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到这会儿还这么聒噪。上绑!”彭天护一声吼叫。立时上来两人过来用绳子将贾疋双手背后绑起来。
土崖上一片叫骂声响起,那些州郡兵见彭天护出尔反尔,既不放人,又把贾疋扣押,心中愤恨,很多人将扔在地上弓箭弩投枪又重新拾起来,大声叫道:“放人!放人!”
贾疋冷笑道:“你这样做非但救不了族人,还会饶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你会成为整个卢水族群的罪人!”
“堵上这老狗的这张臭嘴!”彭天护嘿嘿冷笑道。
马上有人上来用麻布塞在贾疋口中,贾疋怒目圆瞠,扑向彭天护,却被两人拉扯着绳索拽住。
彭天护桀桀笑怪笑道:“押着他们,回攻临泾城!”
他此言一出,令所有在场的人大是意外,秦风更是惊叫出声,回头问李蓄:“你中魔怔了吗,快想想办法呀?”
李蓄静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急什么,看看再说吧!”
于是,在众人的焦急与错愕中,眼睁睁看着彭天护一众人马后队做前队,隆隆地向东渐渐远去。
秦风望着从自己视野中消失的卢水胡人,心中骂道:“你们这些傻瓜透顶的晋人,难怪西晋会灭亡,一个个就是些任人宰割的羔羊,好好一个伏击战也能打成这样?看来我这个现代人的穿越之行失败之极,终究也没有把贾疋这个要死的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一时间,胸中郁闷难消,挥拳重重地打在身侧一棵大树上,任凭上面的雪块落满全身。
他一个人怔怔地靠坐在树下,任由身后晋兵一个个从身边经过,就连李蓄他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让自己很是失望,和最初遇到那个杀伐果断的李蓄判若两人。他越想越沮丧,他想到了和拳头哥的那场比武,他想到了自己的习武经历,想到自己在前世的一切......
一夜未眠的疲惫袭来,眼皮沉重,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回到了前世,自己的少年时代,他对自己人生进行了重新规划,认真地对待学习、生活、习武等等他能找到人生乐趣的东西,接着,到青年,它打败了拳头哥,为中国武术正了名,一时间,声名鹊起,幸福和成功接踵而来,他开始娶妻、生子、开馆授徒、写小说,日子过得过的非常有滋有味,惬意非常......
“啪”的一声,肩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掌,秦风慢慢睁开眼,看到李蓄那张满是虬髯的脸,他回过神儿,推开身上两个破行军袋子,猛然站起。
张目一望,发现土崖陡坡的雪地上铺了整整一层潮湿的黄土,那些人马的尸首不见了,沟道里也一样,没了尸首,路面跟刚铺了路一样平整,东边的大片空地上空荡荡的,只在陡坡下有两匹马,伸头在地上寻找着能吃的干草。
李蓄一甩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响,一脸怪笑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你跟猴子一样蹦来蹦去,我拿着鞭子还能干什么?”
李蓄说完,意犹未尽地叫道:“各位乡亲父老、老爷太太们,小子初到贵地,耍场猴戏,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有钱的捧个人场,请大家多多指教!”
“你那个表舅丈人呢?”秦风气急败坏地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脑子睡坏了吧?”
“贾疋呢?死了没有?”
“你小子别晦气我,老子明天大婚,还要靠他主持操办呢,你咒他干什么?”
“这里怎么只剩下我们两个?”
“你在这儿睡了两个时辰,难道还要大家陪你站在雪地里等你?别问了,下去,上马,我们回临泾城再说!”
说完,率先从陡坡上小跑下去,踏蹬上马,又凌空打了一个响鞭,看着秦风笨拙的上马,然后两腿一夹马肚,人马疾飞而出。
在秦风的谩骂声中,一口气跑出老远,这才在山道上停住,远远地等他。
“你......你表舅丈呢?到底怎......阿欠......么回事儿?”秦风刚睡起来,骑在马上兜了这一阵子风,直打喷嚏。
“他现在人在卢水,和北宫纯、张寔在一起,那些胡兵被押回卢水......”
“我问你他是怎么脱险的,彭天护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彭天护前几日抓了许多百姓,本来准备攻城时用来要挟守军,然后趁乱,让城里的内应偷开城门放贼兵进城;谁知昨晚城里的内应派奸细送信,被斥候官陈武逮到,急审之后,将内奸尽数羁押,贾疋得斥候汇报后,决定在彭天护领兵回救后,让皇甫瑞和胡诤分兵出城,在开山镇设伏。
卢水胡人一日内连续两次中了埋伏,折损太多,士气皆无,再加上彭天护不顾卢水安危,出尔反尔,引起其他胡人不满,在他胁迫开山镇伏兵不成,恼羞成怒杀了几十个百姓后,还想继续行凶时,被其异母兄弟彭天佑从背后砍了脑袋,引众胡人弃刀弓而降,随贾疋去卢水了。
因为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和贾疋在地龙沟那天早上得到斥候口信后,预测的完全一致,所以尽管对贾疋来说凶险异常,我当时并没有反对他作为人质,分化卢水胡的这条计谋。
你还想知道什么,等他回来你让他细细给你分说!”
秦风怎么也没料想自己不过睡了两个时辰,战局发生这样大的扭转,非但贾疋没有分毫损伤,还这么容易就除了彭天护这个大祸害,他不由不从心底对自己起初的想法生出几分鄙夷,而对贾疋的足智多谋和临危不乱,又多处几分敬佩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明晚大婚?这又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情?”
“这个嘛.......更早,从我来时就一再提起,我这个表舅丈告诉我,等安定的事一了,就安排我们成亲!”
“这些事你为什么把我瞒得死死的?”
“你个小屁孩儿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秦风听他这么说,咬着牙吼道:“你有没有把我当做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最好告诉我一声,我发现自从到了安定,我就像个猴子一样被你牵着耍,先是我那个大胡子师娘,然后是雪夜设伏,再到今天这两场伏击战,加上你的婚期。说,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的事情?”
“有啊,很多,你想听我的,还是你的?”
“好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自从见了我那个嫂子,我发现你变得贼眉鼠眼的,遮遮掩掩,老实说,有没有关于我的事情?”
“有啊!大哥我给你相中了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