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一个行业的景气度，看美女的从业量就知道了。

评判一家公司的现状，看办公室的规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金融专业的学生而言，一家连名都没听过的本地投资公司，通常是提不起多大兴致的。不过对方招聘说明中薪资一栏写的是“5000-10000”，还有啥犹豫，果断投了简历。

这不，哥们透过简历的才华终究被hr发现了，在临行前的倒数第三天被通知前往面试。

收到电话通知后，我认真在网上做了些功课。

企业：石城钱多多投资有限公司

规模：100+

注册资金：1000万元

网上有关公司的介绍都是些套话，倒是官网主推的一款爬楼游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研究了10分钟，我得到结论：实在是一款趣味性够白痴的游戏。

看来，这家公司急需我这样的专业级业余游戏玩家去拯救啊！

带着这样的感慨，我进入了梦想。

次日一早，带着简历早早便出发了，起点——江宁大学城底站，终点——鼓楼。

由于念书的学校在大学城东南里角，距离市区的公交车程得要一个半小时，所以即便在石城待了三年半，逛市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的，对于城市的熟悉度这词更是谈不上的。

庆幸的是，这学期，大学城通往市区的地铁通车了，车程时间缩短了半小时，而且车费比原先的三次周转的公交车费还要节约2元钱。

最重要的是，地铁比公交车浪漫、舒适多了！

地铁充满了现代文明感，是一个城市在我们这一代眼中衡量城市发达程度的标配。

地铁上邂逅的姑娘是“城市girl”，我老家小县城公交车上遇到的姑娘大概是叫“小镇姑娘”。

虽然来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地方”，情感上来讲20年的相濡以沫倒真比不上3年半的惊鸿一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大概是除了我妈以外，最大支持我冀望能留在这座城市的原动力。

下了地铁，来到紫峰大厦面前，我不由地将头仰望150度角，即便脖子酸了，也未能抑制住心头的一份激动。

眼前的大厦加冕了很多荣誉，是我省第1、中国第6、世界第10高楼。（截至2016年8月）

到底有多少层呢？

如果脖子能支撑仰视150度角20分钟、视力能有2.0，或许可以亲自数出来这个奇迹。

可惜我两个条件都达不到，还好事先度娘了一下——地上89层、地下3层。

我所要前往的是第68层，在一部电梯前努力克制了下“恐高”情绪，跟着前面几个西装笔挺的同志迈腿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向电梯冲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按了一下开门按钮，旁边的一位大姐微微斜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有看到，女孩这时候已经挤了进来。

或许女孩留意到是我给了她进电梯的机会，对我报以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也还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艳遇，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善举就博得美人心，事实上从电梯里到坐在同一片区域等待面试，我和这位漂亮的女孩并没有说过一句话。

故事里巧合多，生活里沉默多。

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破沉默，主动向漂亮的女孩问一两句时，前台小姐已经喊到了我的名字。

面试的流程大多是千篇一律的，常常会有一位hr或者部门leader拿着你的简历，让你做出自我介绍，然后简单沟通下双方的情况，最后在你说出薪资需求后，要么以一场“下集再续”为中心思想的寒暄gameover，要么进入下一轮面试再重复此前的流程，直到对方抛出橄榄枝。

说真的，我特别讨厌这种流程化的作业方式，缺乏诚意、特别低效。

招聘的本质还不就是双方需求供给的匹配问题，干脆利落点，“能干不能干、薪资合不合适，结束or录用”。

明明5分钟可以搞定的事，偏要耗上半小时，甚至几个小时。

内心腹诽起不到作用，毕竟面试方在这场招聘的游戏规则中天然处于弱势地位。

坐在对面的hr和过往的hr看过去没有多少区别，结束了流程化的介绍，我在等待对方接下来的提问。

“作为一名还没有毕业的实习生，你的薪资要求不低。”盯着手中的简历，hr说出了这句话。

看得出来，对方算是说得含蓄了，或许是有意压价，我却并没有给她压价的机会。

“我的能力也不低。三年寒暑假实习期间，我做过12份企划案，其中一则广告片前阵子在石城地铁里投放了三个月。我想，3年工作经验的人也未必比得上我。”

“金融专业为什么要应聘企划岗？金融岗不是更合适吗？”hr沉默了片刻，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是参与感的问题，我觉得数字本身是个冷冰冰的东西，金融更多是把数据在需要的时候统计出来，参与感很低，做这种工作比较像是一个旁观者。而企划、宣传不一样，通过人的创意策划、包装产品，经过一系列执行实现数据目标，这个过程的实现是很有成就感的。就好像打游戏，我更喜欢深度参与，不喜欢做旁观者。”我夸夸其谈，hr却似乎听得一头雾水。

“你对公司的产品有多少了解呢？”

“团购、返利是个风口项目，上半年拉手网刚拿到500万美元的融资，公司现在起步虽然略晚了些，但我想如果在模式、宣传方面多下力度，还是有机会弯道超车的。”

想着对方大概也听腻了类似的夸夸其谈，我突然冷不丁地笑了起来，说了句。

“对了，我昨天到公司的合作商户消费，体验了一下‘盖楼抢红包’的游戏，感觉是我玩过……”

我拉长了声音，在对方略带期待的目光中，给出了评价。

“最小白的游戏。”

大概我的评价，严重降低了hr对我本人的印象。

对方并没有将沟通继续下去，说是稍后会发一份“复试题”到我邮箱，请我回去做完再回发给她，而这道“复试题”将成为是否录用的关键云云。

我又不是傻子，一听对方这话，便明白这场面试gameover了。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特地扫了一眼等候区，那位漂亮的女孩的座位上却是空空的。

祝好运。

我心里默念了句，转身离开了。