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倥偬,转眼半年过去。
半年中,秦风及令狐兄弟的师弟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三十多人已猛增到二百多人。
二百多少年除了每日练功之外,为了独立生存,在取得杨茂搜的同意后,带领大家在山中平坦之处垦荒种田。
一有农闲,他即带大家去深山中狩猎,进行野地生存训练,虽然辛苦,可少年心性好奇,却都把这艰辛的岁月过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半年下来,这些少男少女一个个脸色渐渐泛红,身体也比来时要结实许多。
这一日,他们在山中玩的正是起兴,忽听一阵马蹄声响,大家回头望去,只见为首一名氐人装束的青年,领着十几个氐族家将从山中小径奔到跟前。
只见那青年二十岁左右年纪,面色黑红,环眼浓眉,虎背熊腰,一付彪悍神情。
没等他说话,身边的一名家将瞠目扬鞭喝道:“你们这群晋人小子没一点规矩,不乖乖种田耕作,却跑到王爷的猎场来作死么?”
令狐默然正在和两个师弟摔跤角力,听得他口中无礼,当下站直了身子,怒道:“哪来的野人,这样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那家将闻言大怒,纵马上前对着令狐默然“刷!”一边就抽过来。
令狐默然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他,手一伸抓住马鞭。那家将一愣,没想到他竟敢反抗,当下一边大叫:“放手!”一边使劲回扯马鞭,一扯之下竟没扯动分毫,当下在马上使足气力,用力回夺。
令狐默然见他脸涨的通红,显是闭气用力的缘故。当下心中一笑,忽然叫声:“给你!”手上一拉一送,放开马鞭,那家将正自用蛮力回拉,不防他忽然松手,顿时失去重心,身体后仰,从马上摔下,引得众少年一阵哄笑。
那青年脸上黑色一现,大声道:“小子无礼,今天教教你们规矩!”
说完手右一抬,就见后面十几个家将登时齐齐弯弓搭箭指向众人,只等他右手落下便攒射过来。
地上那名家将爬起来,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这下老实了吧!”身体向旁一让,等着看那青年手一落下,好叫这些小子尝尝苦头,可是,等了半天,迟迟不见他举起的手落下。
迟疑中,一抬头,却见一个鼠头鼠脑的少年从青年的背后探出脑袋,手中握着一支羽箭,箭头正指着青年的猴头。
心中大急叫道:“你……你……”慌急之下竟说不下去。
这时,就见众少年之中,施施然走出一人,这人年纪不大,十五六岁,脸上却一付老成的模样,正是秦风。
只见他一付人兽不伤的神气道:“你们的狼牙箭,拿来射兔射鸟倒还使得,想必,你们没见过射狮射虎的铁箭吧?”
说完,笑吟吟地站住。
就见两百个少年,一齐抬手,个个手中都擎着一只弩弓,弩弓机括里,隐约闪着金铁的寒光。
十几个家将顿时气泄,当下握着箭的手抓得更紧了,大气也不敢喘,唯怕手汗一滑,射出去,招来对方的攒射。
就听那少年接着道:“素闻氐人好客,对待朋友肝胆相照,我们很是敬重,可诸位今天这样的重礼,我们可消受不起,这位仁兄,你说呢?”
“你们这样无礼冒犯,就不怕国王和王子怪罪下来!”那青年脸色胀红,硬着脖颈道。
“请恕在下眼拙,你和杨难敌、杨坚头大哥怎生称呼?”
“我乃杨难敌将军的义子,仇池国主的义孙,快叫人放开我,要不然……”
“真是好笑,我大哥和辅国将军是结义兄弟,这里还有几个是他的叔侄兄弟,而你,是他的义孙,到底谁冒犯了谁?
好了,我等长辈也不与你这小辈计较,叫你的人,把手里玩意儿收起来,然后走的远一点。莫要打搅我们兴致!”
说完,秦风挥挥手,令狐飞左手一松,将那支羽箭从那青年喉头拿开,扔回到他箭囊里,右手将一支短剑插回腰间皮鞘内,纵身从他马上跃下。
那青年黑着脸一摆手,这家将如释重负,赶紧收箭,拉弓的膀子早酸了。
“你们是二当家的徒弟?”那青年听完楞了一下,继而问道。
“怎么,你有话说?不过,若是些向长辈认错的话,赶紧说,说完了,就走得远远的!”令狐默然在一旁插言道。
“听说你们一直在练习武功,不知传言可否属实?”
“我们不和无名无姓的人讲话,你先报上名来。”令狐默然撇了他一眼,把把脸转向一边。
“哦!我叫杨嘉奴。”
“你叫杨家奴?谁给你起的?好大气的名字!”令狐飞在忽然抚掌叹道。
“对呀,嘉许的嘉,咱不说这个,……”
“怎么又变成‘咱’?刚才你还说晋人小子,称呼怎么变得这么快?”令狐默然再次提出疑问。
“那是下人无礼……”
“下人无礼,那你这个主人呢?”
“哦!”杨嘉奴在马上抱了抱拳:继续道:“我有几位朋友,身上颇有些功夫,看你们左右无聊,不如大家随我前去,大家比试一下,如何?”说完一付有恃无恐的神情,好像自己早已经胜券在握。
秦风自听他自报是杨难敌的义子,心中忽然一动,随即想起一事,不由沉思起来。
“看你盛意拳拳,搞得我们大师兄不忍回绝,不过我们今日确实玩得有些困了,不如这样吧,明日正午,领他们过来我们耕种的场畔来.......”令狐默然见秦凤不语,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用肘碰碰秦风。
秦风点点头:“正是这样,这里无酒无肉,你明天带他们来,我们设宴款待,大家席间煮酒论英雄,也不失为人生一件快意之事!”
“那就这样说定了!”
杨嘉奴见他答应,脸上喜色一现,拱拱手正要离去,却听秦风继续道:“等等,虽然这比试是你提出来,但比试的规则却要由我们来定。”
“比试还有规则?好吧,明天正午,咱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