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柔想了片刻回头看晏凝:“凝凝,你留在家里复习。”
“出什么事了啊?我也要去!”晏凝秀眉微蹙。
宴柔看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锋一眼,朝妹妹摇摇头:“等我处理完再告诉你,总之出门很危险,接下来的几天我帮你在学校请假,你在家里看书,到时候请家教给你。”
“诶……?到底出什么事了?”
“听话。”宴柔的语气难得温柔下来,她伸手轻轻揉了揉晏凝的头顶,“会没事的。”
“好吧……”晏凝嘟了嘟嘴,点头。虽然她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决定听姐姐的安排。
此刻别墅大门打开,张叔进来躬身:“大小姐,车备好了。”
“走。”宴柔起身。
奔驰车上。
“大小姐,你真的要带他一起去货仓?”握着方向盘的张叔终于没忍住发了问,货仓这种地方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再隐秘不过的地方,不管见得人见不得人的货物都会放在那里,混这条道上的,没人会愿意告诉别人货仓的位置,那等于自取灭亡。
宴柔这会儿的决断力显然被刚才那通电话受到了影响,张叔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一句。
宴柔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陈锋,摇了摇头:“没事。”
“是,小姐!”
陈锋仍旧没说话,车上的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如果硬要问陈锋为什么跟过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只是过厌了每天翻垃圾卖瓶子的生活?
陈锋不知道,他也不愿去想。在十四个月之前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不愿意再想这些东西了。
没有什么所谓的明天,没有什么所谓的未来,有的只是今天,现在,下一分钟,下一秒,此时此刻。
就像一头仅凭直觉和本能做事的独狼。做什么都好,有事做就好。
只要能暂时忘掉那件事,做什么都无所谓,就当看看热闹也好。
车速很快,但张叔的车技相当好,再加上车子本身价格不菲,一分价钱一分货。在这种高速下,车中的人们竟然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宴柔此时一双美眸望着前方,轻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锋侧头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不管那通电话里讲了什么,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大概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进了一条小巷。
由于规划和发展各方各面的问题,思源市的这种小巷很多,大多是各种高楼分割出来的,有的宽有的窄,有的还是死路。
这种地方是这座城市的藏污纳垢之处,很多光天化日下不能做的事大多都发生在这里。
车门打开,关上,张叔按动车钥匙,车灯闪两下,算锁上了。
巷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牛仔裤的中年人,脸上一道斜着的刀疤,看起来非常凶悍,一旁的路人见到这等人物站在巷口,心思玲珑点的都知道这条小巷里面应该有人办事,于是都绕开这边走路。
这会儿他正靠在墙边抽烟,看到陈锋坐着的奔驰停下,把手上夹着才抽了两口的烟卷丢在地上踩了两脚。
“刀疤,是你打的电话?”宴柔踩着高跟鞋走到中年人身前。语气仪态已经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陈锋微微挑了一下眉梢,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有本事很多,至少和在家里的状态判若两人。
在这里,她身上那股上位者的高贵气质似乎又回来了。
但这个刀疤脸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陈锋的眼力一向很准,他看这家伙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手上染过不少血的人。
不光如此,而且这家伙乐此不疲。
杀过人的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杀过人之后,爱上杀人感觉的人。
“嗯。”刀疤脸点点头,显然是个话不多的人,他看了一眼宴柔身后跟着的陈锋,眸间杀气一闪,“这是谁?”
作为宴家下面四大区域的头目之一,刀疤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他看到陈锋的第一瞬间没别的感觉,他只觉得这家伙很危险!
至少比之前跟在宴柔身边的那个齐风危险十倍!
宴柔回头看了陈锋一眼:“保镖。”
“风哥呢?”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宴柔微微蹙眉,“带路。”
刀疤咧嘴一笑:“嘿,也是,你是老板。这边走。”
话音落下,他朝隐蔽处打了两个隐蔽的手势,转身带路。
四人一行在小巷里七拐八拐,这里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并不属于环卫工人负责的区域,所以脏乱差是难免的,地上少有能落脚的干净地方。
再绕过一个路口,是一道半开着的卷帘门,除了刀疤宴柔四人,门前或站或蹲有十来个男人守着。
看到刀疤等人过来,这些人集体起身:“刀哥!”
“嗯。”刀疤摆了摆手,“这是宴大小姐。”
“大小姐!”众人改口。
陈锋望了一眼那道窈窕漂亮的背影,虽然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这么紧张,但他已经嗅到了几分奇怪的味道。
宴柔的地位应该比这位刀疤脸要高不少,但刀疤脸的这些手下却不怎么卖她的面子,直到自己的老大开口了才向宴柔问好。再加上之前恭敬中带着轻佻的态度……
这寥寥几句话,明眼人能看出很多东西出来。
有点意思。
看起来,今天的局面有点不容乐观啊……
他回头看一眼张叔,只见张叔的眉头也微微皱起,显然这个老管家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宴柔语气倒一往如常:“现场没有破坏吧?”
“嗯,人也全撤出来了。”刀疤点头。
“你们守在门口。”
她这句话是对刀疤等人说的,话音落下,宴柔回头看了看陈锋和张叔:“我们进去。”
卷帘门是半开着的,得微微弯腰才进得去。
刚刚进门,陈锋就闻见了一股几乎可以说是刺鼻的血腥气味。他的眉头一瞬间微微皱起,肌肉也缓缓绷了起来。
这种浓烈的血腥味,证明受伤的人失血量已经达到了一个足以致死的程度。
再加上之前宴柔口中提到的“现场”二字,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人死在这里了。
是对这个女人特别重要的人么?刚才那通电话是通知她死在这里的这个人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