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周伯通窜入洪七公所住客房,悄声轻唤。
以为有贼人,原本还有所警惕,见到周伯通后,洪七公放下原先的警惕,下了床与其一齐坐于茶桌之前,略有一丝惊讶,询问:“老顽童,你......你怎么来了?”
周伯通嘻嘻笑道:“我听说,你那两个徒儿要到蒙古偷武功秘籍,我也想去偷。”大金五虎消息灵通,有什么好玩的事儿都会跟周伯通说,周伯通得知靖、蓉二人寻遍秘籍,遭遇不测,况在终南山呆得太闷,故偷偷一人寻来,想跟着到处游玩。
洪七公瞥一下白眼予周伯通,周伯通不作理会,伸手重重拍一下大腿,作怒状道:“哼!你说说,你说说,你两个徒儿,有好玩儿的事儿,竟然不早通知我老顽童,带老顽童我一起去玩儿!”转而指着洪七公怒道,“还有你!老叫化!你,你,你......你们都知道有好玩儿的事儿,就没一个人跟老顽童说。”说到后面,不由得哭了起来,“要不是......要不是听我老顽童虏来的大金那五个玩伴儿说起,老顽童......老顽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越说到后面,越大声地哇哇地哭起来,不由得还伸手去抹眼泪。
洪七公忍不住出力推他肩头,骂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转而悄声道,“这客店里的人都睡了,能别骚扰别人休息么?”
周伯通转而笑道:“嘿!老叫化,你的两个徒儿去哪儿了?是在隔壁屋嘛?我偷偷看见他们两个进过隔壁屋的。”
洪七公翻了个白眼给周伯通,出声:“怎么?这么晚了,你找他们俩有事儿嘛?”
周伯通笑了一笑,道:“哎哟,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关心关心......”作严肃状,“关心关心他们两个。”他之前也听说了靖、蓉二人跌落山崖之事,故此次前来,有一半原因是玩儿,有一半原因却也是相助他二人。
洪七公出言发问:“你一个人来,那你儿子呢?瑛姑呢?你......你不管啦?”
周伯通身子向后一顿,昂的一声,作轻松状,道:“哎,没事儿,他......他们......”把头一点,伸手一指,转而认真说起瑛姑与小小通之事,“是这样的,瑛姑她忙着给我儿子教书,教功夫,老顽童闲着无聊,这不,就跑来陪你们一块儿到处玩儿啦。”
洪七公先是闭眼养目,随即迅速转过头怒视周伯通,痛骂:“那怎么办!今晚又没地儿让你睡,老叫化不爱跟人同睡一床,你,睡地上去罢!”
周伯通吓得往后一退,咬着嘴作哭状道:“老叫化,咱们,咱们今晚就凑着过罢。”
洪七公扬手赶人:“去去去,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周伯通不听,挽住洪七公一手,哭道:“老叫化,你就让老顽童陪你睡一宿罢。”转而举手作发誓状,“我!老、顽、童,睡觉决不打呼噜,决不啰嗦,决不动手动脚!”
“走......走......走开!”洪七公拽掉周伯通抓着自己的两只手,怒问,“这......这不就动起手了?”
周伯通松开手,眯着眼直点头,道:“好、好、好,不动手,不动手。”直拖长语调,转而嘻嘻道,“我才不这么早就休息,我......我先出去玩儿一会。”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直站起身窜出客房门外,任洪七公如何叫唤都不再理会。
靖、蓉房里,郭靖围着黄蓉朝其脸侧轻轻一点,随即稍稍与其分离。
郭靖出言轻唤一声:“蓉儿。”
再得黄蓉嗯一声回应。
郭靖微张着嘴笑了一笑,闭着眼轻轻去碰怀中小人儿白皙粉嫩的脸蛋、脖颈、香肩......
黄蓉内心最深处欢喜怒放,扬起嘴角绽开笑脸,张开双手抱住郭靖,侧脸贴靠进郭靖颈间,倾倒于其怀中。
郭靖本闭着眼看不到东西,怀中一下负重,赶忙双手虚撑住。
忽地睁开眼,令怀中小人儿稍稍侧开,低头探向满屋烛光映耀下黄蓉红润冒光的俏嘴。
睫毛微颤,黄蓉眯了两下眼睛,瞧郭靖淡淡黝黑之大脸探近,忙抓紧其身,稍稍闭上眼,微张开嘴。
郭靖朝黄蓉额前、脸侧、颈间轻点,方附向其待得良久而微张之小嘴,黄蓉稳了一稳身子,双手撑于郭靖两肩膀,微微浮动小嘴,与之相探。
良久,靖、蓉房里自外传来周伯通一声叫呼:“弟弟!”
“嗯?”自眉间含糊一声,黄蓉撅起小嘴瞪圆大眼,心中极感奇特,郭靖忙将其下唇咬住,朝她瞪眼凝视,直摇头,让其勿要理会。
“呃!”嘴上疼得又含糊一声,跟着心底里委屈起来,鼓着腮瘪了一瘪小嘴,却是仍然不得郭靖松开她,黄蓉颤开两撇俏亮的睫毛,眨了一眨两只大圆大圆的眼睛,忘却嘴上嘶痛,自于心底发问:老顽童......老顽童怎么来了?
郭靖伸一只手轻敲黄蓉前额,瞪圆大眼以作怒状,欲命其收回飘至别处之心神,黄蓉伸手扶住前额痛处,一下疼得眼中直冒泪光,其实她也没那么疼,就是娇气,进而痛哭。
得见此状,郭靖惊得又再瞪开大眼,心底下后悔不已,忙移开黄蓉前额小手,四指扶于其天灵盖,以大拇指代她按揉方才对其前额痛下狠手之处。
待黄蓉止住泪水静下许久,郭靖便围着她身子收紧两手,嘴上行径愈加大肆。
“郭靖!”周伯通背手站于门外,唤一个称呼,继续仰头大呼,却也仍然不得任何理会。
靖、蓉二人额头相抵,吁气急促,不由得咳嗽出声。没过一会,黄蓉又不由得泪流满面起来。
因为是晚上,郭靖虽然感到吃惊,却还是轻声相问:“蓉儿,你怎么又哭了?”赶忙再将两手收紧以作慰藉。
黄蓉哭得稀里哗啦,虽然娇气,却也同郭靖一齐轻声相答:“我额头也疼,嘴巴也疼。”说罢,忙伸手擦眼泪。
郭靖不知所措,两手忙勒紧黄蓉,下颚紧贴黄蓉颈侧,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以此行径略表心中愧意。
周伯通站在屋外许久不得理会,怒气漫于胸间,扬手朝天一挥,痛骂一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