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霜与椒图被绑在同一棵大树的两边,那根绳子都捆在了两个人的臂弯与隔肌处。
“喂!喂!你醒了吗?”椒图偏过头轻声对捆在大树另一侧的林中霜说到。
林中霜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回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跟谁说话呢?还喂喂的,有你跟前辈这么说话的吗?”
“前辈??”椒图也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
林中霜:“诶!对了!叫我作甚啊?小子!”
而椒图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仅仅只能在面具后面无声的用唇语骂着身后的那个人。可是,有一点是不佩服不行的,那就是林中霜他竟然能够当真看出椒图比他自己的年龄小。
椒图左右偷偷瞄了瞄,然后用仅仅两人可闻的声音说到:“知道我们是被谁抓住了的吗?我们二人一起逃跑吧!”
“呦呦呦!还一起逃跑,不就是想要分散一下敌人的精力,然后趁机一个人逃跑吗!还说什么要一起逃跑,我看你啊……。”林中霜丝毫没有在意自身的处境,就靠着大树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椒图:“逃不逃?!”
林中霜:“逃,当然逃啊!不然还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年啊!不过,现在要怎么逃啊?我们都被绳子给绑上了,有什么逃跑的好办法吗?”
面具之下,椒图嘴角微翘。慢慢悠悠的说到:“我看你的实力本就不如我,一会儿我先假装逃跑,然后他们必定会出手阻止我,之后在我与他们交手的时候,你再借机偷偷溜走,怎么样?”
“好!”林中霜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只不过那阴原本翳脸笑的更加阴翳了。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盘算着如何逃脱以及逃脱之后怎么找到自己的同伴完成任务。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怎么算计对方,而是应该如何掌握那个未知对手的实力。
这个未知的对手,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高手了。可以,当着两个九龙兽与十三门徒中两人,这四个人的面掳走其中的两人并且还能做到无人察觉,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得到。
又过了一会儿,可是椒图他没动,而林中霜也没有动。二人谁都不说话,依旧都靠着大树安安静静的坐着。
林中霜:“唉,动手啊!”
椒图:“哦!你先吧!我坐久了脚有点麻了,动手不方便啊!”
林中霜:“呵呵,巧了!我低头时间长了,也脖子痛,影响我真气运行了!”
椒图在面具后面,轻轻的咬了咬牙:“呦呦呦,还真气呢!怎么你是上山当过道士,还是睡觉着过凉啊!这给你厉害坏的,有真气还让人给掳来了,看来是你那真气是跟着什么放出去了吧!”
虽说林中霜他知道他们二人此时斗嘴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现在这种足百步,笑五十跑的慢的人。还真叫人生气啊!(五十步,笑百步的百步者的回嘴说法。)
林中霜:“哈~?我的真气就算真的顺着屁跑了那都比你强多了,你带个面具是不是只是为了吓唬人啊?还是因为你根本没脸见人呀?”
出乎林中霜意料的是,他身后的那个人并没有再还嘴。而是突然间正经了起来,声音十分低沉的说到:“前辈,你还能再来一次那个森罗万象吗?”
椒图的这声前辈叫的林中霜很是受用,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林中霜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又有什么逃跑的好注意了吗?”
“有!当然有啊,就是一会我们二人突然发力把绳子震断,然后在我与那个高手过招的时候,你再用上一次那个‘森罗万象’然后我在借机逃跑,你看怎么样?”椒图这次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只是林中霜到底会怎么做就不一定了。
林中霜他没有马上回复椒图,而是先权衡了一下利弊。“要是一会儿,那小子真的与对方交了手,我若是不吓唬一下敌人的话,怕是我也逃不掉。毕竟对方一定不是一个人,因为一个人是无法把我们两个大男人一瞬间给掳走的,现在只有先明确敌人的人数与实力,那逃跑才会可能成为现实。”林中霜他低着头,反复思考着逃跑方案的利弊。
林中霜:“好!就按照你说的那么办吧!毕竟单是我们二人之中的谁,都无法独自逃出去的。一会儿我数到三,我们就动手!”
椒图:“好!”
林中霜:“一!”
二人都调整体内周身运行,将力量汇聚到臂弯与胸前。别看这仅仅只是一根绳子,要是真的用力量给震断那还是要费上一番力气的。
林中霜:“二!”
双手攥拳,收脚攥腿,脑袋向前微倾。力量汇聚已经达到巅峰,只要下一个数字一出口,绳子就会被震断,而且一瞬间人就会朝着各自的方向爆射而出。
林中霜:“三!!喝!”
啪!绳子一下子就断裂飞出,而林中霜他一个发力就蹿出了三丈有余。可是,身后却并没传来椒图逃跑的声音与打斗声。于是,林中霜他在逃跑之余用余光一漂。
但只见,在身后方有个一黑色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原地,指着林中霜的背后大声的喊到:“有人逃跑了!!”
林中霜:“王八蛋!!”
“森罗万……啊!”
