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双请了他落座,然后亲自吩咐厨下备好几样大菜,好好款待了奚家马队一番。
奚掌柜酒过三巡,走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大约是实在有些愧疚,临走的时候还对云小双道:“刚咱们也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于公,我们和云家这些年大概做不了生意了。但你和你娘若是有什么难处,千万记得要告诉我。”
云小双知道他不是醉话,更不是客套话。他若真是那等重利无情的商人,那日在云家大院也就不会对她们母子施以援手了。
她心下感激,只道:“叔叔的为难我都明白。叔叔放心,我以后,会争气的。”
奚掌柜点了个头,最后看了她一眼,最终是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了。
此行景德镇,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未能和李氏一起煮茶谈天。只是奚掌柜隐隐有些预感……他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事儿虽说是黄了,云远竟也没敢闹。
据说是那天奚掌柜到云家米铺去找他补签单子的事儿不知道是怎么捅了出去,云远签错单子的事儿闹的满城皆知……
他也是个要脸的人,明白他已落得如此地步,若是去李氏跟前儿,别说兴师问罪,恐怕还会讨一顿狠狠的奚落。
但因为事儿越闹越多,也越闹越大,他甚至更已经觉得无脸归家,愈发是要在青楼里醉死拉倒。
这还要多亏自李氏伤了以后他日复一日的嚣张,才让他身上的钱财暂时不至于用尽,足够他在青楼花天酒地。
他在青楼一醉就是三四天,赵氏在家昏迷也是三四天,直到那天傍晚悠然醒转,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云齐,恍惚觉得自己是死过一回,再世为人了。
“娘……”
云齐熬了几天,双眼通红,下巴上也都是胡子渣,看着十分憔悴。
赵氏动了动唇,只觉得喉头跟火烧一样难受,勉强吐出一个“水”字。
云齐连忙给她倒了水,扶着她喝了。
润了润嗓子,赵氏才觉得好了些,颤颤巍巍地道:“你,你爹呢?”
云齐呸了一声,恨道:“他现在只怕已经醉死在花楼里了,哪里还管得了我们母子俩的死活!”
赵氏一听,顿时就慌了,道:“怎,怎么又到花楼里去了啊……”
云齐怒气冲冲地道:“娘,您是不知道,您挨打的那天,他说他在铺子里,其实也是在青楼!如果不是他扯谎,当时咱们派去找他的人也就不会找不到他了!您也就不至于被人打成这样了!”
赵氏似乎还有些浑浑噩噩,猛的想起那天,李氏跟她说的一句话……
“我派人去给你找他,我们赌一赌,他会不会为你回来。”
当时她只觉得是生死关头,云远是她全部的指望!
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竟是觉得,心肺,俱寒!
李氏,她是要她完全失去指望吗!她真是好毒的心!
云齐熬了这几天,不过是为了等她醒来,让她跟他解释清楚……
“如何才叫不冲动行事?现在看他在青楼醉生梦死,就叫不冲动行事?您可可知道,这几天,我看着您,生死不知,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赵氏猛的回过神,看着儿子焦虑的面容,道:“你……不能指望他。李氏是他的发妻,为他一手打拼下云家的基业,他还能这么狠,不说记恩,反而记仇!你能指望他对我们有什么情分!”
云齐吃惊地道:“娘?!”
他从未想过他娘会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赵氏挣扎着想起身,云齐连忙扶住她。
赵氏喘着气,道:“求人不如求己,靠他自然是靠不住,以后咱们要靠自己。”
云齐皱了皱眉:“那这次的事儿,就算了?”
“不算了能怎么样……”赵氏冷笑,道,“李氏那个贱人,这次是想要诛心!我岂能让她得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着瞧吧,端看是谁最后耗死谁!”
云齐缓缓吞了心里那口恶气,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娘,您放心,还有儿子跟您一条心。”
赵氏喘了一会儿,然后缓过劲儿来了,抬起头,道:“这几日李氏在干什么?你往我这里来,她那里……”
没有派人来数落?
云齐皱了皱眉,他这几日守着他娘,倒是没有注意别的,此时听赵氏问起来了,才回忆了起来。
“那边好像不管咱们,起码我过来的时候,没有人拦。倒是今天早上,听说是唐家那边送了很多东西过来……”
赵氏道:“送东西过来?”
云齐仔细想了想,道:“都披着红,可能是来提亲的。”
赵氏惊讶道:“给谁提亲?”
闻言云齐微微一哂,道:“娘,您是病糊涂了,还能给谁提亲?”
唐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而且和云家李氏亲近,要提亲,自然是给他家的大公子,求娶云家的大小姐。
赵氏拧了拧眉毛,道:“也好……大小姐若是嫁出去了,她就是孤身一人在云家了!”
云小双那天从客满楼回来,心里寻思着,客满楼的生意是逐渐步上正轨了,她也不用日日去看着了。
正想着去跟她娘商量这件事,柳妈妈倒先在她院儿门口等她了,道:“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云小双有些惊讶,随即笑道:“我这就来。”
惊讶是因为柳妈妈竟会在这里等她,这完全没有必要,她哪次回来不是收拾好了就去见母亲的。
云小双进屋换了身舒服的衣裳,并把头发解了下来,就去了李氏那里。
李氏在院子中间坐着,一手拿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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