“那好,板车归我。”美女眼珠滴溜一转,折断身上箭杆,扬起马鞭抽了下黑马让它跑走,自己骑上拉着板车的马就要走。
元敬阳感觉自己上当了,吼声“站住”,见女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重重喘息了几口,拉开弓就冲着女子的身背后射了一箭。
美女应弦栽下马来,元敬阳抢步上前,笑嘻嘻地说:“怎么样,还想耍我,最后还不是栽了?”
美女嗔怒着,把手指放在口中吹了声响哨。哨声之后,那匹原本跑开的黑马放慢了速度,小碎步转了个弯,接着鼻孔喷出几口热气,向着她所在的位置狂奔了过来。
元敬阳正乐呵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色身躯撞向了他。他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块,身体腾地飞了起来,再到落地,一口苦涩的胆汁随之喷溅而出。
元敬阳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只模糊听到一句“别让我再看见你,若是下次再让我见到,我一定宰了你!”
凭着最后的意识,元敬阳抬起胳膊,冲女子射了一发袖箭。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敬阳才从昏迷中醒来。他用匕首挑开衣服,一手掐断身上的箭杆,接着咬紧牙关,脸涨通红,将剩下的箭镞拔了出来。刚拔出箭镞,伤口汩汩流血。不过长年狩猎生活早已锻炼出他的生存能力,这点伤并不在话下。
元敬阳很快处理了伤口,这才意识到已是夜间,而自己仍然坐在路上。他的夜视能力同样出众,漆黑一片中依然看见了趴在不远处的女子,女子的坐骑立在她身旁眼神悲切。
呵呵,中了我的毒箭,谅你也跑不了。
元敬阳起身调息了一会儿,就朝板车走去。想不到那匹黑马猛地蹿过来,拦在了他面前。这马真是把他给撞怕了,元敬阳忙举着手颤颤巍巍地问道:“黑哥、不马哥,你到底要干嘛?”
黑马只是喘着粗气,一副凶样。
元敬阳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子,想道:这马通人性,或许是关心它的主人。
“马哥,我也是被逼的啊,你看我也受伤了。”
这话完全不起作用,黑马依旧瞪着元敬阳。
“好好好……”元敬阳战战兢兢地朝女子走去,生怕这马儿再给他来个腾空摔。
走到跟前一看,那女子嘴唇已然发紫,想必箭上毒药已经渗透。她没想取我性命,我又岂能轻易害她?更何况长得还这么漂亮。元敬阳试探地看了黑马一眼,用匕首轻轻挑开女子的外衣。待看到雪白粉嫩的后背,他不禁吸溜了一口。
先不急,救人要紧。元敬阳吞了口口水,拔出女子后背上的一箭一矢,接着有意无意地摸着女子的皮肤,埋下脸,将嘴唇贴到伤口上,慢慢吮吸出一口口的毒血。幸好箭毒毒性不是很强,又是轻轻一抹,没有淬过,否则这女子早就性命难保了。
吸完了毒血,抹上金疮药,就算完事了。元敬阳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黑马却依旧堵着他,他这才想起女子前面还中了一箭。
他冲黑马商量:“这个……马哥,您看能不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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