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慕容矜自然分得清局势,再这么下去,席临定然会受伤的,“你快放开我,你也说了他们是冲你来的,目标应该不在我。”
“来不及了!”席临揽着她弯腰躲过劈过来的一刀,抬手一刺,“现在你和我在一起,就会被当成敌人,我如果放开你,他们只会立刻动手!
别担心,我没事的,你抓紧我!”
“我……”慕容矜张了张口,看到他拼死也要护着自己的样子,眼中不禁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已经明白自己劝不动他,只能尽量配合,不再让他分心。
城南也有巡卫,虽然荷花池偏了些,但毕竟也在睢安城中,只要撑住一刻,就能化解今日的危机。
席临飞快的捋清楚一切,手中的剑握得更紧,招式起落间也越发的沉稳下来。
只要一刻而已,小心一些,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而且,就在刚才,蒙面人已经尽数赶过来,再没有更多的人涌入,也让席临稍微的松了口气。
辞镜和默凛亦是沉着无比,尽可能的为席临和慕容矜挡掉攻击。虽然他们都被无数人缠住,但好歹还有余力,也没有受什么伤。
持续不断的刀兵之声响彻荷花池的上空,对面的蒙面人也在不断减少,就在情势逐渐好转的这一刻,却见一人拼死向席临扑过来,甚至在席临刺穿他胸膛之后还用尽全力举起了刀。
席临此时已是无法抽出兵刃,危急之际,只得徒手格挡,在被划伤的瞬间,终于夺下了那人手中的兵器,而蒙面人也耗尽全部真元,就这么断了气。
慕容矜看到席临受伤,眼睛一瞬间变得血红,刚想上去查看一番,余光却看到席临身后,一支带着破空之声的弩箭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度和速度向着席临的后背飞来,顷刻之间就能将他穿透。
那一刻,慕容矜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什么权衡,什么考量,什么身份,什么立场,顷刻间全然不见了踪影。
“噗”的一声,弩箭穿透血肉,而慕容矜却知道何时,已经扑到了席临背后,生生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矜儿!”
“小姐!”
席临猛的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似乎久久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辞镜看到慕容矜受伤,身上陡然爆发出了一种可怕的气势,如同罗刹一般的砍倒挡路的人,飞快的向慕容矜靠拢。
“小……心!”慕容矜被席临抱在怀里,见他呆滞在原地不动,用尽全力的喊出了什么两个字,与此同时,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啊!!!”席临哀痛的叫了一声,像是失去了最珍贵宝贝的巨龙,提前剑就将涌来的那人拦腰斩成了两截。
就在这个时候,拐角处重新传来了动静,只是这一次,来的是席临的援兵。
蒙面人见大势已去,只得赶紧撤离,而那些受了伤或是来不及离开的,没等席临的人包围上来,已经咬碎了藏在口齿间的毒药,吐出一口黑血就纷纷断了气。
“小姐!”辞镜终于挤到了慕容矜身边,丢下长剑就跪了下来,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尽是无措和悔恨。
“矜儿!矜儿你撑住!”席临也早已濒临疯魔,不要命的捂着慕容矜的伤口,眼泪不觉已湿了眼眶,甚至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倒是慕容矜,如今竟成了唯一存有理智的人,看向辞镜艰难道,“止……止血散。”
“……对!对!!止血散!还有止血散!”辞镜如梦初醒,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抖着手将药粉撒在了慕容矜的伤口上。
撒完止血散之后,辞镜把瓶子扔在一边,又拿出了另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喂给慕容矜服下。
这些都是慕容矜炼制的极品上药,关键时刻能够救命,辞镜绎心等人身上都是随时带着的。
慕容矜服下药后,情况稍微好转一些,抬眸看向愣在原地的席临,轻轻的抬手戳了戳他,“容……容府。”
容府?
容府!
席临这才回神一般,明白慕容矜是要让他送她回家的意思,赶忙点了点头,一抹脸上纵横的泪,把慕容矜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带头过来接应的守卫处理完刺客的事,赶紧迎上来给席临请罪,“属下救驾来迟,望请皇上责罚!”
席临却完全顾不上他,抱着慕容矜就往外走,只是刚走了几步就像想起什么一样,停下来看着辞镜问,“她……她伤成这样,能这么抱她回去吗?还是等准备好马车……”
“没……没事。”慕容矜又说话了,“回去。”
席临还是不太放心,继续征询的看着辞镜。
辞镜虽然跟在慕容矜身边已久,但也几乎不通医理,只能顺着慕容矜的意思说道,“小姐说没事,应当就是可以的。
府里药材齐全,绎心姐姐对医术也很精通,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听她怎么说,席临才点了点头,再不迟疑的抱着慕容矜大步往容府而去。
赶到的时候,绎心正好打算出门买些东西,与席临等人在大门处正正遇上。
看到席临怀里奄奄一息的人,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衣衫,绎心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看看小姐怎么样了!”辞镜见状急了,赶紧把绎心拉了过来。
绎心这才回神,几乎失语,“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先别说这么多,为矜儿治伤要紧!”席临却不敢耽搁,说完之后直接抱着慕容矜去了郁竹轩。
绎心和辞镜紧随其后,一路小跑到了慕容矜的屋子。
“快去准备剪刀,热水,我先为小姐清洗伤口。”绎心吩咐完,快步走到床榻前为慕容矜诊了诊脉。
然而,就在搭上慕容矜脉腕的那一刻,绎心当即就变了脸色。
“怎么样?!”席临急得心都要停跳,此刻看到绎心如此反应,浑身上下的血几乎在瞬间就凝固了。
辞镜也急道,“小姐的伤到底如何?伤处避开了心口,应该会没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