眼前一黑,林中霜就又昏了过去……。
祥符县衙门后院
一个不大的衙门口,却有着一个巨大的后院。而在衙门的后院里住着的人是县太爷的大夫人、二夫人、老姨王坏水与县太爷他们四个人和三个丫鬟、两个护院而已。
不过,今天在后院里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为今天有一位天仙突然间落在了衙门的后院里,并且这位天仙据说还是前来嫁给县太爷的。
张宝珠张嫣她可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在被王坏水给抓过到这里来之后。张嫣她不仅不哭不闹,而且还一口一个王妈妈(那时一般都管媒婆叫做妈妈,跟什么歌厅妈妈不是一个意思!)的叫着。
如果换做寻常人家的女孩,那可不仅仅只是你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可以闹一闹的,可是要打到你听所有的话为止的。一般来说大夫人打完,二夫人打,二夫人打完,奶妈再打……直到把抢来的女孩打到死都不敢死才行。
王坏水她并没有马上张罗什么婚礼,而是先把张嫣请进自己的房间,还拿出了一些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的外邦点心、进贡种类的水果给张嫣吃。
其实,就在王坏水她那时得手的那一刻。王坏水就后悔了,而她这后悔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张国纪那几句唬人的话,再加上那三个货真价实的锦衣卫与大官。要是万一张国纪他真的已经攀龙附凤的挎上了皇宫的边,稍有一个不慎不要说她的侄子与家财了,就是能不能有个全尸那都两说了。
第二就是那张宝珠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人词穷,漂亮到让人恐惧。虽然王坏水她内年轻过,也漂亮过。可是,这个见过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王坏水都现在悔恨自己刚刚所作所为。
要是让自己的那个侄子娶了张宝珠,配不配先不说。就在这个官大一级如祖父,官大三级牌位贡的年代里。要是哪一天,哪个大官真的又看中的张宝珠,那王坏水和她的侄子不得被到塞北流放啊!
况且张宝珠这个出了名的美人是一定会被高官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什么给相中的。到头来一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王坏水她又多了一个后悔的原因,那就是张宝珠这个小女娃的心智、气量与待人接物的方式。不哭不闹可能是性格使然,不卑不亢或许是天生就这样。可是,张宝珠这个见人未先语,笑靥总相迎,玉珠微吐露,娇媚欲含羞的本事不要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她这个老婆子都恨不得收她做干个女儿。
“唉!对啊!我一会儿就收张宝珠做干女儿吧,同时再让我那侄儿配合我演上一出,救人教子的戏。说不定日后,这小姑娘飞上枝头的那一刻我还会沾上一些光呢!”王坏水她坐在张宝珠的对面,看着这个绝色佳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思考着这一切。
“王妈妈,您在想什么?可以与宝珠说说吗?我自己一个人好无聊的!”张嫣她天生似乎就有一种可以看懂人心的能力,虽然不是那么厉害。不过,却也十分有用。
王坏水显然一惊,因为刚刚自己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再者就是这个是第一个被她抢来还笑着开口讲话人的第一句真正意义上的话。
王坏水有些慌张地回到:“没,没什么。不过,说来宝珠你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即不哭也不闹,即不卑也不亢,是你父亲张国纪他教你的吧!”
此话一出口,王坏水就有些后悔了。张国纪教了张嫣也好,他没教张嫣也罢。而张嫣她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完全都是她天资聪慧与努力的结果。可是刚刚的那句话似乎有着一下子把张嫣自身的努力与聪慧给抹杀掉的意思。
张嫣轻轻放下手中的点心,嘴角高翘微笑着说到:“呵呵呵,王妈妈说的极是,是家父管教的严,宝珠天生愚钝没少惹家父生气。不过宝珠没有想到王妈妈会搭理宝珠,能与妈妈交谈,宝珠也安心多了。”
眼下的这几句话要是被音老给听见了,真不知道音老他会用什么表情去看张嫣。因为张嫣似乎从来都没有与音老说话客气过,不过要是让音老知道了张嫣她只与父亲张国纪和他这般说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毕竟张嫣到现在为止,仅仅只是音老与父亲张国纪认为张嫣不会太说话而已,张嫣也只有面对父亲与音老的时候才不太尊重礼数的。
王坏水她并没有马上去接张嫣的话,而是突然间从袖子间抽出一条白丝绢掩面哭了起来。
“王妈妈为何突然如此呢?”张嫣款款走到王坏水的身边,一只手搭在王坏水的肩上问到。
但是王坏水并没有马上回答张嫣的话,依旧继续哭泣着。时机不对、情绪也不到位,所以就算是假哭也得哭到水到渠成才行。
张嫣:“王妈妈不必悲伤,我父亲他的身体不打紧的。没有受多大的伤,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啊?那个……是啊!我怎么那么糊涂呢!我怎么就听了那个混小子的话了,去张家抢什么亲啊!我真是糊涂的很啊!还伤了你的父亲我的老友,唉!”王坏水这次真的把鼻涕都给哭出来了,也加快了自己的计划,因为别看张嫣她岁数小可她心机丝毫不比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弱多少。
张嫣又是轻轻在王坏水后背拍了几下,同时装作一脸吃惊的表情说到:“哦?什么?原来王妈妈也你是被人所迫的。别伤心了,你我既然都是苦命的人,我又怎么会为难你呢!”
