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自入后宫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嚣张的在她面前玩花样,才会令她一时轻敌,最终让那个雨妃奸计得逞。
不过不急,一切才刚刚开始,她已经看清了雨妃的真面目,同样的法子必然不会让她再用第二次。
再怎么说,她妤琴也是北厉皇后,入宫多年早已深谙这宫中的规则,又岂是初入后果的雨妃能撼动分毫的?
今日被雨妃阴了一次,他日,她必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敢在她这个南景公主的面前挑衅,就得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反正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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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慕容矜刺激完妤琴,刚被赫连英抱出凤仪殿,立刻就挣扎起来,小声道,“皇上,快放臣妾下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于礼不合。”
赫连英却一动不动,依旧稳稳的抱着她往听雨轩的方向走,“雨儿是朕亲册的妃子,朕抱你天经地义,谁敢置喙?”
慕容矜:“……”
她捏紧拳头忍下把他打残的念头,心中一遍遍默念“小不忍乱大谋”,这才终于让自己勉强忽略掉被赫连英抱着的不适。
不行,日后不可再用这种办法刺激妤琴了。
虽然妤琴方才的表情看起来真是无比快意,但她自己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些。
她这个人从不吃亏,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实在不值当。
慕容矜微微闭了闭眼,心中飞快盘算着日后的行动,将那些“捷径”全数否定,换上了更加简单粗暴的法子。
一路被抱回听雨轩,刚被赫连英放下,慕容矜就不着痕迹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幸得赫连英此刻的精力全都放在她的伤处,故而并未发现她异常的举动。
太医急匆匆的赶来,给慕容矜处理了膝盖上的伤,留了外敷的药,又开了内服的方子,这才被赫连英放过,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抱歉,是朕疏忽了。”赫连英将所有人赶出房间之后,轻轻握住了慕容矜的手,“朕没想到,那妒妇会在第一日就如此无法无天,朕若是早做防范,你也不会平白受这样的伤。”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没事的。”慕容矜笑了笑,“只是膝盖跪青了而已,比这重的伤臣妾都受过,这算不得什么的。”
“比这重的伤……”赫连英皱眉想问,却陡然停住了话语。
她说的,应当是流放期间的日子吧?她一个弱女子颠沛流离,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赫连英想着,心中疼惜有多了一分。
良久,赫连英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她郑重道,“雨儿,朕答应你,从今之后定会好好保护你,绝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慕容矜也看着他,轻笑,“臣妾谢过皇上。”
顿了顿,又好奇问,“不过,皇上怎知臣妾在皇后那儿受了罚?还这么及时的就赶过去了?”
这其实并不难推测,妤琴什么样赫连英清楚不过,估计是怕妤琴为难她特意留了个心思,派了人秘切注视妤琴那边的动向。
待看到她被妤琴罚跪后,那人定然第一时间去了早朝的地方等着,早朝一结束就立刻跟赫连英报告了凤仪殿中发生的事,故而赫连英才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赶了过去。
只是,猜到是一回事,可她若是对此事表现得毫不意外,赫连英必然就得怀疑她心机深沉了。
果然,赫连英笑了笑道,“你初入宫中,朕自然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听雨轩。皇后在凤仪殿中为难你,自有人立刻禀报于朕,朕才得以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只可惜,朕还是低估了皇后的歹毒,早知道会这样,朕就不会答应让你去见她!”
慕容矜笑着安抚,“那多不好啊,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臣妾若第一日就不去请安,必定会落人话柄,于皇上的名声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损伤。
皇上对歆雨已经很好了,歆雨又怎么会让皇上陷入那样的境地?何况,皇后她也只是一时气愤才会稍作惩戒,臣妾心中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你啊,”赫连英无奈轻叹,“就是太懂事了,才会让自己伤痕累累。有的时候,朕反倒希望你能事事都像对你父亲的事情那样倔强不相让,太善解人意,往往会委屈了自己。”
“臣妾不委屈。”慕容矜却道,“若是事事较真,那活的得有多累?皇上放心吧,臣妾心中有数,不会难为自己的。”
赫连英看着她轻轻笑了笑,终是没再多言。
陪着用了午膳,直到户部尚书前来求见商议要事,赫连英才离开了慕容矜的听雨轩。
待赫连英一走,绎心立刻进了屋中,遵下身掀起慕容矜的裙摆,看着她包扎好的膝盖微微蹙眉。
早就料到会被刁难,慕容矜提早让绎心在膝盖处护了一层厚厚的棉布,一早跪下来几乎没甚损伤,倒是慕容矜自己,为了戏演的逼真,是真真的跪了那么久,乍一起身时险些站不稳也并非是在作假。
“早知道,就该我替小姐去的。”绎心低着头,语气里十足懊悔。
慕容矜失笑,“你去的话,岂不是就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了?放心,一点皮外伤而已,还犯不着如此一惊一乍。”
说着,抬手将布条撤了下来,慕容矜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药膏,颇为嫌弃的让绎心打了水来擦拭干净,涂上自制的伤药之后才又重新包好。
这北厉的太医实在华而不实,用的药太过中规中矩,半点不似太医该有的水平。
原本三五日就能痊愈的伤,可若是用太医给的这药,她这膝盖没个十几日必然是好不了了。
看了看太医留下的药瓶,慕容矜叹道,“去把药换了,小心些,莫要留下痕迹。”她还有正事要做,可没兴趣拖着这么点伤躺十天八天的。
绎心点点头,把药瓶拿过来,低声道,“小姐放心。”
折腾许久,慕容矜也觉得有些疲累了,交代了绎心几句,便躺回床榻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绎心为她放下床帐,把药膏换成慕容矜交代好的伤药之后,才静静的守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