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兴冲冲地回到了赵氏屋里,意外地发现里头黑乎乎的一片。
赵氏没有点灯。
“秋娘?”云远叫了一声。
赵氏连忙去点了灯,屋子里一下亮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对襟浅紫色小袄子,头发半梳着,头上光秃秃的,一点首饰也看不见。
其实赵氏的容貌和李氏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云远爱的是她的柔顺和小意。
只是她到底有了些年纪……突然这么素净还真有点显老。
云远猛的有点不适应,道:“你这是……咱们刚办了喜事,怎么就这么素净?”
赵氏低垂了眼睑,有些难过地道:“他们说,我就是一个婢妾,是个贱妾……主母病着,花枝招展地像什么话呢?”
云远莫名其妙:“谁说你了?”
赵氏想说是云小双。
云远道:“今天双儿也说了,你以前独门独户过惯了,怕是没经历过这些。云家下人多,人多是非就多,若是有人多说了两句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赵氏顿时如鲠在喉,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说,此时又只能咽了下去。
云远道:“好了,以后他们渐渐知道了你才是爷的心头好,就会消停一些了。”
赵氏一听就急了,她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可他们说我是婢妾……我心想我怎么就变成婢妾了呢?莫不是拿了话来气我?这也太欺负人了!”
云远听了倒是愣了愣,以一个男人的思维,他到是没想过婢妾和良妾有什么区别,甚至不明白赵氏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看云远发愣,赵氏干脆直接道:“老爷,我怎么会是婢妾呢?您对我情深意重,怎么会舍得我受这种委屈?是不是夫人她又反口了?”
云远皱了皱眉,道:“不是……”
赵氏急道:“那是为何?明明您出门的时候,手上的契子上写的还是良妾啊!”
云远沉下脸,道:“好了!我这在外头忙了一天,正烦着呢!再说了,你没名没分的跟了我这么多年,不是说只要能进门,不在乎名分吗?!”
就这一句话,把赵氏给堵得顿时喉头发苦。
她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云远反而气呼呼的,一屁股坐着甚至扭头不看她了。
赵氏隐忍这么多年,深知除了云远的宠爱,她是一无所有的。虽然有万般委屈,却也只能先咽下了。
云远正生闷气,不妨肩上突然搭上了赵氏的小手。
他有些纳闷地回过头,一抬头却看到赵氏就站在他身后,垂下了长睫。
赵氏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美人,而且她和旁的乡下姑娘不一样,打小就皮肤白嫩,说话轻声细语,无端端撩人。
虽说当初是父辈先开玩笑地提起,但赵氏也确实是在众多爱慕者中,一眼选中了云远。
两人青梅竹马,互许终生,你侬我侬度过了十几岁那段最好的光阴,却敌不过李氏的一瞬间惊艳出场。
“老爷,哪怕是您和夫人定亲以后,那时候妾身不也是义无反顾地跟了您吗?更别提咱们相濡以沫那么多年……妾身怎么会是在乎名分的人呢?”
她哽咽地道。
这番话倒是勾起了云远的柔肠。是啊,赵氏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当初甚至在他和李氏定亲之后马上就委身于他……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说着,他就把自己在衙门遇上的事情说了。
赵氏绝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甚至因为云远刚才始终没有明说,她心中始终心存侥幸,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名分就这样定了?!
“难道不是夫人从中作梗?!”
云远顿时又恼了,道:“她已经受伤瘫在床上了,还能怎么样?!“
赵氏自知失言,这恐怕又戳到了云远的痛处。
当初安排她进城的时候他是志得意满的,自觉能把一切都安排好。现在李氏都瘫在床上了,他难道还能叫李氏算计了去?
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云远异常生气地道:“她知道你进城的时候都已经叫人撞瘫了!衙门里的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她一个妇人难道能左右天子的圣旨?!”
赵氏被他一顿吼,吓得连忙站了起来,低眉顺眼地道:“老爷,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远异常暴躁地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懂,就好好学着!看来双儿说的对,你这刚从乡下进城的,眼皮子就是浅些。真想在这云家站稳了,你的路还长呢。”
赵氏被骂得再也不敢提那契子的事,一时之间眼泪涟涟地望着云远。
云远有些心疼,但还是狠了狠心,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直接就出了门去。
“老爷……”
赵氏想要挽留,可无奈云远是真的给气着了,怒气冲冲地就走了。
这才进门第二天,就留不住男人在房里,赵氏有些惶然,正想硬着头皮去找,不料刚打开房门就迎面碰见了笑眯眯的桂妈妈。
桂妈妈笑道:“姨娘别难过啦,老爷叫我来陪你说说话。”
这话让赵氏心里安定了些。只要云远还惦记着她就好。
“让妈妈看笑话了。”赵氏擦了擦眼泪。
桂妈妈进了门,也不等赵氏请,自己就坐了,赵氏连忙坐在了她对面。
“不管怎么样,老爷心里总是记挂着你的。这名分什么的,急不来。”桂妈妈喝了杯茶,慢悠悠地道。
赵氏陪着小心,笑道:“老爷疼人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
桂妈妈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是啊,老爷也是常常惦记着姨娘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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