“孩子啊!我……呜呜呜……”王坏水她一边哭,一边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运作。
郊外
虽然不知道因为,但是从古至今以来许多坏人都是喜欢把树林作为行凶或是放置人质的地点。或许是艺术家所言,或许是事实如此。
林中霜他再次醒了过来,不过这次他真的气坏了。没想到打了一辈子大雁却被大雁给啄瞎了眼睛,那个时候其实林中霜明明已经想到了椒图可能耍的一切手段了,可是就是没有想到那小子他会一开始就出卖自己。
“唉!那个混小子应该已经跑掉了吧,不过死一个人也比两个人都死了强上不少。而且这群人也不一定一定要杀死我啊!”林中霜低着头想到这里心情也好了不少。
于是,林中霜他接受了命运一般缓缓的抬起头,是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两次像对付一个小孩子一般的抓住他。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惊到了他,惊到一下子忘了自己现在是别人的阶下囚。
一位女子,一位仿佛使周围一切都变得虚幻的女子。穿着一件宽大的蓝色百花外衣,不过看起来要比宫中妃子们的华服要更加的舒适与紧凑。一个大小刚好的发髻中插着三根木质的发簪,两侧发鬓不是完全梳起而是各垂下一缕轻盈漆黑的秀发。
一身精致的刺绣和服再配上一双轻巧的木屐……。是扶桑人,是扶桑的美人!林中霜他已经看呆了,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美人身后还捆着一个与他一模一样表情的男子。
女子似乎是发现了已经醒来的林中霜,于是莲步微移款款的朝着林中霜的方向走了过去。女子每迈出一步仿佛身后就有着不同光晕在变化着,满天的樱花飘下的同时响起了三弦琴与琵琶的和鸣声。
林中霜他完全深深的陷入眼前的一切之中无法自拔,美人每靠近一点点,林中霜的呼吸与心跳就加重几分。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一定是一个宁愿死也不愿醒来的美梦。
“喂!傻子,乌龟,王八蛋!你醒一醒啊!醒一醒啊……!”一阵吵闹的声音一下子涌入了林中霜的脑海中,可是却丝毫不影响林中霜眼中的粉红色。
“星老(日语)!”和服美人嘴唇微动,一个旁人听不懂的词汇传到了正在树上躺着的老者耳中。
嗡!一道如蚊子发出一般大小声音响起之后,一个身披斗篷,相貌和善的白发老爷爷出现在树旁用一把五寸长的匕首轻轻的抵在了椒图的脖颈处。
“年轻人,不要吵!”老者微笑着说到,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从老者身上外露。
不过,椒图他却不吃这一套。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气息突然间从椒图身上破体而出,并且那股杀气是直奔林中霜而去的。
“碍事!”和服美人轻轻一甩袖子,一把精巧的扇子出现在修长而又白皙的手中。
只见和服美人朝着椒图的方向隔空挥了一下,一股无形的气流如一把镰刀一般砍向了椒图……。椒图只是感觉一阵微风从脸庞挂过而已并没有其他感觉了。
“切,只不过是一个力气大一点女子罢了,还装什么神,弄什么鬼的!从她站的那个位置到我这里也就三丈而已,一个会一点功夫的男子也都能把风扇到这里。要不是我戴着青铜面具……。”椒图原本心中还极度鄙视着两个扶桑人,可是突然间他想起自己的脸上还带着坚硬青铜面具就……。
嘭~!一道清脆的金属断了声响起,半个匕首轻轻的插入椒图身前两腿之间的缝隙之中。而那个被叫作星老的老者则是一脸惋惜的看着手中已经从正中间整整齐齐分开的匕首。
没错,是从正中间把匕首分成了完全相同的两个个体。并不是把匕首从刀刃出分开,分成上下两个部分。所以才说是半个匕首而不是半截匕首!
“小姐,我是不是来这里随便杀人的不是吗?要是万一暴露,一旦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日语)”白发老者用着与和服女子相同的语言交流着,原来白发老者他不仅仅只会汉语,而这也就意味着那个小姐也会汉语。
“好吧!”身穿和服的美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中霜与椒图只是感觉身体一轻,身边的环境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山洞。
而且椒图他与林中霜二人都是仅仅靠着一个大石头坐着而已,根本就没有被绳子给绑起来。但是林中霜他的脑袋上却有这一个很严重的撞伤,同时在山洞的墙壁上还留有一摊尚未凝固的血液……。
血液没有凝固,也就意味着时间并不久。可是椒图他的身前的两腿之间却确确实实有这一把被切的整整齐齐的一半匕首,身边有一位一脸慈祥的白发老者。
“好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吧!我的身份,我的目的,以及怎么才能放了你们两个……我就是那个已经消失了足有千年之久的天玄阁的现任阁主!”和服女子她正在平静的说着一件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故事。
和服女子:“我的名字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