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尧抿了抿苍白的薄唇，努力提起一口气，一股力量的波动在房间里蔓延。

“练气期？”严思辰惊呼出声，他把手搭在殷旭尧肩膀上，使自己的灵力在殷旭尧体内流转，严思辰更加惊奇了，“怎么可能？你不过短短几天就能进入练气期中期？而且你的肉身怎么会超出同龄人这么多？”

殷旭尧没有回答严思辰，而是安静地看着千月冥。

“师尊，”殷旭尧有些艰难地开口，“其他的事，徒儿都可以听师尊的，但这件事，不行。”

“你们师徒俩在打什么哑迷？”严思辰纳闷地看着这一对师徒，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殷旭尧一字一顿地说：“徒儿，真的不愿意放弃这个变强机会。”

千月冥看着殷旭尧，眼神不变，宛若亘古的寒冰，殷旭尧与她对视，眼神不带一丝怯懦，执拗得很。千月冥沉默着，眼中的寒冰却渐渐融化……

“以后还要这样，为师要在一旁看着。”

殷旭尧瞬间收敛气场，乖巧一笑，“是，师尊。”

严思辰在一旁目瞪口呆，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殷旭尧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才会惹师姐这么生气？殷旭尧这小子竟然会笑？还有，听他们的话，这伤是殷旭尧这小子自己弄的？自残有快感吗？而且，而且，这诡异的气氛，貌似自己可以消失了好吗？感觉自己好占世界……

就在严思辰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时，他给殷旭尧拿了点丹药，然后，就亲眼目睹这没良心的师徒俩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么一折腾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殷旭尧看着微亮的天色，叫住了千月冥，“师尊。”

千月冥停下，“什么事？”

殷旭尧自然知道千月冥现在还在生气，但是……

“招式徒儿都已经练好了，请师尊检查。”

经历了一段长久的沉寂，千月冥才点点头，她倒要看看，在早晨练武，下午修炼，深夜锻体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殷旭尧能把这些招式练到什么程度。

殷旭尧半蹲下身，出拳。他的拳速时而快，时而又很慢，但内含的力道却不容小觑，明明是一套稀松平常的拳法，却生生被殷旭尧打出绝世功法的味道来。殷旭尧的呼吸不是悠远绵长的，而是混乱的，明明这样呼吸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但殷旭尧依旧维持着，

他不再半蹲，脚下踩着步法，正在不断游走。千月冥眼神一凝，凭她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殷旭尧在同时施展一套拳法和一套步法。

一心二用吗？有意思。

千月冥看着殷旭尧诡异的，不按常理的呼吸和早已无比契合的拳法和步法，直觉这呼吸也一定有什么作用。殷旭尧的节奏越来越快，拳头生生挥出了道道残影，破风声传来，端的是气势十足。

很快，殷旭尧的拳法就会结束，殷旭尧却提气，向前打出一拳，“轰”的一声巨响，雪花翻飞。

殷旭尧练得很好，千月冥走上前，“来，为师再教你几式。”

“师尊认为徒儿练得怎样？”

“很好。”

“师尊开心吗？”

“……专心点。”

……

百年后。

一个白衣青年站在山顶挥舞着木剑,那青年剑眉星目，英姿勃发，如果眉眼间没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更好了。

青年收剑，对身后的白裙女子微微躬身，“师尊。”

那女子微微颔首，“合体期大成了？不错。”

“师尊谬赞了。”殷旭尧平静地说。

千月冥看着自家小徒弟，“如今俗世已经妖孽横行，几日后你便随为师下山，斩妖除魔。”

殷旭尧心中一紧，还是来了吗？

真的，躲不掉了。

哪怕心中千回百转，殷旭尧面色不改，“是，师尊。”

千月冥点了点头，“这个给你。”千月冥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泛着寒光的剑，“你也该有一把像样的剑了。”

殷旭尧接过剑，顺手挽了个剑花，“唔，还不错，挺顺手的，多谢师尊。”

千月冥道：“给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殷旭尧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唔，不如就叫碧落黄泉吧。”

千月冥没想到殷旭尧会取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取名？”

“徒儿希望以后徒儿拿这剑对敌时无往不利，逼得他们无论往哪儿跑都没用。”

“……好吧。”

看着千月冥远去的背影，殷旭尧无声地笑了，“碧落黄泉，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只为与你一次又一次相遇。”

他看着手中的剑，唇角挂着浅笑，无论几生几世，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

“师尊，我们往哪儿走？”殷旭尧穿着一身锦衣，手上拿着一把折扇，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你的几位师叔去了南方，我和你三师叔便去北方。”

“是，师尊。”殷旭尧嘴上应了，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三师叔的弟子，好像是，鹭洋？

顿时，殷旭尧的脸黑了，一股冷气散发，千月冥奇怪的看了小徒弟一眼，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师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就在前面那家客栈歇下吧。”

殷旭尧看到千月冥点头，便走进客栈，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板，两间上房。”

“好勒，俩位客官，里边儿请。”看到殷旭尧拿出银子，老板顿时露出讨好的笑容，殷勤地送殷旭尧和千月冥到房门口，“两位贵客，如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小的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老板就一溜烟地跑了。

殷旭尧折扇一收，“师尊，可要去镇上逛逛？”

千月冥点点头，“好。”

“那么，”殷旭尧“唰”地一下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还请师尊换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