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狱第十九层
作者:玉锦绫罗      更新:2019-07-30 23:09      字数:2081

元丞相闻言,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那就好,爹还担心你哥哥姐姐会不会嫌你麻烦,所以欺负你……”

元丞相表示很是欣慰:

看来这回清枫和婷芳他们几个表现不错,该好好表扬一下!

那边的闰伯神色有些尴尬。

呃……相爷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呢。

景月小姐人傻,自然不会主动告状。

遂咳嗽一声,“那个,相爷还是看一眼景月小姐的腿伤吧。府上的郎中来看过,说小姐是伤到了筋骨。”

“月儿受伤了?”元丞相霎时间愣住。

看了一眼兀自吃饭没心没肺的少女,元丞相白净的面容上眉宇紧蹙,“月儿,你过来,让爹看看你的伤。”

闻言,元景月吃饭的动作一停,勺子“叮当”一声,砸在了明晃晃的陶瓷盘子上。

“爹爹……”

少女的一双漆黑灵眸闪着些许犹疑,“太丑了,您还是不要看了。”

然而元丞相已经蹙眉掀起了她的下裙摆一角。

少女小腿上纵横着的狰狞伤痕随之骤然暴露在空气之中。

在小屋子里的烛光照射下,阴沉的刺人眼眸。

元丞相沉默良久,眼底弥漫着心疼,努力压下怒火,元丞相喝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你为什么都不跟爹提这件事?”

元景月闻言小手拧巴着裙摆不说话,菱唇紧抿。

看她这幅模样,是要护着那个害她伤成这样的人打死不说了!

元丞相直接放弃问她,“闰老,这是不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女干的?”

闰伯身躯瘦小干枯,听到元丞相的问话,只是垂了头,避开这个问题不答。

“相爷,景月小姐虽不是致命伤,但伤口过深,伤势十分严重。这几天您还是不要让小姐去学司了,也不要让大小姐她们来打搅,小姐需要在府上静养。”

闰伯没有直接说“是”,但熟悉他的元丞相已经在字里行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一定是婷芳她们干的了。

元丞相转身对愣着的少女柔声道:“月儿吃饱了之后就赶紧休息吧,一会儿曦禾回来了,记得叫她来见爹。”

元景月惶恐道,“爹爹是要走了吗?”

元丞相微笑点头,“嗯,月儿要记得乖乖听话。”

“爹爹放心,月儿会的!”

元丞相颔首摸了摸她的脑袋,尔后面向闰伯,神色骤然严厉了下来。

“去,去把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叫到书房来!”

“相爷……”

“你去告诉他们,我会在书房等着他们!那些已经睡了的,就把她们从床上给我捞起来,今晚他们谁都别想睡安稳觉!”

“是,相爷。”

闰伯领命而去。

元丞相看了一眼端着碗筷的少女,又唠叨了几句,方才背转过身去,甩袖离开了小屋。

可以看出他的情绪十分愤怒,想必今晚……有人要倒大霉了。

少女目送元丞相的身影远去,绝色面容上神色平淡,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抚了抚吃的鼓起的小肚子,少女满足的舔了舔唇瓣眼眸中饶有兴味。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呢。”

***

这里是位于地狱十八层之下,为了关押特殊犯人而被鬼帝开辟出来的全新的空间牢狱。

可以称它为——地狱第十九层。

比之前面的十八层,第十九层内的布局除了同样的酷刑残忍之外,还多了一点不同之处,那就是令人绝望的孤独感。

没错,这层牢狱是东莲鬼帝在天界众仙逼迫下,为了平息众人怨恨,专为女子一人而设计的牢笼,只关了独独一人。

茫茫空间与昏暗血海,足足四百年,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经历着长年累月的痛苦和折磨。

眼前漆黑一片,在照不进任何阳光的地狱最深处,无数毒虫蛇蝎盘绕在铁链之上,从少女白皙的手腕中贯穿而出,血污的腥气令人作呕。

“伏羲……”

微弱的呼吸声,气若游丝。

苟延残喘之余,唯一支撑着女子的信念,便是那个笑容温和,如莲般清雅男子的背影。

女子的眼瞳中幽蓝微弱,泪水流尽,双眼干枯。

“伏羲兄长,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在地狱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结束自己的性命。可是心有不甘,又无法轻易放弃,她只能在地狱十九层里,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艰难维持着。

女子曾无数次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从这里出去,恐怕会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吧?

没有力气挣扎,没有困意,更感觉不到饥饿。

漫长的时间,只能以最缓慢的方式流淌而过。

一个高大的红色身影虚空浮现,看到铁链穿骨之间头颅无力垂下的那女子,一声长叹:

“琉笙,你还是不肯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伏羲这个人吗?”

女子狞然睁眸,死气密布的容颜之上满是戾气,她嘶喊道:

“我不信!”

伏羲是她那十几个不靠谱的哥哥里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即使所有的人都把他忘记了,她也说什么都不会忘记的!

红色身影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叫为师如何有理由放你出去。”

“其实师父没有杀我,已经是在包庇琉笙了。”女子苦涩一笑,“所以琉笙受这惩罚也是应该的,毕竟那些家伙……的确是我亲手杀的。”

“孤知道你做这些都有自己的理由。”红色身影声线柔和了些许,“只是你若坚持什么都不说,即使为师身为鬼界之主,也无法救你出去。天界的那些老古板,也更加不会原谅你。”

帝琉笙的眼瞳里了无生色,却还是在固执的坚持着。

“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